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能够驭兽的人可不多,也只有邬家人才有这个本事。
邬天朔的灵蛊这些日子养得还不错,驭兽的本事也高了许多,所以找人也更方便。
昨天晚上突然一场地震,许多凶兽从山林间跑出来,就正好给他个机会。
逮住一只又大又猛的当坐骑,连夜找了两个村子。
他虽然没有乔夕月那么好的直觉,但小夫妻本就有某种心灵感应,或者叫“心有灵犀”。
一直心神不宁的他不眠不休的努力找寻,生怕乔夕月在某个不知名的村子落脚,遭到了不幸。
天亮时分,邬天朔赶到了地震的中心地带。
他发现这个村子虽然一片废墟,但早就没有了村民居住的痕迹。
再循着路上的痕迹找到这边,越走近就越心慌,更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抓挠着他的心。
怕吓着那几个看着他的孩子,邬天朔提前跳下巨兽的背,拍了拍大家伙让它等在原地。
“请问。”邬天朔快步走过去,问道:“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个子有这么高……”
邬天朔比量着高度,又简单准确的形容了一下乔夕月的外貌。
想了想,又说:“她还会医术。虽然有点傻气,但是心眼
特别好。”
傻气!大少爷你是认真的吗?
“他说的是不是乔大夫?”一个半大孩子问身旁受伤的小伙伴:“一直也没看见乔大夫啊,你看见了没?”
“我没看见。”小伙伴托着受伤的胳膊,说:“我这胳膊好像断了,乔大夫要是在的话,或许能帮我接上。”
邬天朔听完瞳仁微缩,忍着内心的激动和害怕,尽量平静的问:“小弟弟,那乔大夫之前是住在哪里的?还是说她已经提前离开了?”
“她没走啊。睡前我还看见她了。”
半大孩子指着一片石头废墟,说:“前两天石屋盖好了,村长问大家同不同意乔大夫住进去。还说另一间石屋以后就给我们做学堂。大家同意,她才搬进去的。”
“她、她在石屋里?”
邬天朔放眼看去,只有许多大石块和两间破碎的屋顶,哪里还能看出是间屋子!!
如果乔夕月真的在这屋里,此时是不是已经……
邬天朔摇摇头,完全不敢去想。
正好身旁走过一个满脸是血、行色匆匆又焦急的男人。
邬天朔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问:“您看见乔大夫了吗?”
“在石屋下面。”男人上下打量着邬天朔,问:“你是?”
“我是她夫君。”邬天朔忍者强烈的不安和心痛,说:“能否请几个人帮忙,帮我把那些石头搬开?”
说完,邬天朔已经快步走向了倒塌的石屋。
虽然是问人能否帮忙,可他真的没有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不管有没有人一起,他都要挪开一块块石头,把乔夕月救出来。
那男人见邬天朔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赶紧跟上前问:“你真的是乔大夫的夫君?可她没说她嫁人了。”
“嗯,还没嫁给我,是未婚夫妻。”
邬天朔凄苦的一笑,想起他曾经向乔夕月求婚,而她也答应了。
可是一转头就用银针封住了自己的记忆,承担下所有的事情跑掉了。
现在,这个会闯祸的女人居然躺在了一堆石头下面。
如果、如果她敢有事,邬天朔连她的鬼魂都不会放过。
他倒是要问问乔夕月,哪怕问问她的鬼魂,到底心里有没有自己,到底把他置于何地?
分开是迫不得已,可万一天人永隔,她有没有后悔!
“别着急,我就去找人来。”男人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说:“我去把张瓦匠也找来,让他看看这堆石头哪里能动、哪里不能动。”
邬天朔
说了声“多谢”,就开始搬起石头。
里面的相互压住的石头不能动,他就先把外面的清理出来。
每搬开一块石头,邬天朔就喊一声“乔夕月”,告诉她自己来了,告诉她很快就能出来。
陆续的也有人过来帮忙,前前后后来了五六个。
还有个断了一只手的男人,托着血淋淋的手腕围着石堆转悠了好几圈。
邬天朔停下搬石头的动作,一声不吭的静静看着这个男人。希望张瓦匠能给他更多的希望。
“不好办啊。”张瓦匠却摇头叹息一声:“下面有空间,但是空间太小,而且很可能是封闭的。”
邬天朔的心往下沉了沉,拧着眉头问:“从哪里挖更快些?”
“也不能挖。”张瓦匠还是摇头,说:“现在还有一点点空间,或许乔大夫命好,就好好的在下面呢。可如果挖进去就容易塌陷,最好的办法还是从外面开始搬。”
邬天朔何尝不希望,乔夕月“就好好的在下面”。
可他又怕……她已经在下面了。
拳头紧紧攥着,指关节都已经泛白。可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用最原始、最耗时费力的法子去搬石头。
这些石头是从附近山上捡来的,不太规整。尖角和边缘
还很锋利,把邬天朔的手划破了条条血口。
可他一点都不觉得疼,或者说心痛已经大过了一切。
来帮忙的人始终是那几个,其他人还在忙着挖别的地方。
已经有近一半的人被找到,可大部分都已经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哀嚎声、哭喊声不绝于耳,在这一片废墟上久久回荡。
邬天朔听着那些嚎哭声,心都乱成了一团。
他好几次都趴在地上朝里面大声的喊,希望能够听见乔夕月的回应。
哪怕只是小小的一声“我在”,也能够给他足够的希望。
可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又一个时辰过去了,直到日头西斜,石屋被清理出一半,也没有丝毫的回应。
另外几个帮忙的人已经坚持不住了,加上身上都有伤,坐在一旁休息着。
邬天朔最先遇到的那个男人端着一只破碗走过来,将水碗递给邬天朔,想要劝他歇一歇。甚至想要告诉他“节哀顺变”。
可是话到了嘴边,看着邬天朔那泛红的眼角和磨到皮开肉绽的双手,又把心里的话咽了下去。
他们也痛失亲人,也知道这种哀伤和急切。
只要人一刻没有挖出来,就还抱着一线希望,也不愿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