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夕月依旧仰视着宫涵泽,将一只手放在他的膝盖上。
片刻之后,才说:“你知道我不是夕玥公主,对吧?”
“嗯,我觉得你不是。”宫涵泽勾了勾嘴角,说:“我喜欢的那个小姑娘,和你不一样。”
宫涵泽心系夕玥公主,因为多年前的一纸婚约至今未娶。
当初他看到乔夕月的时候,就认出这是夕玥公主。
可是相处之后又觉得不是,所以连带那份感情也埋藏起来。
只能说,宫涵泽是用情至深,而且绝对的感情洁癖。
哪怕还是那个人,但是感觉不对也不行。
他把乔夕月当作是朋友、知己,他好徒弟念儿的母亲。唯独收起了那份男女之情。
如今乔夕月点破,宫涵泽也大方的承认了。
虽然听起来有点难以置信,但宫涵泽却明白乔夕月的意思:人还是那个人,但又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了。
乔夕月很感谢宫涵泽,感谢他对念儿的栽培教育,也感谢他帮自己保守秘密。
“我尽力。”乔夕月拉过宫涵泽的手,仔细的给他诊脉。
宫涵泽的脉象并不乱,可见蛊虫并不活跃。
乔夕月拿出银针刺破他的指尖,取了一滴血,
滴在白瓷盏里。
想了想,又换了根银针,取了自己的一滴血也滴进去。
没有血缘分析仪,但乔夕月的血里有灵蛊的蛊毒,看看反应应该就能知道。
两滴血在白瓷盏里各据一方,泾渭分明。
但是慢慢的,宫涵泽的那滴血有了变化。
先是颜色变浅,继而好像沸腾般的冒起小泡。
最后“噗”地化成一缕淡色的烟雾,消失不见了。
就好像那滴血被蒸干了一样,空气中还散发着血的腥甜。
乔夕月又盯着自己的那滴血观察,但仍旧没有任何变化。
这是不是说明,宫涵泽的蛊毒是低阶的,完全不能抵抗她灵蛊的蛊毒?
如果这样的话,用自己的血试试,或许能够解毒。
乔夕月在白瓷盏里倒了热水,将那滴血散掉了。又说:“我给你用药,你信我吗?”
宫涵泽虚弱的笑笑,说;“若是不信你,我就不会让你进来了吧。”
“风影他们也不知道?”
“只有你知道。”宫涵泽好像是坐累了,换了个姿势,身子又往下软躺了点。
看起来无力而衰弱,却美的越发惊人。
病美人!
还是
个银丝斑驳,俊美若仙的病美人。
乔夕月眉梢一挑,说:“你的蛊毒还有什么反应吗?看着好像不太对劲儿,是你故意隐瞒着什么。”
“对,我不对劲。”宫涵泽舒了口气,说:“难言之隐。我一个未娶妻的男子,这种事情真的不好说。尤其……”
宫涵泽薄唇抿了抿,视线在乔夕月的脸上扫过一圈,又垂下眸子,说:“尤其是对着我喜欢过的女子,更是难忍。”
“我明白了。”乔夕月说:“这应该是雌雄双蛊中的雄蛊之毒。你最危险的不是力量失去,也不是开始迅速的衰老,而是要提防雌蛊的毒。”
乔夕月这么一说,宫涵泽就明白了。
若是有人将雌蛊的毒放出来,尤其是放在一个女子的身上。
那他就会因为蛊毒而失控,甚至对那个女子做出什么事情来。
“药方我今天晚上琢磨一下。”乔夕月捏了捏自己刚刚刺破的手指,说:“不过这药比较矜贵,你一定要吃下去。”
“矜贵?”宫涵泽不解的看着乔夕月,说:“越是矜贵,我不是越要吃的吗?”
“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乔夕月按了按宫涵泽的肩膀,说:“我今天晚上就在旁边的帐篷休息,我带来的人麻烦你叫人安置一下。明天一早我把药给你,
但是会有何反应我现在还不知道。只能你吃下药之后,我们再看看情况。”
“好。”宫涵泽没有犹豫就答应了:“我听你的。”
宫涵泽答应的那么直爽坦诚,还有点小乖巧。
乔夕月看得发愣,差点伸手在他头发上顺一把,说“好乖”。
不过手伸出去,又落回来,她觉得自己是不是也中蛊毒了,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我先走了。”乔夕月朝宫涵泽摆摆手,转身去掀帘子。
宫涵泽突然又叫住她:“你能不能……就在这里将就一晚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还可以叫来侍女守夜,外面也有风影他们守着。”
乔夕月又转身看着宫涵泽,等待他给自己个解释。
宫涵泽抿了抿薄唇,本来粉色的唇被他用牙齿磨的发红。
犹豫了片刻,他才说:“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蛊虫之间的吸引,我就是想让你在我身边待着。我能感觉好受点,真的,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懂了。”乔夕月朝宫涵泽安慰的一笑,说:“这是我身上灵蛊对其他蛊虫的压制,不用叫什么侍女来守夜,清者自清,我留下。”
宫涵泽正要说声“谢谢”,却见乔夕月还是往外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起身两步
冲过去,一手按住将要掀起的帘子,一手直接勾住了乔夕月的腰。
宫涵泽个子很高,虽然最近清瘦了太多,可男人的骨架子本来就大,力气也大。
乔夕月个子小,人也纤瘦。
腰肢被他大力一揽,整个人都扑进了宫涵泽怀里,撞得鼻子生疼。
宫涵泽的身上有药香气息,还有一股子淡淡的甜味。
最开始闻着有点腻人,但回味之后不仅仅是香,还有点魅惑。
也就是乔夕月怔神的功夫,宫涵泽放下按着帘子的手,改为托住乔夕月的下巴。
这个姿势本来就很那个,加上乔夕月愣神的时候猛一抬眸,就对上了宫涵泽深邃而漂亮的双瞳。
那双眼睛仿佛带着蛊惑的力量,让人一眼看去心神恍惚。
又好象是把人拉入了一片旷野之中,而宫涵泽是旷野中唯一的颜色,实在是美的惊人。
“唔……”
乔夕月感觉唇上一软,凉凉的气息透着甜腻,被亲吻了。
“放开。”乔夕月一把推过去,一手锁喉,一手挡在两人中间,怒瞪着宫涵泽,说:“这不是你的本意,你是被蛊虫控制了。”
“我,我心悦于你。”宫涵泽的声音都是颤抖的,紧紧盯着乔夕月,又俯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