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天朔卖乖的本事一流,永远都能让人心里发软。
乔夕月咬着嘴角,也觉得委屈。可是又说不出大少爷究竟是哪里不对。
唯一要说怪罪的,就是自己睡的太沉了。那么长的一路走来,居然还都没醒。
是最近太累了,很久没有睡的安稳?还是肚子里的宝宝也在偷懒?
乔夕月也不能强词夺理,她做不出反咬一口的事。
最后视线落在邬天朔通红、微肿的脸颊上,觉得自己是反应过激了点。
人家确实什么都没干,何况她身边也不是没睡过别人。特殊情况不拘小节。
清者自清!
她本来也不是刻意追究细节的人,更不是迂腐的古人,什么事都能闹上半天还要死要活的。
邬天朔看乔夕月的眼神缓和下来,就知道自己这一招走对了。
起码能够确定乔夕月对他特别的包容,即使挨了一巴掌,心里却像是撒了一把蜜糖。
“月姐姐,我们何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吵架?”
邬天朔嘴上是这样说,却故意揉了揉红肿的脸颊,声音也更加委屈的说:“你睡得好就行了。起来吃早饭吧,然后我送你回去。”
乔夕月觉得,如果邬天朔有耳朵和尾巴,那么这一
刻一定都是耷拉着,连眼神都萌的人心慌。
这小子怎么如此会撒娇?乔夕月都自叹不如。
关键是她吃软不吃硬。
邬天朔委屈着还不忘送她回去,乔夕月就觉得自己那一巴掌打的重了。
“算了,我也有错。”乔夕月说:“就不该大半夜和你跑到海边的悬崖去。打你也是我不对,我当时是刚睡醒没反应过来。”
“我不介意。”邬天朔摇摇头说:“月姐姐打就打了,骂就骂了,我一点都不觉得委屈。”
不委屈你耷拉着头毛,眼圈都红了,是几个意思?
乔夕月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多看邬天朔一眼。
他就是有大小姐一样深厚的功力,光靠撒娇就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绿的说成粉的。
“月姐姐?”邬天朔知道自己把乔夕月拿捏住了,心已经开始暗搓搓的乐呵起来。
但他表情上没有一丝的裂痕,只是依旧委屈的问:“我一会儿把你送回去,你晚上还来吗?我的腿怎么办?”
“我现在给你针灸吧。”乔夕月叹了口气,说:“早点晚点没关系,但是不能不针灸。你别怕疼,会见效的。”
“我不怕。”邬天朔真是乖巧啊,眨巴着好看的杏核眼说:
“我就是怕你累。”
“没事,你现在是关键时期。”乔夕月再次叹气,起身去洗漱了。
乔夕月走到脸盆前才发现,一盆清水早就打好了,下手摸了摸居然还是温的。
这水是谁打的?给她准备的吗?
可是不对啊。邬天朔不是被自己打醒的吗,这水又是谁准备的?
如果说小豆花进来过,那就一定是邬天朔允许的。
也就是说他在骗自己,他根本就不怕有人跟他爹告状。
“大小姐,你鬼主意真多呢。”乔夕月暗自说完,认真的洗脸、洗手。
洗完之后回头,就见邬天朔果然还赖在床上打哈欠。
一个哈欠没打完,邬天朔的眼角已经有些红了,睫毛上沾着半颗泪珠,困的呢。
“哗啦”一声,一盘温水兜头盖脑的泼下来,把整个床铺都淋湿了。
邬天朔一个激灵,就见乔夕月一手拎着木盆,一手叉腰,瞪着他说:“编的挺像那么回事的。”
“月姐姐……”邬天朔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忽地就笑了:“姐姐的洗脸谁都是香的呢。”
乔夕月:“……”我承认我斗不过你,我走行了吧。
乔夕月觉得自己再也不能被邬天朔牵着鼻子走了。
邬天朔
也不拦着,就拎着还湿着的衣摆,亦步亦趋的跟在乔夕月的身后。
“你跟着我做什么?”乔夕月气鼓鼓的说:“现在不想给你针灸了,一肚子的怨气。我怕扎不准穴道,直接扎你血管里。”
“我说了要送你回去啊。”邬天朔一本正经的说:“你现在不针,那就是晚上针呗。我也舍不得你每天奔波,索性还是住到你那里好了。”
“你老实在家待着,别去我那边添乱。”乔夕月无可奈何的说:“别闹了行不行?从昨天到现在,你已经表露了太多的心意,我吃不消。放过我好不好?”
“我的心意就是给你看的。”邬天朔说:“月姐姐求放过,可我却觉得那是守护。不过也不能迫的太近,反而惹你心烦。”
“什么都懂。”乔夕月说:“可你就只是会说而已,从来都不肯老实的听我意思。”
“你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的意思也应该是你的意思。”邬天朔说:“那我们现在就做个商量,我不送你回去了,说实话我湿着衣服冷的很。但是你要留下吃饭,然后让三叔派人送你回去。”
乔夕月抿着嘴,打量着衣襟儿滴水的邬天朔,最后还是妥协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对这个人就是没法像最初那样的讨厌和排斥。
或许是因为太寂寞,又或许是大少爷的心太至诚,让她连拒绝的心思都不那么坚定了。
早饭还是小豆花送到屋里来,依旧简单丰盛,口味也不错。也还有一碗热的羊奶。
乔夕月悄悄观察了一下,就发现邬天朔其实并不喝羊奶。
他只是倒上小半碗,就那么一直放着。偶尔喝一点,最后肯定要剩下一些。
那就说,这碗羊奶其实是给自己准备的。出自谁的心意,也不言而喻。
乔夕月闷头吃饭,不愿意再多想哪怕一分。
女人实在是感性动物,她经不住别人对她好。
而偏偏这种被捧在手心里的呵护,就像是秋季的阳光一般的和煦、温暖。
吃过饭,邬天朔把乔夕月送到门口,指着准备送她回去的两个人,说:“姐姐收摊的时候吩咐他们就行。”
那两人连连点头。
邬天朔又说:“月姐姐也别急着过来。天冷了路也不大好走。我等得,你却摔不得。”
乔夕月翻个白眼,最后还是点点头。
邬天朔又要开口。
乔夕月一把捂住他的嘴,说:“我妈都没你罗嗦,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