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夕月说不出自己此时是什么心情,只是心里有点委屈,也有点不平。
她觉得阿琰是个好首领,也是个好男人。但是他刚刚甚至是被自己的母亲都放弃了。
如果阿琰不回来,自己真的会被打死,或者经历比死更惨烈的是迫不得已的活下去。
“阿姆和木列说的没错。”阿琰低头亲了亲乔夕月的发顶,说:“是我的吩咐,如果我出了事不需要别人去救。因为守住寨子,保护所有的女人和孩子才更重要。”
“可是你的安危和生死就完全不顾了吗?”乔夕月跺了跺脚,感觉一股冷意从脚底直上心头。
阿琰却冷静的说:“对。因为你也在寨子里,他们也要继续保护你。而你,是我的女人。”
乔夕月的眼窝一热,泪水就滑落下来。
她好像明白为什么木列要留下了,因为阿琰不仅仅担心整个寨子,也担心……自己!
乔夕月忽然想起,在阿琰抱着她从圣泉回来的时候,木列是带着人去接应他们的。
也就是说,这个决定是阿琰最近才做出来的。
在自己养伤这段时间,阿琰已经吩咐木列、大河,或许还吩咐了其他的勇士们:一旦他有
意外情况不能回来,他们就要全力以赴保住寨子。
因为乔夕月在这里,阿琰给勇士们的第一任务,竟然是保护他的女人。
“好了,松手吧。”阿琰握着乔夕月的手微微用力,把她还抵在木列脖子上的骨刀拿了下来。
乔夕月咬了咬嘴唇,转向木列说:“对不起。我明白你的忠心了,你没有错。”
木列单手按住了流血的脖子,看乔夕月的眼神依旧是平和的,没有仇恨。
因为木列知道,这个女人是真正在为首领担心,她也没有错。
阿琰俯身把乔夕月抱了起来,回头对阿姆点点头,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
乔夕月委屈巴巴的伏在阿琰的怀里,手臂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也在一阵阵后怕。
如果刚才阿琰没有及时回来,那阿姆一棒子就把自己打死了。
回到山洞,阿琰将乔夕月放在兽皮上,让她侧身朝里,解开她身上的兽皮。
这时候乔夕月才感觉到疼,疼得她紧缩着脖子,蜷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又流血了。”阿琰的声音里带着点嗔怪,说:“这样下去,真的会留疤了。”
“丑我自己也看不见。”乔夕月说完,因为疼痛打了
个哆嗦。
虽然只是小幅度的肩膀一抽,阿琰却看得清清楚楚。仿佛自己的心尖都跟着颤了一下,让他半点脾气也发不出来。
本来还想给这个小女人点教训,现在心疼的发现被教训的是自己。
他只是晚回来一会儿,就看见这小女人差点被当头一棒,当时真是把魂儿都吓掉了。
“你干什么去了?”乔夕月说着话来分散注意力。
“先不告诉你。”阿琰说着,转身去拿来草药捣烂,给乔夕月上药。
这些草药都是诺娜这几天采来的。她跟乔夕月学了不少,学以致用,都用在乔夕月身上了。
现在阿琰也学会捣药、敷药,所以只要他在家也都是亲自帮乔夕月换药的。
乔夕月感觉伤口敷上了清凉的草药,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但还是不死心的问:“快告诉我啊,这么晚回来去哪儿浪了。要不我就不让你上床睡觉。”
“床?”阿琰不理解,问:“床又是什么?你想要的东西太多、太奇怪了。”
“床怎么会奇怪,很简单好吧。”乔夕月撇嘴,说:“我要的东西也不算多啊,只是想要一个正常的家而已。”
“家不就是你和我,和我们
的孩子吗?”阿琰问。
乔夕月的心里一暖,还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还是说:“对,是我们和孩子在一起就是家。但家也是个具体的东西,就像你必须有石刀和长矛一样,我要的家是一所房子,房子里有床和家具。”
阿琰一脸的“??”仿佛越来越懵圈的样子。
乔夕月“咯咯”笑起来,终于觉得后背不疼了。然后慢慢翻身坐起来,说:“现在别想这些了,你还没吃饭吧,先吃晚饭。”
吃饭是个亘古不变的话题,而且能够和谐家庭矛盾,缓解精神紧张。
乔夕月就很好的利用了这一点,亲自生火烤肉,把冒着油花、热气腾腾的一块肉送到了阿琰的面前。
说实话,乔夕月对于火候的掌握并不太好,肉烤的微微焦糊了,里面才熟透。
但阿琰从来不嫌弃,他亲手烤的肉外焦里嫩,是送到乔夕月嘴边的。而乔夕月烤的肉不管是什么样子,他都照单全收。
现在也是,接过那一根叉着肉的树枝,咬了一大口在嘴里嚼了起来。
但是才嚼了两下,阿琰的眉头就皱起来,嘴巴不再动弹,而是紧紧盯着手里的肉块。
“不好吃?”乔夕月也皱
起眉头,心说:难道是因为第一次尝试,所以搞砸了?
“不,好吃。”阿琰终于再次大嚼起来,而且看着并不是为了哄乔夕月高兴才这样夸张的动作。
“真的很好吃。”阿琰很快吃完了手里的这块,又向乔夕月伸出手:“放了什么东西?”
“盐。”乔夕月笑起来,把刚刚烤熟的肉又递过去,说:“还有点磨碎的八角和葱。”
调味料其实也不难找,但乔夕月现在不太能活动,只能让小麦子按照她的授意去附近找香料。而且挖回来的有一大半是错的,不能吃。
“这味道……”阿琰细细回味了一下,说:“是你说的盐?很好吃,嘴巴和舌头都像是要打结了。”
“对,这就是盐的味道,是咸的。”乔夕月回手在角落里摸出个木头挖成的小碗,献宝似的捧给阿琰看:“这就是盐。虽然还不够纯,但证明圣泉的含盐量很高。”
阿琰就看见碗里是一些黄白色的颗粒,很像是最干净的沙子。
用手指挑起一点放在嘴里尝尝,阿琰立马露出难吃的表情,然后一口吐掉了。
“苦涩的?”阿琰诧异的又看看面前的烤肉,说:“这东西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