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夕月禁不住的颤抖,她感觉划在手心里的不是字,而是毒蛇吐出的一条条毒液。
明明她经历了那么多的艰难,看过了太多的血腥,可如今只面对着一个男人,就害怕的颤抖。
这种感觉像是被毒蛇拖进了窝里。明明可以把她绞杀,却偏要吐着信子给她涂满毒液。
毒液不致命,但足以让她痛苦万分,让她在黑暗又无声的世界里拼命的挣扎。
邬君遥一直得不到回答,忍不住捏了一下乔夕月的手,再次用力的写道:说出你的名字。
“不。”乔夕月咬着牙吐出一个字,然后就垂下头去,攥紧了手心。
她不想再感觉到那个人,只想沉在自己的漆黑世界里,最好还有一个坚硬外壳。
“哈哈,真是好玩。”邬君遥看这乔夕月咬紧的嘴唇和攥成拳头的小手,觉得这玩具更生动了。
果然是他看中的,不是那种吓唬一下就哭着求饶的性子。
他真是更喜欢这小玩具了,喜欢把她惹哭,再一点点的哄好。
就好像是用刀刻下一个个血淋淋的印记,再亲手给她上药,看着她的伤口愈合。
“如果你不愿意说出名字的话……”邬君遥自言自语的道:“那我给你
取一个好了。不过我怕你记不住,可能会把这个名字刻在你的脸上,变成专属于你的记号。”
一想到这个好玩的玩具以后就刻上了他取的名字,太子殿下就忍不住愉快的发抖。
“刃要再薄一点。”太子遥拔出了匕首,不太满意那略厚的刀刃。
他放开乔夕月又去翻出两把匕首,可依旧不那么满意。
乔夕月缩在地上,听不见声音但是能够感觉到地面微微的动静,可见这个男人是在来回的走着。
他在找什么?是不是现在没有注意到自己?
乔夕月犹豫了一下,就决定爬走试试。
她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哪怕有一点点机会都要逃走。
可她刚转身爬动一步,就一头撞上了旁边的水桶。凉水一下子泼洒出来,洒了乔夕月满头满身。
身上的衣服不厚,淋了水之后略微透明,更显出娇小玲珑的线条。
邬君遥听见动静一回头,正好看见他的小玩具抖落着一身的水,哆嗦着试图把身上的衣服拧干。
看她那急切的样子,看她抑制不住微微颤抖的手,邬君遥再次觉得“太好玩”了。
“砰”乔夕月挪动身子的时候不小心又撞到了桌子。
一只茶杯被晃倒了,“轱辘辘”滚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乔夕月身子一缩,双脚蜷起来,用手抱住膝盖不敢再动弹了。
她怕周围有碎瓷片,把自己划伤。
太子遥看着乔夕月的动作,又看着她小猫一样紧缩成一团躲开地上的碎瓷片,眼睛一亮,顿时想到了什么。
“原来可以这样的。”邬君遥蹲下身,盯着地上的碎瓷片看。
蛇信般狠毒的目光从一块瓷片扫过另一块瓷片,最后落在了一块三角形的、薄而锋利的瓷片上。
他很满意,这块瓷片看起来比匕首更锋利,也更轻薄。应该适合在细嫩的皮肤上刻字吧。
邬君遥伸手将碎瓷片小心翼翼地拿起来,但锋利的边缘还是一下子划破了他的手。
冒出的血珠很快就连成一片,邬君遥皱着眉头盯着指腹上越聚越多的血,猛地吼了一声,将那块碎瓷片砸在地上。
乔夕月感觉脸颊一疼,是一块飞溅的碎瓷片划伤了皮肤。位置刚好在眼角,差一点就伤了眼睛。
那一刻,乔夕月心里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
她真的不知道老天爷又要干什么,为何突然把她送到一个奇怪的男人手里。
如果能够让她就这样溺死在黑暗里,也算是慈悲了。不要让她胆战心惊的,却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
“你的眼圈红了。”邬君遥好像发现了更好玩的事,迈过一地碎瓷片重新蹲到乔夕月的面前。
因为桌子太矮,邬君遥不得不拉着乔夕月的胳膊,把她从桌角下面拽出来。
乔夕月太娇小了,被拎鸡仔一样拎到旁边,又被捏着下巴抬起了头。
邬君遥这才看清,红了的不是眼圈,而是一条渗血的伤口。
白皙细嫩的皮肤,和一条细细的血线对比起来分外明显。
血珠鲜红的犹如宝石,在脸颊上美的几乎闪光。太漂亮了,这小玩具真是太好看了。
“疼吗?”邬君遥用拇指轻轻划过乔夕月的脸颊,小心翼翼地没有碰触到伤口。
乔夕月却犹如三九天掉入冰窟一般,冷的发僵。
“就叫阿血怎么样?”邬君遥又是自言自语:“雪白、血红,同音不同字。一个是至纯的白,一个是至艳的红,太美了。”
乔夕月茫然的摇着头,想要甩掉钳制着自己下巴的大手。
可她一动,眼角的血珠就滑落下来,犹如一滴晶莹剔透的血泪。
“天啊,你真的在魅
惑我,简直是个小妖精。”邬君遥吞了下口水,竟然温柔的把乔夕月抱了起来。
一边朝床边走,还一边小声的哄着:“地上有太多的碎瓷片了,有没有伤到别的地方?别怕,本殿抱着你走,马上就到了。”
两人距离太近,乔夕月能够感觉到邬君遥说话时的气息喷在脸上。
她的嗅觉还在,嗅出是一种淡淡的栀子花香。
这香气,与这个凶残暴戾的男子完全不搭调。也让人更加胆战心寒。
就好像是一把华丽精美的匕首和刀鞘。再如何装饰的精美,最后也不过是杀人的工具罢了。
忽地,乔夕月感觉自己被放下了。而且不是放在地上,而是放在了柔软的床上。
她浑身还水淋淋的,头发上还有水珠落下,一下子就把干净柔软的床铺沾湿了一大块。
可邬君遥好像根本就没看见似的,随手拉过一条柔白的真丝帕子,小心翼翼的给乔夕月擦去头发和脖子上的水。
最后,他的手落在乔夕月的脸上,仔仔细细的从额头到鼻梁,再到那粉而软的唇,小心翼翼把水珠的擦拭干净。
可他的手每次落下,乔夕月就轻颤一下。
小手也因为攥的太紧,指甲快要抠破掌心的皮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