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天朔喊过两次,远处才有脚步声响起。听起来沉稳有力,来的人一定是非常高大壮实。
乔夕月被邬天朔拉到身后护住,从他肩膀旁边探出头来看。
就见一个身穿粗麻布衣服的男人,迈开大步越走越近。
这人长得刚毅俊朗,面相非常不错。只是一手拎着把斧头,另一只手里拿着根竹笛。
这……到底是个莽夫,还是个雅士?
刚才那支有毒的梭镖是不是这个人放的?
关键是:这人乔夕月不认识,邬天朔也不认识。
两人对视一眼,两脸懵逼,都默默地摇头。
邬天朔就谨慎的问道:“朋友,我们互不相识,应该也没有仇怨,这支镖又是何意思?”
“替我的朋友打个招呼而已。”高大的俊朗的男人也在打量邬天朔,然后问道:“你就是姓邬的?”
“你认识我?”邬天朔无奈的笑笑,说:“怎么这两天总有人认识我,我却不认识对方。”
“我们自然是不认识的。”男人把竹笛别在了身后,拎着斧子晃了晃,说:“但我朋友冯大锤认识你。”
呵,一个大锤,一个大斧,这俩人成为朋友倒是不奇怪。
乔夕月脑筋转了转,就问:“你是不是因为那张击杀
令?冯大锤没有告诉你那个是假的吗。”
“假不假的我不在乎,我也不在意到底有没有赏金。”男人冷笑道:“我只知道你揍过冯大锤。”
“你替他报仇的?”邬天朔给气的哭笑不得,说:“你可知道我为何要揍他?因为他对我夫人不敬。那天也是在来这片山林的路上,他带着几个人与我们相遇便调戏我夫人,所以才被我们揍了一顿。”
这冯大锤也是真有意思,挨揍了居然到处去说,很光荣吗?
就像打架输了又不甘心,跑去叫人的熊孩子似的。
哦,对,还有可能去找家长。
只是这男人看着还挺人模人样的,居然和冯大锤这种人勾结在一起。
“调戏你夫人?”男人皱了皱眉,这才把视线落在乔夕月的身上。
上下的把乔夕月打量一番,说道:“是个美人。可也不是貌若天仙,大锤兄弟何苦要调戏她。”
乔夕月和邬天朔还以为这人是转过弯了,知道了冯大锤做的不对。
却没想到男人话音一变,竟然说:“可既然大锤兄弟喜欢,那我便将她抢来吧。”
乔夕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哪有这样助纣为虐的!
就算是亲兄弟,也该有个是非观念吧。
这样不分青红皂
白、只管自己人的喜好做事,不仅浑蛋还霸道。
邬天朔也是给气乐了,手里的匕首一横,说:“那你就放马过来吧。看你有没有本事碰到我夫人一根头发。”
“她的头发又没什么矜贵的。”男人“切”了一声,说:“冯大锤看上她,是她的福分。”
“那这福分给你。”乔夕月在邬天朔身后也是气的跳脚,喊道:“都这么是非不分,你们俩应该能天长地久。”
一言不合,必须开打。
动起手来,邬天朔不由得暗自赞叹,这小子的武力值不弱。
大少爷的武功在整个南厥国都排得上号,就算和大将军宫涵泽动手也能势均力敌。
而眼前这个男人招式虽然单一,抡起斧子不管不顾的乱打,但真是招招有用。
两个男人过招,乔夕月是不敢轻易上前的。
但不上前不代表她就帮不上忙,悄悄地撒一把药粉还是可以的。
而就在乔夕月准备出手的时候,邬天朔眼神看过来,默默地摇了摇头。
乔夕月懂了,这是棋逢对手、惺惺相惜。
邬天朔很少有认真与人过招的心思。
他慵懒随性惯了,从前都是扮猪吃老虎,没人知道他真正的武力值。
要么是被
逼急了被迫出手,要么就是武力相差悬殊他可以一招制敌。
像这样你来我往,真刀真枪对打的时候真是第一次。
乔夕月对邬天朔有自信,自然也就退到了旁边。
“往那边打去。”邬天朔叫了一声:“别在这边伤了我媳妇。”
男人“嗯”了一声,也觉得这样打的很痛快,就跟着邬天朔又往林子深处去了。
乔夕月看了一眼,喊了句:“快去快回,我饿了,等你吃饭。”
“好嘞。”邬天朔还答应了一声。
乔夕月闲着无事就在附近捡拾了柴火,又把随身带着的干粮和水都热一下。
然后就坐在一个树墩儿上等邬天朔回来。
等了好半天,太阳都落山了,树林里也黑了下来。去打架的两个人还是没回来。
乔夕月看了一眼还戳在树干上的那支梭镖,难免担心起来。
想了想,拔出匕首在树干上给邬天朔刻下个记号,以免他回来找不见自己着急。
又拿几根粗树枝把火堆压一下,可以让火一直烧着,但火焰不太大可以烧很久不熄灭。
然后就准备去树林里找找看。
乔夕月本来就是路痴,不辨东西、南北,所以每隔一段路就会刻下个记号。
她也时不时的检查地上的痕迹,看看邬天朔他们是往什么方向去了。
找了快半个小时,前面透出火光,还有人笑呵呵说话的声音。
一个道:“来来,喝一口酒,以后我们俩就是兄弟了。”
另一个急着道:“不喝了,不能喝。我媳妇还在外面等着呢,这么晚了我得回去。”
乔夕月:“……”这是不是就叫“不打不相识”。
里面的说话声突然一顿,然后就传来邬天朔惊喜的声音:“媳妇,是不是你来了。”
乔夕月答应一声,快走过去问:“你们这是打的开心,拜把子了?”
“还没拜呢。”高大的男人粗声粗气的道:“弟妹,之前的事多有得罪,你别放在心上。”
这都弟妹了?
看来冯大锤和这人的交情也不怎么样啊。
“月儿,你来。”邬天朔快步过来拉住乔夕月的手,指着火堆对面的男人,说:“你看看他手上戴的是什么?”
乔夕月纳闷,低头看过去。
男人也把手张开,给她看的更仔细。
只见男人右手拇指上戴着一枚白玉扳指,温润莹泽,白若凝脂。
“那块原石?”乔夕月惊讶的道:“难道他就是那个队长所说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