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夕月以为鸦族是来求医的。可她连自己的眼睛都治不了,怎么治疗别人?
鸦族的人走上前,纷纷解开头上的兜帽,为首的还是黑翅。
黑翅看了看乔夕月,尤其注视了一下她的眼睛,说:“我们求您的事并非要用到眼睛,只请您帮我们养一只蛊。”
养蛊就要用到血。可饲主用血养成的蛊虫,自动就认主了。
乔夕月就问:“什么蛊,非要我来养?”
“一种叫‘裂天”的蛊,其实就是用来驭兽的。”
说到这里,黑翅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着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乔夕月也不着急,没有催问。
反正是对方来求人,翻山越岭的跑过来必定是急事。如果这点诚意都没有,藏着掖着的多没意思。
黑翅看看左右的同伴,得到对方首肯之后才说:“裂天蛊是一只母蛊同时控制好多只子蛊,但只有雄蛊能够控制这只雌蛊。我们就是想要一只雄蛊,因为鸦族的神兽不受控制了,我们得尽快找到办法。”
鸦族的骨笛就是用来驭兽的,那么神兽可能是更厉害的存在,否则鸦族不会这么紧张。
乔夕月就说:“我只养过一只青蚨蛊,还没什么攻击能
力。你们说的裂天蛊我都没听过,怎么就知道我能养?”
后面的一个鸦族人突然说:“因为你控制兽群的能力太强了,我们怀疑你身上就有裂天蛊,而且是一对雌雄蛊。”
黑翅跟着点点头,说:“鸦族的老族长也只降伏过一只凶兽,那就是我族现在的神兽。但据说你可以同时控制狼群和蛇群,这是我们族长都不能做到的。”
乔夕月当初只学了一点皮毛,所以并不清楚自己的能力有多强。
被泰崖伏击的时候,她也是迫不得已冲了上去,还以为自己是勉强使出了一点点能力。
可现在看,鸦族如此震惊,还一路追过来?
乔夕月隐约觉得这件事不太对劲儿,可是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黑翅怕乔夕月不答应,又说:“巧的是,鸦族就在这片平原的西南边,还有大片的领地无人居住。你们可以自己挑选一块地方当作驻地。而且我们是自愿将驻地送给你们的,今后就是你们所有。”
各部落间为了争夺地盘,血腥不断。
如果阿琰他们在这里找到一块合适居住的地方,也难保不会被其他部落看中、侵扰。
尤其现在他们连根基都没有,只能算
一小队流民而已,还是拖家带口的那种。
万一争斗起来很可能就要吃亏。
鸦族肯主动把地盘让出一块的话,倒是可以省了许多纷争。
乔夕月想了想说:“龙琰首领去狩猎了,我要等他回来再一起商量。但我先说好,我并不确定自己就能养出那种裂天蛊。”
黑翅马上就说:“没事,只要你愿意帮忙,不管有没有裂天蛊,我们都愿意送上一块地作为答谢。”
黑翅他们就在不远的地方扎起营帐,等着阿琰他们回来。
为了表示礼让和恭敬,他们的帐篷没有帘子,以示对乔夕月这边没有敌意和戒备。
阿琰打猎回来,黑翅他们只是遥遥的打了个招呼,并没有立刻过来。
看来也是有心让乔夕月和阿琰商量,他们没有逼迫的意思。
不过阿琰第一句话竟然不是问鸦族怎么来了,而是问山塔:“族里还好吗?”
“嗯。”山塔点点头,说:“阿姆让我哥哥做了副首领,把羽正式封为了继承人。”
阿琰点点头,说:“挺好的,木列很能干。”
山塔又说:“我和哥哥说了,这次来了之后就不回去了。我想跟着你们。”
这倒是阿琰和乔夕月没有
想到的。
山塔怕他们不同意,还特意说:“阿姆也没说一定要我回去,她只说了随我。而且我不是来做奸细的,真的。”
乔夕月就笑了,说:“什么奸细不奸细的,咱们都还是一个族的。这是我们分开了,不是我们叛逆了,对吧?”
阿琰也点点头,说:“你是个好的探马,肯来当然最好。而且你什么时候想要回去了,我也不会阻拦的。”
山塔乐颠颠的、愉快的决定留下了。
一边吃晚饭,乔夕月就把鸦族的意思说了。
山塔补充道:“鸦族确实挺着急的,来到族里得知你们不在,就答应给一百张兽皮和二十名奴隶,换取你们的消息。然后哥哥就让我带着他们过来了。”
一个消息就能换这么多东西,还不算鸦族许诺给他们的那块地。
阿琰的眉头皱了起来,说:“夕月,这件事肯定不简单,能控制鸦族神兽的蛊不容易养。你尤其不能做对自身有害的事。”
“我知道。”乔夕月说:“我已经问过琳琳了,裂天蛊她听说过,巫族的大祭司曾经也养过。唯一难的就是母蛊多、而雄蛊少。一百只蛊里也未必有一只是雄蛊,就算是雄蛊也未必
就能控制雌蛊。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危险。”
真的这样简单?
那鸦族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自己养一只。
非要等到神兽不可控制了,才跑出来找别人养?
“不管怎样,先去看看情况再说吧。”乔夕月握住阿琰的手,说:“我觉得鸦族不像是心计很重的一群人。他们可能也是病急乱投医,才找到了我。”
但愿吧!阿琰只能在心里这样想。
鸦族的人第二天得到了答复:乔夕月愿意帮忙,但不确定是否能够养成雄。如果鸦族肯重承诺,她一定尽力。
结果当然是没有异议,鸦族还迫切希望乔夕月尽快跟他们走。
因为雌蛊在神兽的身上,他们可没法取出来。得乔夕月自己想办法。
乔夕月:“……”貌似养蛊是个噱头,关键是让我们制服神兽?
不管怎样,既然达成了意向就要行动。
阿琰和乔夕月特意到邻居的寨子里去告别,也算是对这些日子的互不干扰表示感谢。
接待他们的还是那个胖乎乎的女人,她身后依旧还是跟着那几条土狗。
不过挨揍的那个嘴贱的小男孩也在。
他扯着女人的衣角,朝雀儿做鬼脸。但眼神里却是有几分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