白夏睁大眼睛。
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曾经和佩恩那么亲密, 当然知道圣亚家族的天之骄子,都是有半身的。
佩恩说,他有一个半身, 等两人成婚的时候就让半身和他合二为一免得节外生枝。
半身是什么?
是本体的一部分。
就像手和脚。
就像眼睛。
本体可以透过半身看到很多东西。
可以拥有半身的视角。
比如,他让比伦去南部杀人的时候, 帕里斯一定是看到了。
这一刻白夏浑身冷得刺骨,身体好像没有一处是暖和的。
难怪啊难怪!
他说怎么会这么奇怪,帕里斯是怎么知道他的机密, 是如何收集到的证据?怎么会准确无误的知道他所有的军事据点?
原来是这样。
是他太信任比伦了。
杀死彼得还不够的。
比伦也该死!
“放开!”
这一刻比伦心都凉了。
什么.........半身?
一种能焚烧一切的恐慌感笼罩在头上, 可怕的、像碎片一样的记忆汹涌而来。
那传承般的印记, 如刻在骨子里的认知, 从帕里斯开口说出“半身”两个字的时候。
他已经完全理解。
他是帕里斯的半身。
也就是说, 他和帕里斯竟然是一个人。
一个人的两种意识。
难怪。
难怪无法杀死他!
难怪。
难怪杀他的时候,他灵魂印记里的“神之意志”在阻碍他。
难怪, 难怪总觉得有什么视线在注视他。
不, 并不是注视他。
而是在看白夏。
刹那间, 从心底蹿涌而出的愤怒几乎让他想把眼前这个冷冰冰的,自称“本身”的男人碎尸万段!
是不是每次他看白夏的时候, 这个男人也在看?
他们那么多次亲吻相拥,那白夏在哭、在笑、在深夜里的万种风情。
是不是也被这个男人看到了!?
说不定,在阴暗的房间里, 关着窗帘,密不透风。
满脸通红的在做着下流的事!
他心肝一般的、独属于他的爱人怎么可以被别的男人看到?
即使是他自己的灵魂、即使是他的本体也不可以!
去他妈的“神之意志”!
不过是个下流又虚伪的男人, 不过是个偷窥狂!
他才传承竟把这个称之为“神”?
可笑。
他可笑了!
甚至,因为他是这个男人的半身, 他知道的所有秘密、白夏只告诉他的、如此信任他的秘密。
全部被帕里斯知晓, 并且报告给了陛下。
然后白夏一切的计划都泡汤了, 甚至落得逃命的下场。
他本应该安安稳稳的在城堡里,享受所有人的众星捧月,本应该在这个时候闲散的喝个下午茶。
却因为他的“背叛”,万里逃命,风餐露宿。
甚至被“背叛”他的家伙藏在洞穴中,搂抱亲吻交缠了如此之久!
可不就是背叛吗?
白夏的眼神已经告诉了他一切。
他背叛了他。
并且让他放他下来。
“我不放!夏夏你别生气、我不放下来........”他紧紧把白夏搂在怀里,死也不放手。
白夏伸手出来打了他一个巴掌。
因为被抱着,打的时候并不好使力,就算是正常情况下,都难以把他打疼了,更何况是现在。
白夏用力的咬着他肩膀的一块肉,咬牙切齿,下了狠意般的咬。
他的咬合力很小,却下了狠意,竟然流出了鲜血。
“为什么?!”他咬牙切齿,“为什么背叛我?”
“为什么.........”他声音又轻轻的,“为什么又背叛我。”
比伦手忙脚乱的碰他,碰到了一片湿热。
白夏好像哭了。
眼睛冰冷得像刀子。
却在哭。
他微不可闻的哽咽,“你们一个两个不弄死我不甘心吗?!”他既是对比伦说,又是对帕里斯说,“我和你们圣亚家族有什么仇怨,竟然要把我害成这样!”
“不、不是的........我不会害你,夏夏,你相信我........”
但是脑子里另一个声音在不断告诉他。
你是。
是你害了他。
比伦充满杀意的盯着帕里斯。
他以为那声音是帕里斯邪恶的暗示。
可是脑子里血腥的画面让他浑身战栗。
他看见“自己”和白夏相恋,他看见白夏充满爱意的对着他笑。
目光清澈明媚。
在白色的玫瑰花从里,他们相拥亲吻、抵死缠绵。
可是他的爱不纯粹。
和这一次帕里斯一样的是,他在夺取白夏手中的政权。
是陛下的命令。
为了黎民百姓。
为了国家没有分裂的风险,他来到了月光城堡。
很快,就和美丽的年少伯爵相恋。
广阔而富饶的格雷尔与他国接壤,占据非常关键的中枢地理位置,这块富饶的土地是叛乱的公主的封地,先帝在世时极其宠爱公主殿下,因此赐予公主最富饶的土地,这块土地甚至可以自行成立一个国家。
即使公主弑父弑君叛乱而死,但是先帝是赐予公主以及公主的后代,永久的享用这快土地,白夏理所应当得到。
却因为分裂的风险,就会涉及人民的安全,请求圣亚家族的天之骄子佩恩出面,以战□□义、以和平的信念收回。
“我的侄子非常貌美,您可以与他成婚,拿到这个土地,这样圣亚家族也是这块土地的享有者。”
圣亚家族相当于整个奥丁大陆的权威家族,他们并不会私吞任何一个国家的土地,经过圣亚家族之手,合法的变成圣格林的财产。
佩恩并不想和贵族联姻,他的婚姻不需要有政治色彩。
他可以见一面白夏,把人给自己的半身帕里斯。
帕里斯也算是圣亚家族的人,拥有独立的意识。
他的一生将献给世间的和平与明,而半身可以拥有世俗的婚姻。
只是没有想到。
他对白夏一见钟情。
圣亚家族的天之骄子佩恩拥有战神一样的体魄和美丽的容貌,浅金色的卷发让他美丽得如同普世的光明神。
他的目光清澈而温柔,让人如沐春风。
自小缺爱的少年伯爵第一眼就爱上了他。
接下来就是水到渠成的相恋。
这场爱恋里白夏几乎付出了一切,仿佛用生命在爱恋着这位美丽的战神。
他所有的秘密佩恩都知晓,他也愿意为佩恩做一切。
本来以为很快就能拥有幸福的婚姻。
没想到不过是一场骗局。
订婚宴是无比的盛大,可是贪得无厌的皇权竟然是联合圣亚家族来夺取他母亲留给他的财产!
他以为往后有人爱他了、他以为再也不用孤身一人,他以为这个人是救赎他的神明。
这个人却瞬间把他拉入了地狱!
订婚宴的场面异常难堪,白夏直接撕破了脸皮,并且宣布与自己的叔叔、并且与圣亚家族一切的人断绝往来。
当然是包括佩恩。
白夏把月光城堡关闭,甚至封锁格雷尔。
可是强硬的皇权不允许他封锁,甚至佩恩掌控了他的月光城堡。
应该是说,先将他带回了圣亚家族,试图将他困在那里一辈子。
佩恩满眼的悔恨,每天都在告诉他自己并不知道会如此伤他的心。
在佩恩的眼里整个大陆理所应当保持和平,他认为白夏的领地就是归于皇权掌控,他的爵位和财产也不会变,还能给奥丁大陆带来安定。
神意与传承如此定义他的三观。
可这些东西在白夏眼里太重要了。
这是他继承的东西,是他理所应当的,母亲留下来的东西,他的父亲因为被驱逐回到了东方,日日思念母亲,最终忧思过度过世了。
格雷尔深埋着他父亲和母亲的尸骨,怎么可能让给别人?
他的母亲背负着叛乱的恶名,如果没有封地,那就是彻底失去的皇室身份的,也就是承认并且坐实了叛乱。
他们说他的母亲杀了他的祖父。
怎么可能呢,他的祖父如此宠爱他的母亲,格雷尔就是最好的证明!
白夏不会把这块土地让给别人。
谁也不能!
更何况是佩恩这个骗子!
“我不知道这对你这么重要,如果你不愿意,我一定不会这么做,我们依旧可以成婚,我可以脱离圣亚家族,加入月光城堡,成为你的附庸,我身后没有家族分你的财产。”
白夏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
佩恩可是圣亚家族的继承人,为了一个叛乱者的儿子,竟然放弃家族的荣耀。
圣亚家族怎么可能答应?
白夏被佩恩强硬的关在了圣亚家族,可是当佩恩不在的时候。
圣亚家族的长老居然找他谈话。
大意是让他别纠缠佩恩!
真他妈的要把白夏气死!到底是谁把他带来的?你们无耻的继承人不仅损害他的人身自由,让我不能回家,还说他纠缠?
当天晚上,圣亚家族就安排一名侍卫带他离去,白夏很快就顺利的回到了月光城堡。
只是没想到,半个月后佩恩直接摸到了他的房里。
那天的佩恩异常可怕。
“听说你和别的男人私奔了?”
白夏几乎无法形容那种语气,仿佛满身的寒意,每一个单词都能把他冻僵。
他的眼睛深不见底。
“是又怎么样?我不久就要和其他贵族成婚,他会和我一起会保护我的领土,而你、你们这些坏人,休想踏入一步!”
什么私奔?
原来又传他私奔啊。
很好。
他再也不想和这些家伙沾染一丁点关系。
可是佩恩失去了控制,那天晚上抱了白夏一次又一次,白夏怎么求饶都没有放过他。
而让白夏最憎恨的是。
他把白夏身边的人全部杀光了。
“你不知道他们看你是什么眼神,仿佛要将你扒光了一般。”他深情的亲吻着白夏,“我早就想这样做了,我不准别人看你,你是我的。”
白夏气得将他的脸划坏了。
佩恩流着满脸的血,他俊美的容颜仿佛是神明的画像一般的圣洁美丽,鲜艳的血从他无暇的脸庞滴落,像是恶魔将他玷污了。
白夏在房间里大喊大叫,“你这个疯子!你不是最善良、最博爱吗?你不是爱世人爱整个世界吗?可是你确杀了了这么多人!你是个恶魔,佩恩,你可真是个恶魔!”
白夏不知道他为什么变成这样,但是拥有记忆的比伦清楚的看见了。
佩恩与圣亚家族闹翻了,他为了脱离家族,自己剃去了“神骨”。
他失去了与“神”相关的一切品性。
人格残缺了。
佩恩脸上的痕迹慢慢的复原、愈合,很快又恢复的原来的样子。
佩恩一把将他搂在怀里,他看着白夏的眼神充满了爱意,“善良和博爱是神明的授意........”他像个忠心的骑士,虔诚地亲吻着白夏的指尖和掌心,“我只想做个凡人,自私的爱着你。”
之前他真是蠢。
所谓的和平、所谓的危险和他有什么关系。
因为这种事,竟然要损害爱人的利益。
竟然要夺走白夏重要 的东西。
佩恩搂着他一边轻轻地亲吻,“我已经和家族断绝关系,我们成婚好不好。”
“可是我已经不再爱你。”白夏说,“我对你失去了兴趣,佩恩。”
飞蛾扑火的爱终究让他遍体鳞伤,不要往来才是最好的选择。
白夏褪去了所有的热情,对于这段感情憎恨又难堪。
恨自己愚蠢的付出和像个笨蛋一样被骗,偏偏佩恩在他这里时时刻刻提醒他的愚蠢。
提醒他曾经那么爱他。
佩恩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疯了一般的一点就炸。
听不得白夏说出“不爱”这种话。
他控制了整座月光城堡,在白夏的花园里种满了纯洁的白玫瑰。
这是白夏最喜欢的花。
美丽的白玫瑰就像牢笼一样,把整座月光城堡覆盖了,即使是白日,也像渡了一层月光般的,洁白美丽。
可是佩恩抱着他在这里,在白玫瑰覆盖的花墙只见,搂着他亲吻交缠。
下人都打发走了,一遍又一遍的要他。
反复的问,“夏夏爱不爱我?”
白夏跟他赌气一般的,偏偏不说不应。
偏偏不如他的意。
他反复询问,偶尔在白夏迷乱之时得到想要的答案。
如此能安宁一整天。
但是第二天白夏又改了口。
他慌张而疯狂,仿佛被抽去了神明赐予的一切普世与善良,他变得自私而占有欲极强,折磨着自己心爱的恋人,拼命的要他爱他。
可是他的爱人,很是憎恨他。
“对不起,我不应该杀了你的亲信,我不知道他对你如此重要,你罚我、你罚我吧夏夏,只要你能出气!”
白夏神情恹恹,不怎么吃东西也不睡觉,精神很不好,甚至渐渐生了重病。
医生说是思虑成疾。
佩恩知道,白夏的父亲就是这样死的。
“你随便去哪里都可以,我不禁止你去任何地方,你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
“滚。”
“我已经帮你从陛下那边拿回了格雷尔的永久权利。”他满目悲伤,“夏夏,是我错了。”
“滚。”
佩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如果我走了你可以好起来的话,那我走。”
他并没有走,而是偷偷的观察白夏。
白夏非但没有好起来,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医生说:“您给了他太大的压力。”
佩恩每天晚上都在观察他,白夏几乎总是在做噩梦。
梦里可能就是他。
他们本来是相爱的恋人,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变成他的噩梦。
那天夜里,他从夜里一直坐到了天明。
白夏在清晨醒来,睁开眼睛看着他,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果然,你还会回来呢。
佩恩温柔了吻了吻他。
“书上说,破除噩梦的方法是杀死梦中的恶魔。”
白夏苍白的闭上眼睛,“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看见才会相信。”
白夏睁开眼睛,“你到底想说什——”
白夏睁开眼睛,刹那间满眼都是红色。
佩恩把刀刺进了自己的胸口,他洁白的衣衫上瞬间被染成了红色。
白夏浑身都在抖,慌慌张张去帮他堵住胸口的洞,他想要阻止血流的速度。
“来人啊,快来人啊——”
佩恩脸色越来越苍白,“夏夏这么紧张,是不是还爱我.......”
白夏满脸都是泪,无助的大喊,“别说了,快别说了!为什么要用这么愚蠢的方式证明,来人啊,快来救救我!”
仿佛瞬间坠入深渊般的。
他需要人拯救般。
满手都是血。
“你不要死,你死了我就找别人,满屋子全是男宠,你敢,你为什么要怎么对我!”手上的温度渐渐变冷,白夏终于大声地哭了起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
医生进来时几乎要窒息了。
佩恩死了。
那名医生是圣亚家族的医生。
他只是想让少爷回去。
故意说白夏是因为他在这里而不安。
没想到,佩恩却死了。
...........
破碎的片段让比伦一瞬间晃神。
紧接着恐慌在心中萦绕不开。
这是他的记忆吗?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有佩恩的记忆?
这个男人,就是白夏曾经的恋人。
在记忆里,佩恩背叛了白夏。
不纯粹的开端,轰轰烈烈的相爱,最终惨烈收场。
而他现在又重新走了一边佩恩的老路。
他又让白夏感觉到了“背叛”。
“我不知道、我和他不是一伙的!”
比伦反复强调,希望白夏不要有难受的心情。
他算不得背叛,他不知情,该死的是帕里斯,是他在把这些东西汇报给的皇帝,导致白夏现在被通缉。
却算在了他头上。
可是,是他的眼睛在看。
他的在听。
是白夏信任他,他知道了白夏的秘密。
如果白夏不信任他,他们没有这么亲密。
现在白夏安安全全,甚至已经大举反攻报复了皇帝。
无论是谁的原因,都是让白夏有了糟糕的感受。
他努力想要哄好白夏,可是白夏却很是憎恨他。
“为什么又来招惹我!?”
他的记忆里。
白夏很是痛苦。
他仿佛是为了化解白夏的痛苦而来的,仿佛是佩恩的执念与意志。
想要白夏爱他。
希望白夏过得好好的。
什么都顺心顺意。
希望他不要痛苦。
可是他又进入的循环。
他仍然是把自己和佩恩区分开来,他认为自己和佩恩是两个人。
那么的巧,佩恩刚死不久,帕里斯就分化出了半身。
一开始他没有记忆,迷茫的活着。
可是记忆里的男人,和他的面容分外相似。
白夏仿佛是忘记了般的,又挑了与恋人分外相似的他。
“我和他们不同,我是为了爱你而存在的。”
白夏崩溃大哭起来。
皇帝的兵马已经将他们围住。
............
白夏并不是囚犯的待遇,而坐在马车里。
虽然没有了以往的豪华,却依旧宽敞。
帕里斯和他共乘一辆马车。
在狭窄的马车里,全是白夏的香味。
他衣服很是凌乱,暧昧的痕迹从白皙的后颈、从精致的锁骨、从纤细的指尖随处可见。
帕里斯清清楚楚白夏和比伦刚刚做了什么。
他别过脸,耳朵红红的,“你别担心,陛下不会杀你的。”
白夏冷冰冰的看着前方,却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说,“我想去河边清洗一下。”
“好。”
在很浅的小河边,帕里斯驱散的士兵,自己守着白夏。
比伦在笼子了咬牙切齿的看着,发了疯的大喊,胡言乱语的说着什么话。
但是无济于事,他无法出来。
笼子是专门为他定做的,是专门克制强大的半身。
帕里斯守在河边,警惕一切的危险,但同时又特别窘迫,因为白夏在脱衣服。
白夏衣服脱到了一半,突然望向了他。
“你要看吗?”
那眼神冰冷又平淡,仿佛是无所谓他看不看。
帕里斯连忙转过头,“我、我不会看的。”
他的身体美丽又充满了情涩,刚刚与比伦亲热过,身上的痕迹斑驳交错,刚刚只无意中看了一眼,就满脸通红。
通过比伦的眼睛看到的,仿佛是梦境一般,并没有那么清晰。
现实中,他只是看了一眼。
就已经脸红到了脖子。
他像一只美丽的妖物,随时随地都在蛊惑人心,帕里斯不敢看他一眼,怕一瞬间要被拉入深渊。
甚至不敢跟他对视。
他像个偷窥的变态,着了魔般的,透过半身的看着他。
人真正在眼前的时候,却像个守着清规的神父。
不敢看一丝一毫。
怕内心的囚兽不受控制的爬出来。
帕里斯转过头一会儿,但是耳朵在仔细的听。
突然没有了声音。
他我那个河边一看,白夏竟然不见了!
他不顾不到衣裤鞋袜被打湿,连忙跑了进去找人。
他焦急的在河里寻找。
在波光粼粼的清澈河水里。
他看见白夏沉入了水底。
水很浅。
但是白夏溺在了水底。
仿佛是下定了决心要死。
他要窒息了般的,慌忙把白夏从里面捞了起来,把人抱上岸的时候手都在抖。
他把白夏放在河岸边,又急切的去看他。
“怎么样了别吓我.......”
他刚想做急救措施,白夏却睁开了眼睛。
黑白分明又格外清醒,“这只是我洗澡的方式。”
帕里斯重重松了一口气,连说两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别做这么危险的事的了。”
他把岸边的干衣服往白夏身上一包,就将人搂在了怀里。
“你别怕,陛下不会伤害你的,我以我的生命起誓。”
白夏的声音冷冰冰的,“你怎么敢保证?”
帕里斯沉默了一两秒,终于是小声的说。
“陛下把你.......赐给了我。”他的脸瞬间红透了,“我、我会好好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