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了会多?吃不完?
太子殿下邬君遥朝碗里看了看,又看看手里的勺子,懵了一下。
这么片刻的沉默,乔夕月的心猛地沉下去:露馅了。
她应该是看不见也听不见的!所以不应该知道他吹了粥。
然而,不等乔夕月的冷汗冒出来,邬君遥已经变了脸色。
太子殿下红着脸低声的吼:“我没有朝碗里吐口水,我就是、就是很小心的吹了吹,怕你烫。”
乔夕月当然听不见他吼什么,但可以依稀看见这人脸色不对。
怕是没有多怕的。毕竟又聋又瞎的时候都过来了,能够看见点轮廓更不用害怕。
可是,这人怎么看起来好像有点害羞?
一定是自己眼神不好,等同于瞎子,所以看错了。对,就是看错了。
身后又传来不住的颤抖,扶着乔夕月的丫鬟已经吓得要晕过去了,抖的跟筛子似的。
她就从来不知道太子殿下居然还有这样的表情,像是、像是在撒娇。
可是,殿下会和一个差点被他弄死的小女人撒娇?!!
所以丫鬟觉得自己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情况,命不久矣。
邬君遥已经没功夫去想丫鬟是什么表
情,他羞急攻心,“砰”的一声把手里的碗墩在旁边的角桌上。
丫鬟:“……”完了,这位姑娘活不成了。我要不要现在就逃?能不能逃掉不论,关键是我不想看见那么血糊啦的场面。
丫鬟的内心戏超多,还不住的给自己添加角色,揣度太子殿下的内心。然后就把自己给吓晕了,直挺挺的倒在了床上。
乔夕月还没有多少力气,被闪了一下直接从床上栽下去,还是个大头朝下的姿势。
邬君遥手疾眼快的一把将乔夕月捞起来,抱在自己怀里。长腿一伸一勾,把那个晕过去的丫鬟从床上给勾下去,一脚踹出老远。
丫鬟落地时“砰”的一声,给生生的摔醒了。
醒来后听见太子殿下沉声喝了一句“滚出去”。又是一通哆嗦,手脚并用的爬了出去。
邬君遥还没忘了那碗粥,抱着乔夕月小心翼翼的搁在床上。
还很好心的,貌似还有点强迫症的给乔夕月摆了个端正规矩的姿势:双手平放在膝盖上,腿并拢,身后加了个枕头。
对,御医说了,端庄使人长命。小玩具这么坐着应该能长命百岁。
乔夕月:“……”去年买了个表,你这脑子能不能正常点。
邬君遥怕乔夕月反感
,还伸直了胳膊,尽量持远一点的距离,用修长的食指在她手背上写道:我不吹了,你吃吧。
乔夕月:“……”你好好说话,口气强势一点没关系。你这么畏畏缩缩的反而让我糟心。
邬君遥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察言观色”。
他一边轻轻搓着乔夕月的手心,一边看她并没有怕自己,也没有厌弃的表情。
这种感觉很新奇。明明是他占据强势的主动权,可是偏偏要在意这个小玩具的感受。
“吃吗?”邬君遥又写了两个字,眼神期盼的看着乔夕月。
“嗯。”乔夕月点点头,她不想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她还想要逃走,饿得腿软没力气,爬都爬不出门去。
邬君遥笑了,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嘴角的弧度非常好看,眉眼都是明媚如春风。
可就算他笑出花来,也是对着瞎子抛媚眼,做无用功。
乔夕月迷迷糊糊的视线只能从微弱的轮廓分辨出,这人呲牙裂嘴的露出大白牙。
太子殿下重新端起碗,盛了一勺粥之后下意识的就放在自己嘴边。
可是刚吸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吹,顿时想起乔夕月的嫌弃,又把那口气憋回去了。
结果就
把自己呛的直咳嗽,又不敢大喘气,只能强憋着把那勺粥送到乔夕月的嘴边。
味觉没有恢复,白粥或是白水、或是燕窝都没有区别。
乔夕月一口口的吃完,倒是觉得胃里舒服了很多。
一碗粥见底,乔夕月长长的舒了口气,身子一歪就倒在了枕头上。
邬君遥吓了一跳,手里的碗瞬间就砸在地上,扑过来把乔夕月抱起来摇晃了两下。
“我困。”乔夕月闭起眼睛挤出两个字,根本不想搭理这个脑子抽筋的家伙。
“阿血,你、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邬君遥带着点委屈的捏着乔夕月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睁开眼睛看着自己。
结果他一向手劲儿大,捏的乔夕月皱起了眉头,一张刚刚恢复点血色的小脸又白了几分。
邬君遥简直要崩溃了,这小玩具怎么都碰不得呢?稍微用点力气就好像要碎了一样。
“我的名字……”邬君遥松开乔夕月的下巴,又带着点狠劲儿的拉过她的手,在手心里重重的写:邬君遥!
邬君遥!
君字一脉!!
这位是传说中的太子殿下。
乔夕月突地瞪起眼睛,视线飘忽的寻找着对面的人。
近
视太严重,凑近了也只是一个模糊的五官轮廓。
但乔夕月第一次认真的审视这个人,发现他和大少爷长得一点都不像。
明明是堂兄弟,可大少爷是那种阳光灿烂型,笑起来那么治愈,像个贴心又乖巧的大男孩。
邬君遥的五官属于冷艳型,尤其刚毅的脸型让他看起来更MAN,还带着点神经质的阴狠。
再多的也看不清了,除非趴在太子殿下的脸上仔仔细细、一寸一寸的去研究。
乔夕月的心里已经波涛澎湃,她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见到太子遥。
那么,她现在能够为邬天朔、为邬家老爹做点什么?
不,她还要努力的自保。
这个太子遥明显已经不是正常人的思维范围,乔夕月在救人之前先得努力自救。
“在想什么?”邬君遥又写道:“是不是知道是本殿,所以太震惊了?”
邬君遥得意的一笑,说:“你不用太害怕。本殿已经给你赐名,就成了本殿专有的小玩具。如果你想的话,我还可以把‘阿血’这个名字刻在你的脸上。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乔夕月琢磨了好半天,才明白邬君遥写出的这么一大段话。
然后就有感而发:我去年买了个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