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可以了?”乔夕月直觉阿琰说的话和自己有关,只是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让她想不出前因后果。
阿琰笑了笑,笑得特别好看,但平静温和的眼眸里闪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光,有点……骇人。
乔夕月怔了一下,又问:“你有事瞒我?”
“不瞒你。”阿琰勾了勾唇角,说:“回去你就知道了。一点小事情,不足让你挂心。”
乔夕月一开始还以为阿琰和自己开什么玩笑,可是越接近寨子,心头就越慌。
远远地能够看见寨子里点燃的火堆,只是今天的火堆特别大,火光窜起半天高。
乔夕月皱着眉头,尽力压下心头的不安,眯起眼睛看着阿琰的下巴。
而且乔夕月发现,阿琰已经好半天没有低头看自己了,这感觉完全不对。
“啊”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黑夜,传到乔夕月的耳朵里。
她一下子听出来,那是小麦子的声音。可她叫的这么惨,是在挨打吗?
“放我下来,怎么回事?”乔夕月推了推阿琰的胸膛,蹬踏着双腿挣扎下地。
阿琰没理会,把乔夕月抱的更紧了,柔声说:“记着答应我的话,以后不要一个人跑出去,太危险了
,我会担心。”
“你把小麦子怎么了?”乔夕月大声的喊。
“受罚。”阿琰的声线变得有点冷,语调却完全没有起伏的说:“奴隶的本分就是要保护主人的安危,她却抛下主人自己跑了。”
“她回来报信啊。”乔夕月瞪起眼睛,有点不明白阿琰为什么一下子变得这么狠,说:“我们的东西那么重,她不回来找人,你们到现在也不知道我们在哪儿。”
“她不能离开主人,也要保证主人的安全。”阿琰说:“这次让她长点脑子,以后遇到这样的情况,保证绝不会丢下你才行。至于那些石头,哪有你重要。”
“那也怪我啊。”乔夕月争辩着:“怪我舍命不舍财,不肯放弃那些石头。是我让她走的,要么就是我走,我独自回来找人也是一样。”
顿了顿,乔夕月忽然想起另一个可能,一把揪住阿琰的兽皮,大声质问:“还有谁?你还罚了谁?”
“阿七他们。”阿琰说:“他们是你的亲随,你见过哪个亲随自由自在的溜达,主人却不知道哪儿去了?”
“他们不是我的奴仆,小麦子也不是。”乔夕月揪紧了阿琰的兽皮,大声吵:“我
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需要什么人跟着或是我自己去哪儿,都不需要别人来决定。所以你没理由罚别人,为什么不冲我来。”
“我舍不得。”阿琰说:“罚他们一次,以后就知道寸步不离的跟着你了。”
“不需要。”乔夕月挣扎的像个落入陷阱的兔子,大声喊:“放我下来,放下我。”
阿琰这次没有反着来,弯腰把乔夕月放下,还怕她站不稳在腋下托了一把。
乔夕月反手将阿琰的手甩开,转身就往寨子里跑。
冲进寨子,乔夕月愣住了。在空地上竖起的几个木桩子上,绑着小麦子和阿七等人。
每人面前站着一个壮实的勇士,一手拿着鞭子,一手握着刀。而刀上已经见血,皮鞭正一下下抽在他们身上。
“住手。”乔夕月大喊一声跑过去,夺下一条鞭子丢在火堆里,质问那壮汉:“刀是做什么的?伤了他们哪里?”
“腿。”壮汉低着头回答:“每人腿上三刀三洞。”
乔夕月转头看向小麦子,就见她已经快要晕过去了,脸上都有鞭痕,腿上更是血流不止。
乔夕月气得不行,质问:“那为什么还要打?”
“首领说,打到
您回来为止。”
“龙琰!”乔夕月抬头看着刚刚走进寨子的阿琰,说:“你这是杀鸡儆猴,其实是给我看的对吧?你不想让我乱跑,这几刀本来应该扎在我腿上是吧?”
直到这一刻乔夕月才反应过来,她老公对她好,甜蜜又宠溺。
但他还是个野人首领,过着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
他们没有平等与尊重的概念,只是随心所欲的去做事。惩罚是一种警告手段,越是高高在上的人就手握生杀大权。
就像小麦子说的,女人是附属品,只能待价而沽。
何况乔夕月本来是女奴,她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待在寨子里,长毛、发霉,或是一直一直的生孩子。
什么“都是我们的”,骗鬼去吧。
阿琰就是为了哄自己高兴,让她更顺从而已。
一旦乔夕月有了过强的自我意识,想要自身强大起来,就会被各种各样的警告和暗示,甚至是……压迫。
“放了我的人。以后任何人不准对他们下手,否则就是和我乔夕月作对。”
乔夕月眯着眼睛,说:“首领大人,如果你还觉得我是你的妻子,就给我这个特权,让我能保护自己的人。否则我一个亲随、
一个女奴都不需要了。”
“月,你在生气吗?”阿琰真是又生气又心疼,说:“我是担心你啊。你知道吗,我狩猎回来却发现你不见了,而且根本找不到你的踪迹也没有人知道你的消息,我有多着急?”
乔夕月立即说:“我这么大的人了,难道不能自己做主,非要被人看着吗?”
“今天这样的情况,你遇到危险怎么办?一个人在荒野上太危险了,他们又在哪里?”阿琰这下子真的生气了。
他觉得自己无时无刻不牵挂着这个小女人。
可他的女人仿佛不需要这种牵挂,还因为自己给予的宠溺火冒三丈。
而且这几个人自己也承认错了,为什么不能罚?
他们今后只会更加忠心的跟随乔夕月,寸步不离的保护她,这样不是就更安全了吗?
乔夕月和阿琰的根本矛盾就在于此。一个想要更多的自由,宠溺也不能是枷锁,而是应该给予更多的信任。
阿琰则认为,他已经足够放纵这个小女人了。
阿琰无非就是想让乔夕月别乱跑、别太辛苦。
他的女人可以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但是最好每天能够迎接自己回来,陪伴他吃饭、和他一起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