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邬天朔可懵了!
当初邬家老爹对乔夕月的接受和赞许,让大少爷以为只要是自己的心上人就好。
也从未想过会有别人反对他和乔夕月在一起。
甚至这个人还是他至亲的外婆,现在竟然带着嗔怪和一点嫌弃的口吻。
邬天朔就急了。
说:“外婆,您和月姐姐也相处了不少日子,应该知道她的好啊。何况您的眼光一向挑剔,从我娘亲走了之后,您一直没有收徒。这次一下子就看中了月姐姐,可见您也是喜欢她的呀。”
“我自然是喜欢她。”敏夫人知道自己刚才说的太直接,就尽量柔和了声音劝道:“外婆也知道她好。可月儿只合适当我的徒弟,却不合适当我的孙媳妇。”
“为什么?”邬天朔更加不解,说:“您不是还没正式收徒吗?也不算是乱了辈份。再说,您可以把她当孙媳妇好好的教,她将来一样可以继承您的衣钵。还是说……您嫌弃她嫁过人,有个女儿?”
“对,我不能让我的外孙娶一个来历不明,还有过男人、又给别人生过孩子的女子。”
敏夫人这些话一点拐弯没有,直接都砸在了邬天朔的头上。
大少爷一
向简单的心思有点乱,也开始难受起来。
忍了片刻,让心情平静一下,邬天朔才道:“可是父亲并没有阻止我,他还很看重月姐姐。父亲说我性子太跳脱,脾气又坏,需要有个好女人管着我。”
顿了顿,邬天朔站起来转了半圈,说:“您看看我个子是不是高了?就是月姐姐给我治好的,她对我真心的好。而且她女儿和我特别亲,刚刚学会说话就会叫‘阿爹’,连阿娘都不会叫,就只叫我。”
“那不一样。”敏夫人道:“小孩子不懂事,谁对她好就和谁亲近。等她以后长大了,会去找她亲生的父亲,到时候你该多难受?”
“她父亲……”邬天朔想说,乔夕月已经和阿琰一刀两断了。
乔夕月是什么样的人,邬天朔是十分相信的。
而且他不仅明白乔夕月和过去划开的决心,也因为阿琰现在是双向人格。
两个不同性格、有着各自记忆的男人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乔夕月怎么还能和这样的人继续下去。
可话到嘴边又不能说,因为那是乔夕月的过去。
邬天朔并不想把乔夕月的过去说给任何人听,那是一种尊重和理解。除非乔夕月自愿说出来,否则他永远
给她保留着。
“天朔。”敏夫人就知道没有那么容易说服外孙,想了想就道:“就算外婆不干涉,可你和她也是不可能了。”
“什么意思?”邬天朔预感到了什么,紧张的问:“她身子出了问题吗?对,我们走散的时候她受伤了。外婆,您医术高超,一定要好好的救治她。都怪我,一下子没留意,让那只兽驮着她跑了。”
看着外孙满脸自责,敏夫人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又不能由着宝贝外孙胡来,就道:“她没事,没有性命之忧,调理一番也就好转了。倒是你,当初追着一个女人跑了,现在你们天字一脉还被太子软禁着,你都不操心这些吗?只顾着儿女情长,你这个子是白长了。”
“宫涵泽答应我,过几天能见到我爹。”邬天朔说:“何况宫老将军曾经是我爹的师父,有这么点情分在,他一定会帮我们的。”
“他若是帮你,还能把你关在这里两个多月?”
敏夫人气这外孙不开窍,又道:“你从小没有在京都城待过多久,又怎么知道这其中的勾心斗角?连我都不敢迈进一步……”
说到这里,敏夫人长长的叹气,又不说话了。
敏夫人年轻时候本来有
机会被先皇指婚,就是嫁给当时还未继承天师之位的邬家老爷子,也就是邬天朔的爷爷。
可阴差阳错,敏夫人最终嫁了位游医,老天师娶了宰相之女。
当年的郎情妾意断了个干净,倒是后一辈人有了点延续,就是邬天朔的父亲与母亲的婚事。
但是邬家大少爷才几岁大的时候,他娘亲养蛊失控了。
不仅殃及自己唯一的儿子,还有一只蛊不小心跑到了当年的太子、也就是如今的国君身上。
敏夫人尽力挽回,才算是把两只失控的蛊虫压了下来。
但原来国医堂的堂主,就是邬天朔的外公也因此离世。
他娘亲知道闯祸,愧对父母、也收拾不下烂摊子,羞愧中跑的没个影。
所以邬天朔和乔夕月说过,他娘亲和父亲也算是个传奇了。
而且在大少爷心里,娘亲闯祸也是真性情。他那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多半就是随了娘。
如今敏夫人说她不敢踏足朝中之事,却不代表邬天朔不敢。
何况敏夫人话里有话,邬天朔是性子直接,却不是傻子。
一听之下就皱起眉头,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大伯说爷爷病重,让我们进京。可我半路回家,黎落转头就追杀过来,杀尽了我邬家的忠仆、侍卫,还重伤了我。这些事情您都知道吧。”
黎落和邬天朔是表亲,跟敏夫人要叫一声姨姥姥。
可这些事情都是朝中的秘事,敏夫人哪里知道?
她只知道黎落回京的时候受了伤,还是她亲手给包扎的。
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这两个孩子私下里碰了头。
敏夫人原本只是担心邬天朔和乔夕月的事,如今一听满心的后怕,更担心邬家的事。
想来想去,就道:“你留在宫大将军府里,也是一桩好事。若是你父亲来见面,你可以亲自问他。”
说完敏夫人就要离开,却被邬天朔又一把拉住了,问:“外婆,你且好好的告诉我,月姐姐到底怎么样了?我在这里安不下心思,一半是为了我邬家,另一半就全是因为她。若是您真的不想护着她,就放她悄悄离开吧。她自然知道去哪里躲避,也知道在哪里与我会合”
敏夫人动了动嘴唇,心里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她就算现在劝邬天朔绝了这个念头,只怕也不会成功。
索性就……生米煮成熟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