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交换,乔夕月又给方圆留下一记药方。还给他针灸了一炷香的时间。
可这些都是表面现象,其实是为了给邬天朔争取时间。
邬天朔暗中调动了一下灵蛊,试试方圆身上到底有没有蛊虫。
等乔夕月收了银针,离开。走出老远之后,邬天朔才朝她暗自点头。
乔夕月压低声音问:“真的是灵蛊?”
“对。”邬天朔确定的道:“不过勉强算是灵蛊中最末一级的。”
铭夏身上的雪蛊则是最高级的,几乎接近于灵蛊的范围了。
而这方圆身上的蛊虫,几乎和灵蛊没什么太大的联系,最多只能算是灵蛊专属的食物而已。
这次乔夕月给方圆的药方,其中有一些成分是滋养蛊虫的。
只有蛊虫安分下来,方圆的身体才能调理好,也才能够有子嗣。
乔夕月又问:“那闵瑶族人身上的蛊虫,你判断会是哪一种?”
“和方圆的蛊差不多吧。”邬天朔琢磨了一下,说:“越低级的蛊虫闹的越凶,副作用就越大。我爷爷不可能一次拿出太多高级的蛊虫。灵蛊更是只有嫡传人才有,所以只能是灵蛊最末的分支。”
这支私家军后来被抛弃,应该也是他们身
份太低微,几乎没有太多利用的价值。
方圆所给的地址,距离这里也不是很远。
估计这帮人离开了罪民村之后,也是一路艰难前行。最后找了个可以容身的地方就安顿下来。
“月儿,最近你太操劳了。”邬天朔把乔夕月拥到怀里,试试她额头的温度,说:“反正都已经找到了闵瑶的族人,等你休息几天之后,我们再去吧。”
乔夕月想了想,也同意。
那支私家军也有近千人,加上家属人数又得翻倍。
除去这二十年来已经故去的,人也不在少数。
如果要解除蛊毒的话,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结束的。
先不说解蛊毒的药够不够,那些人是否配合也在两说,还真是耗心费力。
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干脆还是去凤仙家。
凤仙做饭好吃,乔夕月能多吃点,总比他们回海边好多了。
一边往回走,邬天朔一边说:“要不就干脆搬过来吧。反正山里也在建寨子,很多事情要咱们做主呢。凤仙这边总比咱们的山洞好,如果我忙的时候还有凤仙陪你,我就能放心不少。”
乔夕月“扑哧”笑了,说:“你要搬过来就搬啊?这可不是你家。”
“凤仙都说了,愿意跟着你。”邬天朔认真道:“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去游玩。我给凤仙一个功绩,让她也可以出罪民村。”
乔夕月“嗯”了一声,没有再说其他,但是看起来若有所思。
邬天朔握住她的手,柔声问:“月儿,你在担心什么?”
“我想陪着你,哪怕走遍天涯海角。”乔夕月笑了笑。
但她其实害怕自己连这片山林都不能走出去,只怕这里是她的家,也是她最后的终点。
“别怕。”邬天朔心疼的将乔夕月搂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说:“冯大哥去找我娘了。你的情况也没有太糟糕,总能过去。”
乔夕月点点头,窝在邬天朔的怀里,“你是我的贵人,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回到凤仙家里,邬天朔没有先说方圆的事,反而先和凤仙商量,打算和乔夕月搬过来住。
凤仙当然没意见,实际上她还挺高兴的。
凤仙从小到大都在罪民村,就算是偶尔能够出村子,却不能真正到外面的去生活。
而且现在村子里只剩下为数不多的老人,凤仙几乎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要不是冯椋把那些孩子安置在外面的破庙,凤仙真不知道自己
的日子还有什么意思。
甚至有时候,凤仙会以为自己也已经老了,就和那些垂暮的老人一样,过一天算一天。
“你们那屋我再收拾一下。”凤仙说:“我记得家里还收着一副红帐子呢。”
“红帐子?”乔夕月不懂,问:“为什么要挂红帐子?”
“好看啊。”凤仙“咯咯”的笑起来,说:“你们是小夫妻,就要布置的像新房一样。”
“乱说。”乔夕月知道凤仙是在打趣自己,假装生气的瞪她一眼,不过也红了脸。
冯椋在一旁听了就笑,然后说:“不急着挂红帐子,我已经把外面做长工、短工的兄弟们都叫了回来,大家分工一下,能做的活都赶紧做起来。做不了的马上去请人来做,很快寨子就盖起来了。到时候最大最漂亮的小楼就是他们的新房,再挂红帐子不迟。”
凤仙一拍脑门,说:“也对,我这里破屋旧墙的,怎么看都不像是新房的样子。”
“你们两个……”乔夕月也想打趣凤仙。
可是话到嘴边想到凤仙心里的疙瘩,和冯椋一直不肯接受的态度,还是没说。
海滩的山洞也不用特意搬什么过来,没置办家具,就是点锅碗瓢盆和行李。
衣服一直都是在包袱
里的,随时提上就能走,都不用现收拾。
倒是两只宠物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貂鼠好办,本来就唉粘着乔夕月,往兜里一装就行。走哪儿带哪儿都行。
可那只大海龟就难办了,也不知道它是不是愿意跟着一起走。
再说他们是要搬去山林里,没有海水的话,海龟估计不容易活呀。
没办法,只能把山洞尽量清空,龟池却又修的舒服点,让海龟可以继续在这里住着。
大海龟很有灵性,乔夕月他们来的时候,大海龟没有躲开,反而安心的住着好像老朋友。
乔夕月他们走的时候,大海龟伸头望望,似乎在告别。
等乔夕月他们带着东西走远一点,再回头看,就见大海龟爬出山洞,趴在礁石上往这边看看,然后又扭头回去了。
这是送行,也是告别。
仿佛就是在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一切都有起点,也都有终点,最后谁也逃不开分别的命运。
只是相伴的时间或长、或短,但谁也留不住时间。
邬天朔牵着大犟驴,安慰着频频回头看的乔夕月:“人往高处走。我们是一步步的过上更好的日子,所以没有什么可惜和遗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