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亏是乔夕月他们来的及时。
破坏敌方的战船,也一定程度上延缓了海战的交锋。
乔夕月又看了看仍在昏迷中的宫涵泽,希望自己血中的灵蛊可以克制住他身上的蛊毒吧。
即使鱼大他们做过海盗,可毕竟是散兵游勇。比不上南厥国海军大都督宁浩天的实力。
宫涵泽就算不擅长海战,毕竟也是南厥国的第一大将军。
风影慢慢的回过神来,才问乔夕月还有什么打算或是部署。
“我能有什么部署。”乔夕月笑了,压低声音说:“我不过就是让一帮海盗凿了敌方的船底。不对,是拆了船底而已。”
宁浩天这个水军大都督手里有战船上百艘,但鱼大派出去的人可没有那么多。
而且不管是凿穿船板还是拆船,都不是一时半刻的功夫。
他们之前做的事,不过就是小的滋扰而已。
破坏几艘战船也不能伤到宁浩天的皮毛,这海战还是要继续打的。
只是现在盼着宫涵泽快点好起来,他才是所有人真正的统帅,是主心骨。
其实乔夕月想说,她也带过兵,打过仗。
只是结局颇为惨烈,无人幸免!
但是那些终究是过往了,也是乔夕月曾经迫切想要
忘记的回忆。
现在、不提也罢。
月落日升,很快就到了天明。
乔夕月一夜未睡,就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守着宫涵泽。
风影更是尽忠职守,连坐都没怎么坐,始终戒备着。
海潮声大了起来,隐约还传来号角声。
风影身子一动,肩膀板正的笔直的,说:“这是讨战的号角声。”
与此同时,一直半昏迷半昏睡的宫涵泽也有了动静。
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睛。
最开始的几分钟,宫涵泽的眼神是没有焦距的。
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空洞精美的艺术品,美的让人窒息。
从帐篷的小窗透进来的光线,正好给他笼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那原本苍白的脸色也变得空灵若仙,花白的银丝乌发更有种凌乱颓废的美。
乔夕月这个见惯了许多美人的,也不由得怔了怔。
心道:这要是放出去打仗,也不用刀枪厮杀了,晨曦中美男迷蒙着双眼刚刚醒来,足以秒杀一片。
典故里说兰陵王太美貌,打仗的时候要戴上丑恶凶狠的面具。
乔夕月觉得宫涵泽不用效仿,他笑或不笑,总能迷倒一群人。
“夕
玥。”宫涵泽按了按眉心,才算是回过神来。
然后他猛地一下子坐直了,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又慢慢的、反复的握拳。
就好像是在试探自己的力量,又好像发现这双手不是自己的一样。
乔夕月就蹲下问:“有什么不对吗?”
“我的内力增强了。”宫涵泽抬起双眸,之前失焦的瞳眸此时深邃而净透,带着武将特有的气势。
宫涵泽是那种美是真美,但绝对不女气的男人。
真的是站如松、行如风!眼神凌厉,气势罡正。
风影闻声也走过来,低头看着宫涵泽的手臂。
突然就一伸手,以手为刀劈向宫涵泽的脖子。
乔夕月连忙退后半步,给两人让出了一些空间。
就见风影招式凌厉而迅猛,招招都用了狠力气,攻向宫涵泽面门、胸膛。
而宫涵泽还没从床上起身,就这么坐着被动的一招招化解。
几个呼吸间,两人来往过了十几招。
最后是宫涵泽反手捏住风影的手腕,另一只手扼住了他的喉咙,两人才同时罢手。
“主帅,您内力精进了起码两成。”风影歪着头,尽量躲开宫涵泽的手,说:“风影用尽全力也未能占到上风。”
宫
涵泽放开风影,问乔夕月:“你这药如此神奇?到底有多么矜贵呢。”
“是……”
风影正要说话,被乔夕月一个眼神制止了。
乔夕月将包扎了白布的手腕背在身后,说:“你该庆幸我一晚上就找齐了药方,否则不会恢复的如此快。”
“那我是好了吗?”宫涵泽问着,朝乔夕月伸出手,是让她给自己诊脉的意思。
乔夕月随手拿了枕头放着,当成是腕枕,又拉过宫涵泽的手腕搁在枕头上。
可她的手指还没搭在宫涵泽的手腕上,宫涵泽就反手将她胳膊按住,再将她衣袖往上一推。
“这伤是为了我?”宫涵泽抿了抿唇角,说:“我口中血腥味浓的茶水都盖不住,你当我真的不知道?”
“没事。”乔夕月挣扎了一下,说:“我也是试试,因为只有我的灵蛊可以最快的压制住你的蛊毒。”
“大恩不言谢。”宫涵泽站起来,整理衣衫之后朝着乔夕月深深一拜。
“你这是做什么。”乔夕月连忙退后,躲开不肯受他的拜谢。
宫涵泽弯着腰不起来,说:“我不是自夸,但若是我真的倒了,这南厥国就等于是倒了一根梁柱,塌了半壁江山。所以你救我,等于是救了许多百姓与战乱,我说的大恩,便是这生灵免于涂炭的恩
德。”
这文绉绉的一席话,却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乔夕月也知道,宫涵泽绝对不是跟自己客套。
“所以你有事,我必定应援。”宫涵泽自袖子里摸出一个圆形的东西,双手送给乔夕月,说:“这块墨玉壁是我家传的信物,请你收下。”
乔夕月一脑门问号,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她确实是来求宫涵泽帮她回玥国去的,可是人家家传的东西她又怎么好收下。
“你收着吧。”宫涵泽当然知道乔夕月在顾忌什么,就说:“我只有念儿一个徒弟,这家传之物将来便是她的。就当作你替念儿先收着吧。”
“可是……”乔夕月接过来看看。
那块墨玉壁比铜钱只大一圈而已,墨色浑厚,宝光隐现。
虽然不是翡翠玛瑙那般亮彩美丽,可深色独有的大气与稳重,是那些五颜六色宝石所不具备的。
“可这毕竟是你们宫家的东西。”乔夕月又道:“你将来总要传给嫡亲的子女。”
“不会了。”宫涵泽笑着说:“我这一生再无情意牵挂,念儿就是我嫡亲的传人和后人。”
说白了,这位宫大将军情根深重,一生只痴恋着一名女子。
如今那女子已然不是从前,他的情意与爱恋便一同埋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