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江渚找来一个花盆，应该是上一个租客留在窗台上的，里面的植物已经死亡但泥土还在。
浇了浇水，挖了个坑，将小黄花种了进去，绑住小黄花一端的混泥金绳绑在了床头，花盆就放在床头柜上。
江渚看了看闭合的小黄花，想了想，去厨房拿了把剪刀，拿起花盆原来死掉的植物一剪刀剪了下去，一刀两截。
“……”
一瞬花开，满室檀香。
小黄花尽力地将花瓣展开到极致，将里面闭目的佛陀努力凸显出来。
江渚：“……”
生肖的这个办法还真顶用。
江渚又去楼下买了一把面条，一包冰糖，半斤肉，35块钱还剩下8毛。
从来未有过的窘迫。
肉他都不舍得自己吃，将肉切成小丁，烤干了装进小袋子里面，他随身带着喂给那只叫“斑”的巫蛊。
他现在有三只巫蛊，梦魇吃糖，斑吃肉，黑鸦尸狗的食物无法提前准备。
颜色鲜艳的斑从江渚袖子里面钻出来，围着手掌上的小肉丁转了一个圈。
没有胃口的样子。
江渚记得桐木说这只巫蛊喜吃带毒的肉，可他哪里去找这样的肉。
“买一瓶农·药拌进去？”
“毒死了怎么办。”
江渚觉得他或许会将巫蛊养死。
纠结到了晚上，江渚给自己下了一碗面，现在他的粮食居然就只剩下这把面了。
然后拿起手机，他得看看横店那边有没有什么活可以接，像他们这样的群众演员有一个自己的大群，一般有什么消息都在群里发布。
这样不用时刻在横店那边等着，也方便了剧组临时找群演，只是……竞争就大了。
看着手机，江渚想起一件事情，他帐篷里面的笔记本电脑是靠他的手机热点才能联网，也就是说祸还有桐木估计是玩不成游戏了。
摇了摇头，还是先关心下他自己吧。
在大群里面向上翻了好久聊天记录，居然连群演都没有什么戏演，影视寒冬。
各行各业都不容易。
算算时间，他马上得还助学贷款和交下一个月的房租了。
哀叹。
又在齐浩的号下看了看他拍的那个方便面的视频，点击率竟然有些超出想象，只是……关注点都在“特效”上，方便面反而被无视了，也不知道甲方满不满意。
评论区热闹到了不行。
“我去，大片啊，比那些垃圾电影的五毛钱特效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这也太真实了。”
“还是有差距，也不知道用什么机器拍的，有些地方有些模糊，只不过想法和技术的确值得点赞。”
“上面的就知足吧，用廉价的设备能拍出这样的效果，让那些占着大批资源的人情何以堪。”
“远处的那些山川大河，天空的神鸟飞禽虽然看不清楚，但你们看看这老鳖，每一个细节都真实到了极点，这技术都赶得上大团队制作了吧，就是这老鳖脑袋上多得像树桩一样的犄角就不现实了，老鳖再巨大也不长这样，特效就是特效。”
“还有这四个孩子，这人居然长了三脑袋，三脑袋还互相吵架，还有那白发白瞳提个青铜灯的小孩，跟漫画里面走出来的一样，那个绿苔皮肤头发绿色怀里抱只稻草娃娃那个，山野里面的精灵？”
“创意不错，但和泡面有什么关系？”
“吸睛……”
江渚看了看齐浩这个号的关注数量，倒是涨了不少特效粉。
江渚心道，这也不乏是一个赚钱的手段，可惜今天那无尽的青铜棺群从河里漂过的画面没有拍下来，可比他拍的方便面视频震撼多了。
视频号的关注越多，商业价值自然也越高。
视频的点击量不错，但暂时也拿不到钱，因为是通过有效点击量来算甲方给多少钱，肯定得等一阵。
又浏览了一会儿评论区，时间已经上半夜了。
江渚原本是想睡觉休息，可看了一眼袖口的黑鸦尸狗。
梦魇和斑都有食物吃，他也不好厚此薄彼，算算时间，黑鸦尸狗也有好几天没有进食了，颜色也浅了些。
可，黑鸦尸狗的食物有些特殊，这里又没有到处可见的不死民。
也不是没有办法，离他们这里十公里左右有一富人公墓，之所以说是富人公墓，因为依旧进行的土葬，一块墓地的价格都快赶上一栋别墅了，看上去离谱，但富人们的世界是穷人无法想象的。
江渚骑共享单车骑了一个小时，也亏得最近搞活动可以免费骑三天，不然他连坐公交车的钱都没有。
等到了公墓都已经半夜了，公墓跟个旅游景区一样，修建的地点向来远离居住区，加上这个时间，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
黑漆漆的，挺瘆人。
这样也好，不然坟墓上黑烟直冒得吓死人。
江渚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没有路人后，这才将黑鸦尸狗放了出来。
浓烟滚滚，乌鸦投墓。
连江渚都紧了紧手心，这可不就是电影中的鬼片现场。说没有路人其实也不完全对，因为公墓是紧挨着一条公路的，这个时间时不时也有车辆经过。
只要不停下来观看，倒也无事。
江渚进不去公墓大门，只得站在公路上等待黑鸦尸狗进食。
这时，“呜呜”的跑车的声音驶来，车速好快，也不知道是谁大半夜飙车，这里稍微偏僻路上车少，正是飙车的好地段。
发动机的嗡鸣听上去十分悦耳，难怪一些年轻人喜欢这样的刺激的娱乐。
嗡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蓝色的兰博基尼，江渚心道，300万，果然是一个罪恶的世界，他连坐公交车的钱都没有，苦大仇深。
只是，速度是不是太快了，前面有一个转弯……
才想着，小跑车就从江渚身前飞驰而过，急刹车的声音，车十分的飘逸，直冲护栏……
吊在江渚袖口的梦魇眼睛直眨巴，这又是什么，这个大盒子是不是马上会长出翅膀从悬崖飞上来。
江渚：“……”
救人。
并没有听到重物坠崖的声音，跑了过去，果然，车撞开了护栏承受了阻力没有飞下悬崖，但因为惯性也直接滑了下去。
悬崖十分陡峭，种了一些松木，车子正烟火直冒地卡在一棵松木之间。
但以车子成吨的重量，那松木根本承受不住，眼看就要折断坠下去。
情况紧急，或许下一秒就出人命。
江渚尝试低语巫咒，运气不错，几次就成功了，纵身跳下了悬崖。
浓烟组成的黑色翅膀扇动，飞到车窗旁：“开车门，我救你上去。”
车窗内，姜盛：“……”
满脸的血，但仅仅是碎玻璃划破了脸，外伤而已，他除了受到了惊吓和对现在的危机死亡的恐惧外，他清醒得很。
可他看到了什么，一个长了一双黑色大翅膀的人。
他该不会其实受伤太重，感觉不到身上的伤势？
幻觉？
江渚眉头一皱，这人看上去还是个高中生，这种危险的情况了怎么还在发呆，吓傻了？
也对，毕竟以高中生的年龄来说，遇到这种事情第一时间恐怕就是惊慌失措，再说也不知道受伤情况。
江渚又喊了两句，车里的人这才一脸呆滞的打开了车门。
江渚在拉扯人的时候似乎让车受到了震动，“咔嚓”车滚落而下，还好江渚用力将人拉扯了出来，提着向上飞去。
还看了一眼那滚落的跑车，心好痛，三百万，要是他力气足够大，他恨不得将车一起举上来。
不过光是带一个人他就足够吃力了，还好离上边并不远。
江渚将人放在路边就开始拨打120。
他没有学过急救，不敢乱动伤员，以伤员懵逼的状态来看，伤势应该不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救活。
120救护车很快赶来，姜盛被送上了救护车，只是一个劲往江渚这边看，还从担架上立了起来。
“病人精神状况似乎有问题，但头部并未发现撞击痕迹，不排除脑震荡的可能。”护士快速给急救室医生汇报情况。
江渚要做笔录肯定不会跟着救护车去。
等做完笔录时间都大半夜了，避开人群，这才找了一个隐秘的角落，继续让黑鸦尸狗进食。
“这都什么事儿啊。”
不过年纪轻轻捡回一条命也值得了。
忙碌了大半夜，江渚回去后稍作洗漱就躺下呼呼大睡，身体内缺失的精力在檀木般的香味中不断恢复着。
天地之精的神奇，可见一斑。
此时，医院。
姜盛脸上的伤已经包扎结束，正和专业的看护护士交谈：“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使吗？”
“不对，天使的翅膀应该是白色的，他的翅膀是黑色的，还冒浓烟。”
眼睛透亮得跟能放出精光一样。
护士：“……”
默默地道：“等会再去精神科做一个检查。”
姜盛不由得一愣：“刚才不是说没什么大碍，留院观察一晚就可以出院。”
护士心道，那是刚才。
“很多人在遇到强烈的危险时都会出现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幻觉并信以为真，这时候需要医生进行正确的矫正和辅导。”
“我就接待过好几起类似情况的病人，他们说他们看到了丧尸，最终也在心理医生的矫正和辅导下恢复了正常，”
姜盛：“……”
眼睛一转：“对了，帮我拨打救护车那人，你们医院有他的电话号码吧。”
“你知道的，医院是我家独资。”
“我仅想当面感谢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