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措手不及, 他没有想到帕里斯突然找上门来。
直接围在了月光城堡的每一个出口。
精兵的人数完全碾压白夏月光城堡里的守卫。
他他派人出去增兵支援,可是消息还没传出去,就被截获。
帕里斯已准备就绪!
“我就知道那个家伙没安好心!”比伦怒道, “说不定这个贼人在你身边的时候就谋划了这一切, 狼心狗肺恩将仇报的家伙, 应该碎尸万段!”
比伦拉着白夏的手,“你不要担心, 就算这样,我一样能带你逃出去。”
白夏眉头紧皱。
按理说帕里斯是不可能找到他任何证据的,他确信自己没有留下任何疑点,彼得死了,海盗发现的东西不细细盘查只是盗窃的武器, 谁也不知道来路。
彼得也并没有什么意识,应该只是以为是普通的东西。
彼得也没有被带去皇城。
帕里斯只来了一个月,身边都有他的人。
他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身边还有细作?
白夏回头看了一眼比伦, 现在他的人都出不去,能出去的只有比伦。
“你拿着我的密信,去南方增兵,不必管我, 直接把圣格林的皇城占领,直捣皇宫!”白夏看着比伦,十分认真地说, “比伦,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
白夏的眼神里是满满的信任,任何一名勇士看见都会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哪怕死亡也在所不惜。
比伦知道白夏在格雷尔南部有兵马, 上回去南部杀人的目的本质就是巩固政权。
但是要他离开白夏吗?
如此危机重重, 他不在白夏身边保护, 竟然要远去南部,进攻皇城?
万一白夏有危险怎么办?
白夏一眼就看透他的想法,依旧是耐心的哄着他,“我的身边不会有危险,帕里斯不敢杀我,就算是我叔叔,他应该是拿我叔叔的命令,我还有用,现在不会伤我分毫。”
有用?
比伦没想到白夏会用“有用”来形容自己。
仿佛是被利用的物品,万一对于敌人来说,没用了呢?
会不会伤害他?甚至把他杀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比伦简直浑身发抖。
如果白夏有什么事,他的世界都会崩塌,几乎是只是想象,就已经窒息。
比伦眼睛红红地,“不,我不去,我要在你身边保护你!”
情况紧急,白夏已经失去了耐心,“比伦,我是在命令你!”
比伦深深的看着白夏,“我不会离开你的。”
白夏简直气炸了,连忙派了其他人。
但是人才出城堡就被帕里斯抓住了。
帕里斯还嚣张的递来的信,说要见白夏,并且告诉他南部的兵马已经控制,让他不要再抵抗。
白夏睁大眼睛坐在椅子上。
怎么可能?
居然已经控制了他南部的兵马。
仿佛一切都在他叔叔的掌控之中,布局已久。
白夏的眼神渐渐冰冷。
“比伦,待会我去见帕里斯,你跟着我,直接杀了他,能做得吗?”
比伦早就想杀了这个家伙了,他单膝跪地亲吻白夏的指尖,“我美丽的小王子,您的一切要求我都能办到,一切如你所愿。”
.........
帕里斯在门口并没有骑着马,白夏与他对峙的时候他身边甚至没有几个守卫。而白夏身边却是一大队的精兵保护她不,独独不见比伦。
白夏气定闲神在站着他对面。
此时此刻的白夏也换上了一身好活动的劲装,他并没有任何自保的武力,也从来没有上战场的准备,家里虽然有战袍,但那可是准备进攻皇城的时候穿的。
他一个闲散的伯爵,理应不该有那些东西。
白夏冷冰冰的注视帕里斯,高喊道;“帕里斯阁下,你来我格雷尔,在我月光城堡入住如此之久,一直是我的座上宾!我们从来没有招待不周,并且我还把你当做朋友,你为何要诬陷我?”
帕里斯紧紧握住手中的剑。
他认真的看着白夏。
几个月不见,白夏看看起来更漂亮了。
他活得相当滋润,每日都有比伦做饭给他吃,而晚上,又和男人尽情的缠绵。
这些日子他可真是快活得要命。
甚至一边与男宠快活,还一边谋划谋反!
帕里斯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白夏被逮捕,无可厚非。
但是他现在更想问另外一个问题——
“我的哥哥是怎么死的?”
白夏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我不清楚你哥哥是谁?
帕里斯盯着他的眼睛,“我哥哥是佩恩。”
来捉拿白夏之前,陛下突然告诉他当年的真相。
说他哥哥佩恩,是被白夏亲手杀死的。
“我的侄子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当年他与你兄长佩恩热恋,几乎已经到了能举行婚礼的地步,据说佩恩已经在家族里说通了,必然是要和他结亲,结果,不到一个月,佩恩死在了月光城堡。”皇帝的眼睛明亮锐利,“很多人亲眼所见,他的手里是拿着杀死你兄长的刀。”
白夏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佩恩”这个名字了,月光城堡无人敢提起这个名字,甚至当年贴身伺候他的仆人,知晓这些往事的人,全部被打发走了,或者调离得远远的。
他从来没有想过,帕里斯竟然是佩恩的弟弟。
仿佛是一把锐利的剑插在他胸口,如受锥心之痛般的,他的眼神冰冷的盯着帕里斯,“你是他弟弟?”
难以喻言的窒息感。
仔细一看,帕里斯长得真的与佩恩有些相似。
他几乎是忘记来年佩恩的长相,只是模模糊糊的有这么个大概。
这个人提醒了他那愚蠢的过去,让他的恨意跃然而上——
“难怪你这么该死!”
刚刚还想和帕里斯好好谈判一下,此时此刻他完全无法冷静下了,而是愤怒地大声喊道:“比伦!”
一瞬间不知从哪里,比伦拿着锋利的刀刃,已经出现在了帕里斯身后。
比伦的速度太快了,这种极快的速度,白夏几乎没有看清,那一瞬间的杀意,连周围的武艺高强的侍卫都感到的刺骨的战栗。
仿佛他就是一把锐利的刀。
出现。
帕里斯则能毙命。
然而帕里斯就像早有准备、就像能预判他所有的动作,轻轻松松就躲了过去。
并且,拔出长剑用力一砍,将比伦逼退了好几丈。
他美丽的蓝色眼睛狭长而锐利,冰冷的眼睛里是比伦凶狠的面容。
“没有用,你杀不死我——”
半身怎么可能杀掉本尊。
白夏让他将他杀死,帕里斯听得一清二楚。
包括比伦在哪个位置、包括他的攻击模式,他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甚至他们怎么亲密,白夏的一颦一笑,风情万种,他都一清二楚。
哥哥就是喜欢这样的人吗?
听说他的哥哥可是为了这个人,连命都不要了。
可是他转身就找了别的情人。
他哥哥刚死,白夏就开始花天酒地。
刚来到月光城堡的时候他还不信。
因为白夏一直没有碰过比伦。
甚至他如此博学多才,如此的美丽又温柔,连他都几乎要沦陷了。
他白日里正襟危坐,温文尔雅的与他谈话。
在晚上,却和身为奴隶的他的半身颠鸾倒凤。
此时此刻如此冰冷的眼睛、如此决心的杀意对着他。
可是就在不久的刚才,他是那么温柔的对比伦说话,更远一点,在昨晚、在今天早餐。
他还与比伦十指相扣,搂抱着快乐的笑。
是天壤之别。
而他。
在来之前还不信陛下的话,还想像白夏求证。
觉得是有什么隐情。
可是白夏一举也没有解释,那眼神恨之入骨,立刻下令杀了他!
他可真恨。
恨他的哥哥。
连他一起恨着。
恨不得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也许真如皇帝所说,白夏就是了冷心冷情残忍的人。
甚至,身为情人的比伦,也不过是他的杀人工具。
帕里斯深吸一口气。
“你谋反的证据陛下已经掌控,不要做无畏的挣扎.........”
“比伦!”白夏大喊起来,催促比伦把帕里斯杀了。
因为帕里斯已经开始反击,已经有士兵来朝他进攻了。
而正在杀帕里斯的比伦此时此刻分外吃力。
神的意志又在干扰他了。
让他放下手,让他乖乖别动,甚至让他把白夏抓过去给帕里斯。
——做梦!
他偏不 !
白夏是他的配偶,是他的妻子,是他最心爱的心肝宝贝 。
怎么可以给别人?
神也无法阻止他!
他早就能够反抗神意,只是身体很痛苦。
每每反抗,痛苦极了,就是在违背灵魂,就像在与灵魂割离。
每次杀人的时候,伪善的神意都在阻止他,但也只是一次的阻止,无法阻止的话也是放任。
可是现在,神明频繁的想要控制他的身体。
他每一次对抗神意都会付出非常痛苦的代价。
按理说,他是无法动弹的。
他偏偏要动,偏偏要把这个让白夏讨厌的家伙杀了!
圣亚家族血脉的延续、又在军营中摸爬滚打多年的帕里斯并不是吃素的,在正常情况下,比伦要取胜都困难,更何况是这种情况?
更何况他受到了压制?
而那边的白夏几乎要被抓住了。
月光城堡的确养了私兵,可终究是比不早有准备的正规军队。
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他也的精锐放在了离皇城更近的南部。
而他最有力的战士是比伦。
比伦和帕里斯对打居然处于下风。
帕里斯甚至能分神对着士兵下令,如何捉拿白夏。
“抓活的!”
他看见白夏惊慌失措的躲避,身上被溅到了血,他短促的惊叫了一声,身体仿佛在发抖一般的,脸色苍白。
帕里斯咬了咬牙,终究在补了一句。
“别弄疼他。”
即使不弄疼,也好像吓着了。
他没有走,浑身在抖。
亲信被杀的一瞬间,白夏的手上溅上了鲜艳的血。
温热而粘稠,鲜红得眼睛都在发憷。
他浑身一片冰冷,如血肉都被冻僵了,唯有手上的血滚烫得要把他焚烧殆尽。
脸色白得可怕,眼神里既惊恐又无助,额头上都是冷汗。
仿佛随时随地会死一般。
不用人杀死,也不用人触碰。
稍微吓吓就会死。
帕里斯的心提了起来,不断强调让手下不要把白夏弄疼,甚至让他们不要太过血腥。
那日彼得死了,比伦浑身是血的跪在他身前,也不见他这样。
今天只是手上沾到了血。
仿佛要停止呼吸了。
白夏已经不会逃跑了般的,他在战斗的中心,无人敢去触碰他,但也没有人能碰得到他。
眼泪无法抑制的流落。
可怜美丽到令人心碎。
帕里斯睁大眼睛,他几乎想要立马结束这场战斗,把白夏带走。
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劝说和安慰。
告诉他他不会死。
陛下不会杀死他。
并且。
陛下同意了。
白夏任由他处置。
他努力地脱身,想要接近白夏,想要不管这些战斗。
想要把人带走。
可他才脱离战场去抓白夏。
白夏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比伦比他更快,一把搂住了白夏,然后消失在了原地。
被吓到了的白夏一点也没有反抗,根本没有任何要下令的意识。
比伦迅速的脱离战场。
很遗憾,他无法完成白夏的命令杀死帕里斯。
可是在他心里有比杀帕里斯更重要的事。
那就是保护白夏。
白夏被吓到了。
好可怜,仿佛要晕过去一般的,比伦的心紧紧揪了起来,比被神意控制、比魂魄相背还要难受。
他要立刻马上把白夏带离这个地方。
“夏夏不怕,我会带你走,没有人找到我们的。”
他把白夏抱在怀里紧紧搂住,怜爱的吻了吻他的眉头和眼睑下的眼泪。
快速的离开了月光城堡。
在幽暗的森林里,再也没有人可以打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