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这个人?”十九奇怪这野人怎么又出现了,同时也担心他会不会伤害乔夕月。
乔夕月却摇摇头道:“可能是某个未开化的部落的人吧。”
不知道为什么,乔夕月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野人一点都不害怕。
她又看了看手里的树叶包,对十九说:“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吃点东西再过去。”
重要的事总是需要一种仪式感,来加深自己的决心和勇气。
乔夕月以前不是吃货。
可是野草莓清新酸甜的味道萦绕在舌尖,勾动着味蕾,让她还是选择先停一下。
等到夜色深沉的时候,不远处的寨子里亮着篝火。
一支支火把在寨子各个角落燃烧着,给他们曾经的家园增加了许多的烟火气息。
可乔夕月和十九都知道,他们是回来破坏的,甚至是挑起争斗、将这里的安逸拉入一片血腥的。
但不安和愧疚已经被心里的仇恨取代。
乔夕月深深的看了最后一眼,记住这个寨子最后的平静。然后趁着夜色掩护潜伏过去。
“嗡”乔夕月血脉中的蛊虫突然躁动起来,最先飞出来的是那只雄蛊。
蝶翼展开比之前又大了一圈,扑扇着翅膀围着乔夕月慢慢飞舞
。
乔夕月轻轻拉了一下十九,让他靠近自己一点。
然后雄蛊就飞到十九的肩膀上,慢慢的一蹭,将彩粉蹭在了十九肩膀的兽皮上。
十九诧异的看着月光下闪亮莹彩的粉,又看了看乔夕月。
“它的粉有祛毒的作用。”乔夕月小声说:“我们已经进入了另一只雄蛊的领地,对方的蛊师一定也察觉到我们了。”
“一山不容二虎”这句话在蛊之间也适用。
只是不知道那个女人的蛊术厉害到什么程度,但肯定不比乔夕月的这只雄蛊低就是了。
“姐,我们等等熊谷的信号吧。”十九不是怕战斗,他是担心乔夕月的安危。
乔夕月却没回答,只是朝着通往寨子的秘道走去。
寨子后方的一角搬开几块石头,露出了一个存水的地洞。这是和水塘相通的,确实隐蔽。
乔夕月低声解释说:“当初挖水塘的时候,我就让山塔预留了一个水道。只有我们三个知道。”
但如今只剩下两个人知道了。山塔再也无法执行乔夕月的命令,只能在天上看着他们来给自己复仇。
十九拉住准备下水的乔夕月,示意他先下去。
乔夕月摇摇头,指了指他肩膀上蛊蝶留下的
彩粉,说:“我去,你在外面接应。如果情况良好,你就从上面跳进来。”
蛊蝶留下的彩粉第一次的作用最好,如果就这么给水冲掉了有点可惜。
十九只好乖乖站着等,就见乔夕月脱下靴子和外罩的兽皮,轻巧的钻进了水洞。
并没有等太久,就听见里面传来细微的水声,应该是乔夕月悄然钻出水塘上岸了。
然后就传来了他们约定的信号,十九立即捡起地上乔夕月的兽皮和靴子包在一起,纵身跳进了围墙。
可没想到的是,他跳进来之后看见的不只是乔夕月,还有一个身穿黑色长兽皮,头戴一支五色羽毛的女人!
五色羽毛!这个女人难道就是珏的妻子?
“哈哈,小伙子长得挺不错的。”蓉思笑着说:“夕玥,你真是好命,又拐了个这么嫩的男人。”
“你胡说八道什么。”十九先不干了,几步窜到乔夕月的身边,怒目瞪着对面黑袍女人的同时,还不忘把兽皮给乔夕月披上。
乔夕月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歪着脑瓜看着蓉思,说:“我不认识你。”
“哈哈,又是这句话。”蓉思紧盯着乔夕月的眼睛,说:“你不瞎了?可怎么脑子又傻了。
还是你明知道对不起我,所以不敢相认?”
乔夕月半眯着眼睛,猜到这绝对是原主的一笔糊涂账。
可她现在和原主还有分别吗?
就连阿童这个亲哥哥都认下了,也不在乎多个仇人嘛。好事哪能都让她遇到?
乔夕月把肩头停着的蛊蝶托在手里,笑盈盈的抚了抚蝴蝶的翅膀。
那彩色的粉就像是一道飞舞的光带,在夜色中尤为耀眼绚丽,缠绕起伏着朝蓉思飘了过去。
没有女孩不喜欢美丽闪亮的东西。
可蓉思却清楚的知道,这只裂天蛊的彩粉有多致命,吓得赶紧退后半步。
“阿琰在哪儿?”乔夕月暂时停手,紧紧盯着蓉思的眼睛,说:“我昏迷时候的事,也是你们做的吧?那个人又是谁?”
“你不知道?你没有听见什么,或是感觉到什么吗?”蓉思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得意又阴沉的一笑,说:“那你是不是觉得很恶心?”
“到底是谁?”乔夕月再也维持不住笑容,将蛊蝶直接放飞出去,说:“若是你不说清楚,今天我就屠了这寨子。”
“这个寨子难道不是你的心血?这里的人难道不是你曾经的族人?”蓉思也叫出了她养的蛊虫。
但
是和乔夕月的裂天蛊相比,她的蛊只是一只红黄相间的花蝶蛊,而且翅膀上没有翎眼,整整比乔夕月的雄蛊低了一级。
“曾经是,但他们现在是珏的子民。”乔夕月磨了磨牙,不肯输掉气势。
她知道,哪怕自己表现出一点怜惜和不忍,眼前的女人就会抓住一切机会对付自己。
到时候她不仅得不到任何阿琰消息,也报不了仇,更可能会连累十九都遭殃。
“是珏。”蓉思突然冷笑着说:“你杀死我吧。我男人对我不忠,和别的女人胡作为非,现在那个女人又找上门来,我情何以堪。”
“什么?”乔夕月脚步一晃,肩膀一歪差点摔倒。
要不是十九在身后抚了她一把,她觉得自己已经头重脚轻的扑在地上了。
“如果有机会,你可以看看珏的刀。他的双刀很有特点,刃口上有细微的锯齿。”蓉思阴森的眼神里是幸灾乐祸,说:“看过他的刀,你就知道是他杀死了你的两个亲随。”
珏是阿琰的哥哥啊!
这简直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事。
乔夕月觉得耳鼓嗡嗡作响,愤怒、不甘、极度的羞耻化成一把利刃,在她的心头狠狠的切割,把血肉都割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