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琰一声大吼,才把呆愣的两个人吼的回了神。
再回头一看,头狼撒开四爪已经快要追到近前了,都急忙的跳上马背,催马就跑。
可是催了半天,马被打的嘶鸣声声,却只踏着蹄子没有挪步。
乔夕月猛然想起来,回头喊了一声:“马眼睛是不是还蒙着?”
阿七:“……”只让马儿跑,不给马看路,白跑!
阿七和十一伸手将蒙在马头上的兽皮扯掉,两匹马就像是一下子点了捻儿的窜天猴,“嗖”的一声就冲了出去。
那火烧屁股的架势一上来,差点把阿琰的马给超过去。
三匹马并驾齐驱,狼群在后面死命的追赶。
头狼心里不住的想:下午一顿三人餐没吃上,晚上四人的宵夜也要跑,这是得多憋屈?
“乔夕月,你笑什么?”
阿琰一边催马,用眼角余光看见这小女人安稳的坐在马上,嘴角一直往上勾。
乔夕月连忙摇头,但还是憋不住想笑。最后不得不双手抄过阿琰的腋下,窝在他怀里“咯咯”的轻笑。
笑了半天,才说:“你终于还是来接我了。”
“不然呢?”阿琰来气,道:“还等着你真的被狼叼去?”
“嗯。”乔夕月违心
的答应一声,缩在阿琰怀里不动了。
狼群的耐力强,死追着猎物不放的时候十分难缠。
乔夕月不得不再次吹起骨笛,把狼群安稳住。等到拉开安全距离,狼群再想发力追赶已经是不能了。
回到山坡上,另一队去接应阿鹰的人也回来了。
幸运的是,十个人去、十个人回!
阿鹰他们首战告捷,虽然没有把泰崖的尸体绑回来,但也给予重创。
阿琰怕乔夕月作妖,干脆没有把她从马上放下来。叫所有人整理装备,立即回程。
泰崖的帐要算,伏击的仇也要报。
但目前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容易掉入更大的圈套,所以阿琰要回去重新计划。
乔夕月一路上都安安静静的。时而睡觉,时而和月亮瞪眼睛,但始终是一声不吭。
阿琰来接她,让乔夕月心里的担忧和愁苦少了几分。
可她已然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人就是在突然的一瞬间长大的!
乔夕月以前虽然也不是幼稚,但她没有谈过恋爱,也太过相信感情。
好在阿琰不是个渣男,没有对她始乱终弃。
可两个人的思想毕竟不同,乔夕月想的又太过理想化,很多东西阿琰也难以明白
。
所以她也要开始重新计划,要把自己未来的重心挪回自身,不想再一味的奉献付出,以免招人嫌。
爱情啊!就是容易让人患得患失。
尤其乔夕月突遭变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从身体到心里都要经历一番磨砺和成熟,难免适应不来。
接下来的日子,阿琰在忙着向马族复仇,准备堵在迁徙的路上把泰崖一举抓获。
而乔夕月也没有再参与他们的任何计划,安静的像只倦了的鸟儿,缩在他们的小窝里。
琳琳每天都给乔夕月配药。或是熏蒸,或是擦洗,可她的眼睛并没有多少好转。
乔夕月自己是配不出药方的,因为她连问题出在哪里都不知道。
如果真的是眼角膜脱落,那琳琳的这些方法最后肯定是白忙活一场。
“啾啾”窗外传来燕子的叫声,第一批南迁的燕子回巢了。
乔夕月仰着头,听着燕子飞来飞去。最后断定有一对新燕,准备在他们木楼的房檐下做窝。
于是她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发呆之外,又多了一件事:听燕子做窝。
做窝之后是产卵,乔夕月又开始盼着小燕子出壳。
转眼间,窗外的那几棵树绿了。新绿的叶子仿佛绿
色的雾气罩在枝桠上,空气里都是一股净透的草木香气。
乔夕月用手指轻轻滑过窗台,摸到了上面的一个个“正”字,那是她用来记日子的。
现在已经是约定的第三个月的最后几天。乔夕月又划上了一道,这个“正”字也马上就要写完了。
“乔。”琳琳敲门进来,手里的药散发着浓浓的苦味儿,说:“这个试试,刚采回来的药,效果应该不错。”
“放着吧。”乔夕月嗅嗅空气中的味道,说:“马上要下雨了。第一场春雨。”
“你这鼻子可真灵。”琳琳又道:“对了,我看见龙琰首领叫勇士们在空地上列队。”
“就这几天出发。”乔夕月说完,又摸了摸那仅剩下几笔的正字。
心里嘀咕着:估计三月期满,阿琰正好在外面吧。
他应该也不介意自己不再治疗的。毕竟已经这么久了,该看见早就看见了。
琳琳觉察出乔夕月情绪低落,却不知道还能怎么劝。
这些日子乔夕月吃好、睡好,不作不闹,安静的像是一株绽开的白梅。
可稍微了解她的人都知道,这不是乔夕月应该有的样子。
她是娇俏灵动的,一双翦翦水眸里藏着万千的心思
与计谋,透着一股子谁也不怕的坚韧气势。
但那双眼睛现在没了焦距、失了神采。
她整个人看着还是那个样子、甚至更美的让人心惊,却也只剩下一层漂亮的皮儿了。
琳琳见乔夕月迟迟不来接药碗,只好把碗放下,走过来和乔夕月一起站在窗边。
这才发现她手指一直揩在窗台上,划出了横平竖直的好多个记号。
琳琳就问:“这是什么?”
“一个念想。”乔夕月说:“快到了。不过没我想象中的难以接受,心里挺平静的。”
琳琳恍然明白了,心尖一疼,握住了乔夕月的手,说:“对不起,是我没用。一直没有治好你。”
“不,我特别感谢你。”
乔夕月拍拍琳琳的手背,说:“要不是你每天给我送来药,我早就不报希望了,真的。不过马上就要换一种活法,也算是接受现实了。”
正说着,门外脚步声响起。
走路这么大步伐,又这么沉稳有力的,肯定是阿琰。
乔夕月反手关上窗户,朝琳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别把自己划记号的事说出来。
琳琳刚刚点头,阿琰就推门进来了。而且很急的说:“山塔发现卢成的踪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