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阿朵和逐夏他们?”邬天朔已经想到了关键所在,皱着眉头蹲在明达的面前,问:“你和他们结盟了?”
明达咳出一口血,冷笑着说:“你们就算是赢过我,也斗不过蓉蓉姑娘。”
又是蓉蓉!这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邬天朔起身,摇着头看向乔夕月,说:“那我们现在去明达部落还来得及吗?”
“不去。”乔夕月立即否定。
她并没有马上提出建议,而是取出地图展开,蹲在地上仔细的看着。
邬天朔也蹲在她身边,看一眼乔夕月目光所在之处,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想。
半晌之后,乔夕月抬起头看着邬天朔,抿唇一笑,“你知道我的想法了,对吧?”
“对。”邬天朔在地图上指了两处,说:“你想去抄阿朵和逐夏的老窝。”
可能这就是“心有灵犀”吧,两人的意见如此统一。
“走吧,我们先去收了巫山族。”邬天朔站起来,又顺手把乔夕月扶起来,还仔细的帮她把地图卷好。
荷莲吐个昏天黑地,这会儿刚刚回过神来。看着邬天朔和乔夕月的眼神里满是怯懦。
明达部落一直保持强大,很久没有人去挑衅了。
所以荷莲嫁给明达的这些年,其实也算是安逸,没有见过太血腥的场面。
如今面对着一片鲜红,她连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荷莲又不禁想起一年多以前的乔夕月,据说这个女人当初屠了几个部落,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也难怪明达会崇拜那时候强悍无比的乔夕月,这种狠决的魄力真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何况还是一个女人。
再想想,乔夕月当年又经历了什么,才会下手屠了龙卡族?
“夕月?”荷莲迈着小步走过来,小声的说:“我、我想和孟族长先去部落,找我阿爹和大哥说清楚。”
荷莲是真的怕了,所以想要劝她阿爹不要反抗。
否则一死就是整个部落的人,巫山族就从此不复存在了。
乔夕月正要点头,想了想又说:“你把小壮壮留下吧,我帮你看着他。”
小壮壮就是荷莲和明达的儿子,也是当年乔夕月第一次亲手接生的孩子。
荷莲听了身子一颤,瞳仁都紧缩起来,愣愣的看着乔夕月。
“我不会把他怎么样的。”乔夕月笑着说:“我也无意把他留做人质。只是你回部落去也是危险,你父亲和哥哥万一不听你的,你们
带着孩子总归是不太方便。”
“夕月,你真的不会?”荷莲不敢置信的问,却又害怕明白乔夕月真实的想法。
“我说不会,你信的过吗?”乔夕月笑盈盈的从荷莲手里接过孩子,说:“我还不至于对一个孩子下手。但你也可以对你阿爹说,我扣押了孩子,需要他们投降才能保证孩子的安全。这个坏人我做了,后面的事就看你阿爹的选择了。”
乔夕月不屑把孩子当作人质,但别人未必不会。
就算荷莲的阿爹心疼外孙,可部落里还有族长和其他的人,万一有人拿孩子要挟,对巫山族的一仗就在所难免。
可乔夕月他们需要时间,要尽快去打击阿朵和逐夏的部落,才能把蓉蓉那个女人逼到绝路。
所以乔夕月假意做坏人,想逼着荷莲的阿爹和哥哥尽快倒戈。
荷莲实在没办法,心疼孩子却不得不放手,只能和孟族长走了。
阿云还在救治伤员,一大半的人估计是挺不过去了。
少年人已经忙的满头大汗。在这冬季最冷的几天,阿云脸上的汗水成了一层白霜。
地上的血也很快凝固,空中的血腥味渐渐被北风吹散了。
不知不觉,天快要黑
了,空中飘起了雪花。
邬天朔抖开披风给乔夕月披上,又从女奴手里抱过念儿,揣进了自己的怀里暖着。
抱着念儿的女奴是个哑女,十五六岁年纪,长得壮实但特别胆小。对念儿的照顾也是非常精心且忠心的。
他们在前面打仗的时候,女奴就抱着念儿在后面远远的跟着。直到打完了才带念儿过来。
乔夕月双手拢住披风,小声问邬天朔:“念儿睡了?”
“睡了,没闹。”邬天朔轻拍着怀里的小丫头,小声说:“你去歇着,我哄她。不是说过了这几天就好了嘛。”
乔夕月正在给念儿断奶。因为他们这一次远行状况不断,真没法总是抽时间给孩子喂奶。
再说念儿能吃辅食喝羊奶了。等到了初春就满一周岁了,断奶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只是断奶的过程是大人、孩子一起遭罪,别人又帮不上忙。
乔夕月也不能抱孩子,又怕念儿醒来看见她就闹,就干脆去后面休息了。
邬天朔这个奶爸将闺女揣在怀里,还不断在战场巡视。
等转了一圈再低头,发现怀里的念儿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小丫头嘬着自己的大拇指,一双眼睛朝外面好奇
的看着,完全不明白这一片片雪花盖住的鲜红是怎么回事。
邬天朔赶紧用大手把闺女的眼睛盖住,哄着她回头,问:“念儿要不要喝奶?阿爹一直给你暖着呢。在怀里,你小腿旁边呢。”
念儿眨巴眨巴眼睛,小手往自己的腿边上摸过去。还真摸到一个小小的皮囊。
这只皮囊是出发之前邬天朔亲手缝制的。巴掌大小,用又干净又柔韧的小牛皮缝的,专门用来给念儿装羊奶。
然后他就一直揣在怀里温着,念儿什么时候饿了,都有带着体温的羊奶喝。
这操心费力的老父亲也真是暖心的没谁了。
念儿双手捏着小小的皮囊,咬着吸嘴一点点的喝。然后咧嘴朝邬天朔弯起眉眼一笑,叫了声“啊咩”。
啊咩就是阿爹,邬天朔已经欣然欢喜的接受了。每次听见闺女叫他就在心里甜上半天。
可这次没欢喜多久,就感觉怀里热乎乎的……念儿小丫头尿了!!
于是,正往这边走的铭夏就捡了个笑话。
看着大少爷从前襟开始往下“淌水”,笑的前仰后合。
乔夕月闻讯赶来的时候,大少爷正用湿淋淋的衣裳抽打捡笑的小子,场面已经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