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夕月他们回来,卓猛已经捡了不少干树枝,正准备点火。
竹影洗了手先回来,还拿了个洗干净的罐子,里面装了半罐清水。
乔夕月接过来说了声“有心了”,就放在火上开始做汤。
也没有太多的佐料,但是蘑菇很鲜美,加点盐就有了味道。
野菜略微苦涩,热水烫过一遍就好些了。再放在锅里和蘑菇一起煮,反而有股特别的清香。
这当然不是什么丰盛的早餐,一点点荤腥还是卓猛带的肉干撕成条加在汤里。
每人一碗野菜蘑菇汤,泡着干巴巴的饼子吃,只能说是不噎着,还算有滋味。
四个少年盯着碗半天没动。
仔细瞧,他们捧着碗的手还有点发颤。
乔夕月皱眉,想问问是不是吃不下?但现在也找不到更好的吃的,让他们将就一下。
却不料……
云泽抽了下鼻子,先开口了:“好多年没有吃过这样的东西了,我和云澜几岁大的时候流浪过一阵子,吃过几次。后来进了小风楼日子太难了,身不由己,吃的再好心里也是又酸又苦。”
竹影则是叹了一声,说:“我连这个都没吃过,更没有亲手挖过野菜、煮过东西。先祖父是罪
臣,我自小还算养尊处优,但是抄家之后被卖到小风楼,就……一言难尽,不说也罢。”
风影年纪最小,慢慢的喝了一口汤,才说:“即使味道不好,吃下去心里也是暖的。这是我们自己挖的野菜,靠的是双手,不是因为我们长得好看。”
云澜端着野菜汤一饮而尽,豪爽的像是在喝酒,还抹了抹嘴,说:“吃这样的饭心里舒坦,多谢小姐收留。以后我们都好好做人,凭本事吃饭。”
乔夕月:“……”好好做人是对的。可是挖个野菜而已,算什么本事。
卓猛:“……”小兄弟别说了,听着就刺耳朵,我的心都跟着酸。
几个人各有感慨,吃的也香。
乔夕月把剩下的一些蘑菇放了点盐,用树枝串好了放在火堆旁边烤着。
等烤熟了变得干干脆脆,就用片树叶包好,又盛碗汤去了屋里。
邬天朔还在睡着,但是听见开门声醒了过来。
每次毒发的时候他都是可劲儿的折腾,放松之后睡一觉却又格外的精神。
这次毒发不是睡着的时候,所以他知道乔夕月从如何委曲求全到一起欢喜。
只是后悔事后自己就睡了过去,现在又让媳妇做好了饭给送来,分明就像个渣男。
“月儿,还难受吗?”邬天朔接过碗放在一旁,把乔夕月拉到自己的怀里。
一下下帮她按摩着腰背,问:“有没有伤了你?”
“又不是纸人,哪有那么脆弱。”
乔夕月被问的不好意思,何况她也舒服了。
就把树叶包着的蘑菇塞在大少爷手里,问:“你有没有什么不适,头疼吗?”
“都好。”邬天朔忍不住亲了亲乔夕月的鼻尖,又亲亲嘴角,真是稀罕不够。
乔夕月推开他的脑袋,拽着他的手腕诊脉,却突然皱起了眉头。
邬天朔一愣,问:“怎么了?”
“毒性并没有缓解,反而……有加强的势头。”
乔夕月的担心成真了,这种毒真的如此怪异:邬天朔在清醒的、可以控制的时候做恩爱的事,对缓解毒性几乎没有什么帮助。
就好像他们上次尝试着自主解毒,可是邬天朔一睡着之后毒性再次发作,把乔夕月折腾的够呛。
这次虽然表面上好一点,但实际上毒性只是隐藏了。
也就是说,大少爷一旦再次深睡,毒性会比之前发作的更猛烈。
“月儿,你别管我了。”邬天朔的脸色不好看,端起来的碗又重重
的放下,说:“我不能一直这样对你。”
“夫妻本是一体,我就是你的、你也是我的。”乔夕月瞪了大少爷一眼,安抚道:“我们不是说再要个宝宝嘛,我不管你的话,宝宝从哪儿来?”
“可是。”邬天朔扁着嘴无力反驳,可是又觉得这样实在委屈乔夕月。
最后道:“你研究一种药,让我直接昏死过去算了。”
既然每次睡着都会毒发,那就干脆一睡不起,总不能一直折腾吧。
乔夕月听完就笑了,说:“那我一直把你背着、扛着,走哪儿带哪儿?我还得担心你什么时候突然爬起来,找别的女人解毒去呢。”
“不会。”邬天朔叹了一口气,深深的望着乔夕月说:“遇到你之前,我从未动过情。遇到你之后,我这份情只系于你一人身上。”
“甜言蜜语。”乔夕月捏起一颗蘑菇干塞在他嘴里,说:“现在不说这个,还是赶紧吃饭,然后去问问派出去的那些小兽。再找不到人,我们就得想别的办法。”
“嗯,就去。”邬天朔几口把汤灌下肚,蘑菇也都吃了,起身出去找消息。
乔夕月则是去摆弄草药,想要尽快找到解毒的办法。
她还把四个少年叫到身边,一边教他们认识草药,一边问
问关于大公主的事。
可四个少年都一脸懵懂。他们不了解药性,根本就不知道那些男人中谁是中了毒的。
唯一的线索就是,没发现哪个人是一睡着就毒发的,也没有谁非大公主不可。
这就和乔夕月的判断一样:邬天朔是大公主特别对待的,他中的毒和别人都不一样。
正在琢磨着,突然听见邬天朔高亢的一声口哨。
周遭原本安静的树林和草丛都乱了起来,许多小兽焦躁的四处乱窜。
乔夕月给吓了一跳,就见几只地鼠“嗖嗖”的窜了出去,一头钻进灌木丛里。
“天朔,怎么了?”乔夕月赶紧起身跑过去,就见邬天朔站在一棵树上,眯着眸看着远处。
听见乔夕月问话,邬天朔又看了几眼才从树上跳下来,说:“那边有动静,是几只小兽在向我回报。只是距离太远,也听不懂它们究竟是什么意思。我要赶过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乔夕月马上去收拾了一下东西,说:“也许找到老爹的下落了呢。”
邬天朔没有制止,自从上次乔夕月受伤,他就不放心把乔夕月一个人留下了。
和卓猛说了一声,让他带着四个少年在这里等候,他们两个就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