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只青蚨蛊,花茗多半就能露出马脚。乔夕月提了月余的心也终于能够放下点了。
落在乔夕月指尖的青蚨吸饱了血,就扑扇着翅膀到她发间停住不动了。远看去就像是一个鲜活的蝴蝶发卡。
琳琳盯着漂亮的青蚨蛊看了半天,叹了口气说:“我也想养一只,好漂亮。”
“养呗。”乔夕月摸了头发,说:“要是你说的蛊虫、蛊蝶都这么好看、这么乖巧,我也想多养几只。”
女孩子没有不爱漂亮的,这种纯粹天然的装饰品简直太有吸引力了。
琳琳却摇摇头说:“哪能都这么漂亮。也有些蛊虫长得黑溜溜的,还有大鳌或是尾勾。也有养出四不像的,蜘蛛的毛毛腿,蛇的鳞片,蟾蜍一样的肚子和蝎子样的尾巴,别提多恶心了。”
“停。”乔夕月立马摆手说:“我这心情刚刚好一点,别说那么恶心人的东西好吧。咱们现在来研究一下,这只青蚨蛊多久能产卵?”
琳琳的脸色变了变,然后闭紧嘴巴摇了摇头。
乔夕月觉得事情不对劲儿,就说:“别装哑巴,有什么好的、坏的都赶紧说给我听听,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六十年。”琳琳
突然冒出个数字,就又不吭声了。
乔夕月却听懂了,心也跟着凉了。
“你特么的在逗我?”乔夕月一着急,粗话都溜达出来了。
但她保证不是冲琳琳发火,她就是没想到青蚨蛊六十年才产卵。
要真是那样,乔夕月估计有生之年都弄不清花茗那孩子的爹是谁了。
“别急,还有办法。”没想到琳琳说话大喘气,又说:“大祭司曾经说过,蛊虫是需要进阶的。”
“懂了,就是一切还不确定对吧。”乔夕月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估计这玩意最大的作用就是养来好看吧。
“但是你我知道,花茗未必知道啊。”琳琳摇了摇乔夕月的手,说:“大祭司不在了,巫族里只有我会养蛊。咱们可以诈她一下。”
乔夕月就问:“其他巫医都不会?”
琳琳摇摇头:“我是大祭司养大的,经常帮她喂蛊,所以才会一点。”
“那明天就去试试。”
乔夕月的心踏实点了,才终于睡了个安稳觉。
这木屋里没有床,兽皮还是铺在地上的,有点硬。
而且身边睡的是琳琳和小麦子、雀儿她们,没有了阿琰的怀抱就总像是少了点什么。
第二天,还正好就是花
茗的孩子满月。
按照龙卡族的规矩,红旗子可以拿下来了,而孩子要接受族里老人们的祝福。
不仅仅是首领的孩子要这样,只要是龙卡族降生的孩子都会得到祝福的。
乔夕月一早起来,站在树林里看着那面飘扬了一个月的旗子被收起来,感觉压在心里的一块石头松了点。
琳琳捧着个木托盘,盘子里是树林里刚采来的野花,和一把盛着几滴金黄色蜂蜜的木勺子。
那只青蚨蛊就落在野花上,扑扇着美丽的翅膀,乖巧的停着不动。
琳琳给乔夕月解释过,青蚨蛊只有孵化和刚出壳的时候需要主人的血饲喂,这样可以增加和主人之间的联系。
以后只给它吃花粉和蜂蜜就可以了,不用总是拿血养着。
“再等一会儿。”乔夕月说:“等到族里的祝福开始的时候,我们再过去。”
小麦子和雀儿、阿童站在后面一点。
雀儿挎着把小弯刀,背后背着弓箭,小脑瓜要仰到天上去了。
她一直在替乔夕月抱不平,虽然她并不明白突然多了孩子是怎么回事。
阿童则是学着雀儿的样子,也是鼻孔朝天、下巴向前。不过他还要时不时看看雀儿有什么新动
作,有样学样。
十九帮乔夕月牵着白牛少玉,所有人都在等着她的吩咐。
“阿七。”乔夕月忽然想起一件事,问:“让你们准备的坑,挖好了吗?”
“好了。”阿七被问到的时候,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想想那个“坑”心里就发毛。
乔夕月点点头,轻声说了句“谢谢”。
那是她最后的手段,如果青蚨蛊搞不定花氏姐妹,就只能用点硬招了。
寨子里响起了号角声,祝福仪式马上开始了。
“走吧。”乔夕月撑着厚实的牛背,利落的翻身坐上去,说:“我们去送‘贺礼’。”
寨门开着,号角声越发嘹亮清晰。兰花正等在门口。
兰花是乔夕月这边的,但她不是个有心机的女人,做人做事都实实在在的。所以能把她当成可信的人,却不能委以重任,怕她应付不来。
兰花带着点担心的看着乔夕月,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乔夕月一笑,说:“兰花姐姐,大家都还好吧?孩子们有没有好好读书?”
“孩子们都想你了。”兰花见乔夕月态度如常,才松了口气说:“他们每天念叨着学游泳,可是没有您领着谁也不敢下水啊。”
“我这不是
回来了嘛。”乔夕月展了展脊背,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脸上也挂着淡定且威仪的笑容。
寨子的空地上搭起个简易的凉棚。凉棚下堆满了新鲜的艾草和野花,散发着一股清新的苦香味儿。
花茗穿着一身长兽皮,脸上涂了好几种颜色。这是只有首领的妻子才能有的装扮,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勇气这么穿。
那个小婴儿被养的不错,已经不再皱巴巴的,眼睛也睁开了。正用乌溜溜的好奇眼神看着这个世界。
孩子最无辜,乔夕月忍不住叹了口气。
阿姆和几个老人都在,但没有看到阿琰的身影。
难道阿琰他……
乔夕月骑着白牛一直走到凉棚前面,却没有下来的意思,而是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些人。
花茗上前一步,说:“乔,今天我的宝宝满月,谢谢你能来。等他得到了祝福,我就会和姐姐离开。”
乔夕月笑得非常好看,问她:“你确定要走?”
花茗马上带着点委屈的说:“你和龙琰首领分开这么久,我心里也不好受。我真的只是想为他生下这个孩子,我不会抢你的位置的。”
乔夕月摇摇头,说:“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你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