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出发,乔夕月却一路都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邬天朔以为她是想孩子,牵着马紧跟在她身侧,却一句话也不说。
“怎么了?”乔夕月走了一会儿才发现大少爷的沉默,转头问他:“你有话对我说?”
邬天朔琢磨了一下措词,才说:“念儿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小丫头什么都懂,她会明白你的苦心。”
乔夕月被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说愣了,问:“嗯,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是,如果你实在舍不得她,我就回去把她带上。”邬天朔指了指自己胸口,说:“就把她揣在我怀里,我好好的护着,绝对不会让她受一点点伤。”
“不是因为这个。”乔夕月笑了,她知道邬天朔对自己、对女儿真的是好的没话说。
邬天朔一脑门问号,但是不敢问。
他又怕乔夕月因为别的不舒坦,自己提起来更糟心。
“天朔,你跟我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乔夕月有点心疼邬天朔。
那个肆意任性的大少爷变成了她的小奶狗,还总是用乌溜溜的眼睛和无辜的眼神看着自己,好犯罪。
邬天朔的眼睛亮了亮,但仍旧没有说话。
乔夕月就道:“我是想起逐
夏中的蛊,有点奇怪。就好像是……”
邬天朔:“像是有人在故意模仿你?”
乔夕月点了点头。
邬天朔又顺着乔夕月的意思去想,说道:“如果是那样的话,当初蛊王反噬,散播的毒屠尽了几个部落的事,就不一定要怪在你的头上。”
乔夕月皱着眉头,说:“可我总觉得另有隐情。而且当初的蓉思和阿珏都死的太干脆了。”
呃呃,这话邬天朔倒是没法认同了。
死都死了,还有干脆不干脆的说法?
还是说,他媳妇就愿意杀人玩,还得是那种不干脆、慢悠悠的死法?
乔夕月觉得邬天朔眼神不对,就推了他一把,问:“想什么呢?眼神都不对劲了。”
“就是觉得我媳妇特别厉害。”邬天朔立即彩虹屁:“那些人想做坏事,都要来模仿你。不过你说死都死了,还能活吗?难道还有不死不活的人?”
最后这句话让乔夕月愣住了。
沉思半晌,才问:“天朔,你说有没有一种蛊,可以让人看着像是死了,但其实还能活过来?”
邬天朔:“……”媳妇你不要说了,我越听越冷呢。
但是媳妇的话,还是要好好的回答。
邬天朔歪着脑
袋想了想,说:“可是你也看到了,逐夏都已经臭成一坨了,就算是不死也不太容易活过来吧。”
“不。”乔夕月皱着眉头。
她想到了一种可能,可是犹豫着该不该说。
半晌之后,才道:“你听过借尸还魂吗?就是人死了,但一缕魂魄载着记忆又在另一个人的身上活了过来。也有说法叫夺舍,这个就更玄乎了。”
邬天朔的表情一凝,变得严肃起来,道:“我听过夺舍,也见过。“
这次换成乔夕月无话可说了,整个人僵的像是一块石头。
“其实这没什么难的,一只蛊虫就能做到。”
邬天朔解释道:“正常的蛊师都不会养这种东西,因为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但有些蛊师因为蛊毒太剧烈,身子早早就坏了,于是就会想些邪门歪道。比如再养出一只本命蛊,将自己的阳魂寄宿其中。等到蛊成之日,找一个年轻健康的身体寄宿进去就可以了。”
“嘶”乔夕月猛地抽了一口气,觉得不寒而栗。
明明已经是春天,阳光和煦而暖意初融,偏偏让她觉得周遭都是一片冻死人的寒冰。
这和她穿越的状况太像了,但她绝对没有养蛊。
可如果
别人养了呢?比如蓉思或是阿珏,又或者两人都有。
乔夕月眼神深沉,低声道:“如果见到那个蓉蓉,就会有结果了。”
但蓉蓉还没见到,他们就先见到了“老朋友”阿朵。
阿朵原本就长了一副高大壮实的身材,现在又胖了一圈,看起来真的像只母熊。
但她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这样的身材还挺美的。所以即使天气刚刚回暖,也穿的极为暴露。
那一身肥肉已经从兽皮里挤出来了,实在是辣眼睛。
阿朵看见乔夕月也是一愣,因为她听木列说乔夕月毁容了。
可是如今一见,又是个粉白如玉的美人。而且眼角眉梢的青涩褪去,骨子里透出几许娇媚,但绝不艳俗。
嫉妒在心中燃起一把火,阿朵几乎不假思索的就抡起了手里的流星锤。
“媳妇,小心点。”邬天朔低声提醒乔夕月:“这母熊力气可大呢。”
“那是我的杰作。”乔夕月假装叹气,“可惜被她给剽窃了。算了,不是我独创的就不稀罕。”
说罢,乔夕月回头朝那几个孩子打了个手势。
那十来个孩子已经成了乔夕月的亲随。
孩子们并没有把重型长弓取下来,而是每
人从兜里拿出一把弹弓,然后在加粗的牛筋弹绳上扣了一颗乌漆麻黑的弹子。
邬天朔眼睛一亮,心知乔夕月又研究了新玩意,乐得看笑话。
而就在此时,阿朵已经把手里的流星锤抡圆了,朝乔夕月投掷过来。
乔夕月身后的孩子头猛地喊喝一声,声音清脆还有些童音,但气势很足。
其余的孩子跟着一起喊出声,然后同时弹出弹子。
两颗弹子迎头撞上了流星锤,顿时炸开一片耀眼的火花,石头都粉碎了
而其余的弹子直接飞到阿朵他们的头上,落地时炸响声连成一片。
这玩意有个最俗气的名字“雷火弹”,实实在在好用的要命。
弹弓打的准,弹子威力大,一下子把阿朵的人惊得私下奔逃。
就在阿朵的阵营乱成一锅粥的时候,阿朵却“一枝独秀”的冲过来,跟找死似的直奔乔夕月。
邬天朔必定不会让阿朵靠近。他也没有不打女人的礼貌,反手拔刀就直接冲了上去。
乔夕月骑在马上看着,却注意到一个细节:阿朵一只手舞动着流星锤,另一只手却悄悄地在腰间按了一下。
然后,就见一个拇指大的竹筒随着阿朵跑动的脚步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