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都有自私,即使大少爷把乔夕月爱到骨头里,依然抱有私心。
而他的私心,就是不想再让乔夕月和阿琰有任何联系。
“哪怕是逃。”邬天朔捧起乔夕月的 脸,与她对视着,说:“我们也要逃开他的身边。”
“那就一起逃。”乔夕月笑着努嘴,算着人头:“太子遥、阿琰,都想把我们抓回去。他们的手下也肯定有不少人,这个躲猫猫的游戏肯定好玩。”
苦中作乐也不过如此,能快乐一天是一天,总比两个人一起担忧好。
好在大少爷不是个爱钻牛角尖的小心眼,得了乔夕月的保证,便觉得云开月明。
反正天大的事情两个人一起扛着,手牵着手浪迹天涯都是幸福的。
又安稳的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乔夕月对行程做了安排。
她让邬天朔在这里等着,她一个人骑马回去换驴车过来。
不是不想带着他,也不是怕拖累自己。
而是乔夕月心疼邬天朔还没完全恢复,坐车还行,但是要骑马肯定不太舒服。
大少爷看乔夕月出门的样子,就像是一只等待投喂的小奶狗。
乔夕月都不敢多看,只得飞快的骑马走了。
为了节省时间,乔夕月赶到农庄
后换回了驴车,连口水都没喝就又回来了。
邬天朔本来以为乔夕月一走又是一整天,没想到才过了晌午媳妇就进了门。
“我们走吧。”乔夕月仍旧来背邬天朔,结果被他伸手推开了。
乔夕月一脸懵圈,不知道这位大少爷是要作妖还是要闹脾气。
结果就看见他一点点的把脚挪到地上,然后扶着床沿站了起来。
虽然动作缓慢,身形也是摇摇晃晃的不稳当,可最后终于是站直了身子,没有借助任何的外力。
“天朔!”乔夕月惊叫一声,连忙就要伸手来扶。
但是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只是托住了邬天朔的手,和他的大手十指紧扣在一起。
那是一份鼓励,而不是一味的担忧。
从彼此的手心里汲取热量,感受着对方的暖意和真心,两人相视一笑。
“媳妇,我……尿急。”
邬天朔突然变了脸色,压低了声音说:“我这么努力的站起来,是因为不想躺着尿尿了。”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能够站着尿尿,简直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倔犟。
乔夕月怔了片刻,“扑哧”笑出声来。
然后赶紧去寻了个废罐子,搁在地上后又来解邬天朔的腰带。
这下大少爷可是急了,连忙推开乔夕月,道:“别别,你放下就出去吧,我自己能行。”
只要能站起来,就没有还让媳妇伺候的道理。
又折腾了好半天,邬天朔才把自己收拾妥当了。
裤子也系的不错,腰带都是板板正正的。
乔夕月看大少爷这样,笑着舒了一口气,有种看着儿子长大了的赶脚。
就算当初念儿学走路、学吃饭,学着自己上厕所,乔夕月也没这么惊喜过。
“发什么楞?”邬天朔净了手,用沾了点水珠的手背在乔夕月的脸上一贴,说:“是不是想念儿了?”
“嗯。”乔夕月说:“我不是个好母亲,让她那么小就只能跟着师父。”
“宫涵泽是个非常好的师父。”邬天朔说:“而且他手下的暗卫、影卫都非常优秀,念儿跟着他能学到的东西很多,而且很安全。”
乔夕月“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反正现在也回不去,想的多了也是徒增烦恼。还如不琢磨着什么时候彻底安顿下来,再去把念儿他们接过来。
最好走到极远的地方,所有人都找不到他们才好。
说完话,乔夕月半扶半拖的把邬天朔弄出门,上了驴车。
虽说已经
是年初二,可这北方的冬天没有那么快回暖。
乔夕月坐在车辕上赶车,脖子上还系着那条紫貂的围脖,暖和、贴心。
虽然没有目标,但这辆车上就是她的全部,乔夕月也没有什么可难受的。
邬天朔时不时的掀起帘子,和她说说话。
但每次乔夕月都是把帘子重重的按回去,生怕邬天朔着凉。
走走停停,乔夕月这个路痴也不辨方向,反正确定没走回头路就行了。
等他们走到一片绵延的山脉之下,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后。
驴车只怕是过不去山,好在大少爷恢复的不错,拄着拐杖已经可以自己行走了。
乔夕月就决定弃了车子,直接牵着驴子走。
走到哪儿算哪儿,希望山那边是个安稳的地方吧。
“月儿,我的灵蛊还不稳定,只怕不能驭兽。”
邬天朔的腿在一天天恢复,但是身上的灵蛊好像受创之后就沉睡了。
看着眼前巍峨的大山,邬天朔还有些担心,怕他们翻山越岭的时候遇到危险。
乔夕月却并不太担心,说:“我之前带着念儿,在山里钻来躲去的好几个月。凭着直觉也能避开一些危险,没事的。”
邬天朔走过来,将拐杖往腋下
一夹,伸手给乔夕月搓了搓脸。
结果手心里触碰的脸颊不仅仅是冰凉的,更有些粗糙了。
仔细看,皮肤干燥成薄薄的一层,几乎透明的能看到下面的红血丝。
就算是再好看的女人,也经不住长期的奔波和劳碌。
何况他们就像是逃命一样,根本不能在一个地方久留,更别想在大的城镇里好好的歇息。
所以乔夕月明显的憔悴下去,本来就纤瘦的身形单薄的像是纸片人。
一张只有巴掌大的小脸更是两颊凹陷,眼睛看起来更大了些。
乔夕月就一直用药材撑着,虽然劳累但没有什么病痛,精神也还算好。
“月儿,过了这座山,不管是什么地方我们都安顿下来吧。”
邬天朔心疼的抱住乔夕月,用力的在她额头吻了吻。又说:“何况我们走了这么久,应该已经出了南厥国境内。这极北的苦寒之地,几乎不会有人愿意来的。”
这不是最美好的地方,但可能是他们最安逸的家园。
乔夕月应了,说:“那就过了山安家吧。”
她去给驴子解了绳套,拴到远一点的地方。再点火把车子烧了。
用不着的东西都跟着蓬车付之一炬,他们把必要的东西放在驴背上,开始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