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这么一分析,好像那个白眼狼就不难猜了。
邬天朔一手帮乔夕月拿着采药的篓子,一手捏着自己的下巴,说:“我觉得是冯大锤。他本家的兄弟,还故意下毒害他,当然让人心寒。”
乔夕月点点头,道:“我也这么觉得……也不一定啊。冯大锤那个憨货,脑子其实不怎么好用的。就算他想要下毒,也未必就能够想到用慢性毒药,更不一定会小心翼翼地下在酒里。”
邬天朔摇摇头:“我们也不了解冯大锤啊。”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
冯椋已经被身边的人算计了,就证明有人藏的很深。
“别猜了。”乔夕月说:“回去直接问冯椋,看他肯不肯说。”
说了,以后大家一起提防着点,同样的错误不能一犯再犯。
不说就算了,冯椋自己心里有个疙瘩,反正也恶心不着乔夕月和邬天朔。
这片山林里的草药还不少,没到天黑就把几种主要的药草都采到了。
缺了两味药,但可以用其他的代替。
乔夕月就道:“回去吧。把药煎好了给他喝下去,晚上再吃一颗解毒丸,明天早上就差不多了。”
可俩人回到冯椋的小屋,刚进门就愣住了。
只见屋里多了六七个人,都是破衣烂衫、蓬头垢面。
围在床边七嘴八舌的嚷嚷着,言语和作风都十分的粗陋。
这些人是哪儿来的?
如果不是看见冯椋还在床上躺着,乔夕月都要以为自己错进了丐帮的分舵。
“冯大哥。”乔夕月在外屋叫了一声:“我们采药回来了,你还好吧?”
这些人可别是来寻仇的,知道冯椋中毒不起,一人两巴掌也够他受的。
冯椋答应了一声,马上给身边的人介绍:“这就是我们新的领头人。他们小夫妻以后就是咱们的寨主、和压寨夫人。”
几个意思?领头人是个什么鬼。
咋不说他们就是“带头大哥”呢。
乔夕月就有点懵,看着冯椋这些人有点迷,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邬天朔也是愣了一会儿,就走进去问:“冯大哥,这些人就是你说的兄弟们吧。”
“对对。”冯椋很惊喜的道:“你看看我这介绍的没头没尾的。这几个是我亲兄弟一样的好兄弟,他们过来找我说点事。”
冯椋之前不同意跟邬天朔他们走,也正是怕这些人来找他找不到。
如此看来,还真是不能轻易离开。才一天的
时间,还真就找来了。
那几个人就赶紧回头来跟邬天朔打招呼,说话居然还是各种口音都有。
邬天朔被这些人围起来,嘘寒问暖的打着招呼,看着还真不是一般的热情。
不过乔夕月看出来了,这些人穿着破旧,说话也是粗声粗气的大嗓门,但热情是真的。
冯椋笑呵呵的道:“他们是想来问问过冬的事,我正给他们说呢。邬家兄弟,你和你媳妇都是有本事的,帮我们想想办法。”
“冯大哥,我先给你煎药吧。”乔夕月抿嘴一笑,岔开话题没有接着说。
她现在也不能大包大揽的就出主意,更是不能直接把这些人都收归麾下。
都说日久见人心,他们也不是收破烂的,不能什么人都要。
一起建设家园没问题,心要诚恳,要肯吃苦,还不能太小气自私。
谁愿意生生的喂出一帮好吃懒做的白眼狼啊。他们又不缺爹,不是非要找几个祖宗来供着。
邬天朔自然明白乔夕月的意思,显示一番自我介绍之后,又把冯椋推了出来。
“冯大哥才是你们的领头人和主事人,我也是听冯大哥的。”
邬天朔笑呵呵的,一双杏核眼弯弯的,看着人畜无害,说:“我
们就是出个地方而已。但是今后的建设还是靠大家。”
冯椋也不是太傻,就知道乔夕月和邬天朔或许是有顾忌。
想了想,就道:“这样吧,让兄弟们计划一下,能出去打短工的就去打短工。实在不能出去的,就留在家里带孩子、做点力所能及的活。”
还有孩子?
乔夕月好奇的看了冯椋一眼。
心说:你们这些人还抢了哪家的姑娘,生下了孩子?或是偷偷拐了谁家的孩子吗?
冯椋正好看见乔夕月欲言又止、满心疑惑的样子,就道:“是我们收留的孤儿。因为都是些有残疾的孩子,送又送不出去,只能留下养着。反正有我们一口吃的,这些孩子总不至于饿死了。”
乔夕月听完愣住了,她没想到冯椋这些人居然会做到这样。
他们一个个都过得穷苦不堪,缺还有这样的爱心。
“这几个兄弟还行,没什么大的毛病。”冯椋叹了口气,道:“平时做些大事都是他们跟着我出面的。但是其他的几个……也都或多或少有些残疾。”
冯椋越说越小声,好像怕乔夕月他们听明白了,嫌弃这些人似的。
乔夕月很聪明,也看出了冯椋的担忧。
但她不想把话说的太满
,也不想随便就画个大饼让这些人空欢喜。
以后的日子很长,她不会嫌弃那些身有残疾但真诚肯干的人。
但是也不希望把其中的一些人养刁了,仗着自己的残疾就心安理得接受别人的照顾和施舍。
只有大家一起使劲儿,才能让这一片山林变得富足欢乐。
“啊!”乔夕月突然痛呼一声,丢下手里的药草按住了头。
邬天朔连忙回头,过来将她扶住了:“月儿,你又头痛了?”
“有些片段闪过。”乔夕月低声道:“可我并不想知道。”
只要一想到将来建立一座寨子,乔夕月就不可避免的回忆起一些零碎的片段。
这段时间以来,脑海中闪过许多回忆的碎片,但她却自欺欺人的并不愿意想起更多。
因为安逸,也因为爱意。
她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邬天朔了,所以宁愿像现在这样一直安逸下去。
失去的记忆虽然可惜,但是两人可以重新开始,她万分的满足。
邬天朔抱住乔夕月,发现她脸色越来越不好。眉头也紧紧皱着,像是陷在回忆里难以自拔。
邬天朔也跟着心痛起了,再也看不得乔夕月这样挣扎,就说:“我帮你把银针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