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夕月擀面皮的树枝不太直,用起来挺费劲儿的。
结果饺子皮就擀的不圆不扁,还薄厚不均。但这样包饺子其实还挺有意思的。
乔夕月包的小饺子一个个胖乎乎的圆肚皮,特别可爱。
面虽然不是精面粉,这个时代也找不到精面。但磨的还算比较细,虽然不白但面味儿十足。
包了有四十来个,面皮还剩点,馅却没了。
乔夕月就把面皮揪长、拉薄,撒上干面晾着,准备明天早上做面片汤。
四十来个饺子她也足够吃了。要是搁在从前,她吃十几个饺子就饱了,最多也就吃二十个。
现在肚子比从前大,宝宝能吃能睡的,饭量也见长。
小锅刷净、添水,水开了下饺子。
眼见着一个个小鱼样的饺子漂上来,乔夕月勾起嘴角笑了。
日子就是要这样的过啊。
虽然一个人有点孤单,缺衣少食的也挺困难,可毕竟自由自在的。
肚子突然鼓了一下,是宝宝在伸懒腰。
乔夕月一手拿着木勺子在锅里捞饺子,一手扶在肚子上,笑眯眯的说:“别急啊,宝贝,饺子马上就出锅了。这还是你第一次吃饺子呢。不过可惜,没有醋碟也没有辣椒油。”
可又觉得
这样太悲观,不能让宝宝觉得日子太苦了。
就说:“不过放心吧,以后日子会好的,什么都会有的。你只管好好的吃、好好的睡,不要急着出来哦。要睡到足月了再来,这样比较好养活。”
说完,乔夕月还“咯咯”的笑起来,也算是自娱自乐。
四十来个饺子盛了两大碗,那碗重的乔夕月都有点端不动。
而且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食量,真正的眼睛大、肚子小,吃了三十个不到就彻底饱了。
“我的天。”乔夕月扶着自己越发圆溜的肚子,盛了半碗饺子汤趁热喝了几口。
原汤化原食!结果把她自己给化了。
吃饱喝足身上就软绵绵的没力气,恨不得马上就去睡一觉。
这是养膘的节奏啊。
乔夕月没发称体重,但也知道自己的腰围又粗了两圈。
估计照这个速度下去,她就彻底成为一个圆润的孕妇了。
想想还挺有意思的,一向纤细的自己变成个黑胖子,挺着个大肚子忙里忙外的,多喜庆。
乔夕月收拾了一下东西,剩下的饺子用篮子装起来,吊在高处。以免有老鼠窜进来给偷吃了。
又把饺子汤盛出来。倒掉可惜,白夜起来还能喝几口,不仅解
渴还顶饿呢。
全都收拾好,乔夕月出去散步了。
秋高气爽,月光澄明。算一算大概快到中秋了吧。
这也没个年历什么的,乔夕月把日子过昏了,唯独没忘得就是预产期。
乔夕月现在散步的路是她这些日子常走的。原本没有路,楞是被她踩出一条小径,弯弯曲曲的通向溪边。
溪水依旧欢快的流淌着,月光照在水面上粼粼闪闪,景色也算是幽静迷人。
乔夕月坐在溪边的一块大石头上,脱了鞋子泡泡脚。
秋夜的溪水已经有些凉了,乔夕月不敢泡的太久,只觉得清凉爽快了就上岸。
但她也没急着穿鞋,而是半倚在石头上,晒着月光准备把脚丫晾干。
或许是月光太柔和,又或许是晚风吹得惬意,也可能是吃的太饱了,食困。
乔夕月迷迷糊糊的差点睡着了,脑瓜一点一点的。
忽地,一只大手伸过来,在侧面将她的脑瓜接住了。
乔夕月一下子醒了,有些慌张的转头看,就见阿随单膝跪在地上,单手扶着她的脑袋。
而此时,乔夕月的脑瓜距离身旁的大石头只有一掌的距离。
也就是说,如果阿随不把她扶住,她睡熟了就一头撞在了石头上。
“你怎么……”
乔夕月刚开口,阿随就起身收回手,好像要走。
乔夕月一把扯住他身上破烂的兽皮,问:“究竟为什么要离开?你不想我问你的身世,还是另有难言之隐?我不是揣着什么心思,只是想找个人作伴而已。”
阿随怔了怔,低头看着乔夕月的小手,慢慢把她的手指挪开了。
乔夕月知道这是留不住的意思,也没有再强求。就低头穿上鞋子,也起身要走。
原本她对阿随是感激之情,是一同飘洋过海的那种同命相连。
之后有了些依赖,因为他实在是个暖心又让自己安心的人。
可她知道无论是哪种感情,终究发乎情、止乎礼,没有结果就没有必要牵扯更多。
何况阿随身上有谜团,却不肯让自己去解开,她也就决定放他离开了。
两人朝着相反的方向走,阿随纵身上了一棵树,却又隐藏在枝桠间朝下面看。
可是看了好久,直到乔夕月一路走出了视线,也没见到她再回头。
小女人生气了,气他躲躲藏藏的不肯留下来。
可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敢留在她身边?
其实阿随心里比谁都难受。
看着她自己去打水,一个人面带笑
容的做生意,看着她没有吃的就去挖野菜,爬山下沟的采草药,自己却只能远远的跟着。
阿随知道自己的脑子总是不清不楚的。时而浮上与乔夕月一起的画面,有开心的也有吵闹的。
时而又是他周身如焚的被困在山洞里,身边是一个不知是谁的女人,与他疯狂的缠绵。
“阿随”这个名字是乔夕月给取的,但他知道自己并不叫这个名字。
但他也想从此以后就是她的“阿随”。
直到听见乔夕月嘴里叫出另一个男人的名字,他心如刀割。
她叫的是“阿琰”,可自己究竟是不是阿琰?是不是她要的那个男人?
“月……”喃喃的叫着这个名字,阿随悄悄的跳下树,远远的跟着乔夕月往回走。
就是这样的距离,他能够看见她日渐润盈的背影,她却不知道自己就在身后。
突然,阿随看见乔夕月停住了脚步,背影都紧绷起来,显示她是在紧张的戒备。
乔夕月站在门前,看着敞开的屋门心里犯起了嘀咕:又是谁来了?若是总这样被人突然闯入,以后是不是要养一只狗了。
屋里发出“砰”的一声轻响,好像是什么东西从高处掉落下来,还砸中了下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