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夏知道老鼠本身就带毒,会传染瘟疫。
可是老鼠吃尸体吗?有尸毒吗?
虽然不敢相信,可万一这些老鼠就是吃腐尸长大的呢。
铭夏使劲儿跺脚,把爬上脚背的老鼠甩掉退后两步。
然后反手拔出匕首,一脸戒备。
“没用的。”晚清冷笑着说:“凡是中了尸毒的,都躲不过去。”
顿了顿,又道:“你是不是以为那些活尸是我害的?不是,是它们。”
这个“它们”肯定是指眼前的老鼠。
铭夏抽了口冷气,看着眼前一团团、一堆堆的老鼠头皮发麻。
他抬头看了看,身子一轻跃上了高处,单手抓住一块凸起的石块、另一只脚勉强找了个落脚的地方。
居高临下,那些老鼠也没法一下子爬上来,铭夏才算是安全。
可他马上就看到了无法接受且恶心无比的一幕:
那些老鼠咬不到铭夏,竟然掉头朝晚清窜过去。
晚清发出一声短而急促的叫声,声音里有痛苦也有不甘。
就见那些老鼠铺天盖地的将她围住。
然后爬上她坐着的椅子,爬上她的腿、肩膀、头顶。
晚清全身都被这些老鼠覆盖了,密密麻麻的像是一个棕褐色的大毛团。
可并
没有半点可爱,反而恶心的要命。
晚清不再吭声,大概她此时张嘴都不能了,因为老鼠会爬进……
同时她也在不住的颤抖。
偶尔有几只老鼠被抖落掉了,可以看见晚清身上露出的是被咬破的衣服和翻卷的肉皮。
这、这简直是酷刑,让人看一眼都接受不了。
铭夏干呕了两下,转过头去不想再看。
可他又不能真的视而不见。
毕竟是个男人,不能眼看着一个女人被老鼠啃食吧。
何况他要弄清真相,才能解掉身上的尸毒。
如果真的是老鼠的关系,那他更不能手软。
铭夏找准了落脚点,轻身纵跃下来。
在那些老鼠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猛地撒出一把药粉。
那是可以驭兽的药粉。
之前被绑架出来,所有有用的东西都被蓉思那个女人搜走了。
这些药粉还是上岸之后重新配制的。
只是有些药草不容易找,有些药草还需要特殊的方法加工。
实在没有办法弄得太齐全,效果也不能确定,只能应急的时候用用。
但现在对付这些老鼠,应该有点用处吧。
“啊!”晚清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本来就颤抖的身子大幅度摇晃起
来。
那些爬在她身上的老鼠也被悉数抖落在地,一只只叫着窜向角落里。
铭夏本来还想试试驭兽的本事对老鼠是否有用,可没想到一把药粉就将问题解决了。
可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老鼠跑光了,晚清还在大声的尖叫着。
她身子被铁链绑着,原本是坐在椅子上不能起身也无法太大的活动。
可现在晚清在剧烈的挣扎,嘶嚎的声音凄惨无比。
再看她的脸上,那原本妖艳漂亮的脸蛋开始发青,是一种活人不可能有的颜色。
最可怕的是晚清那双眼睛,竟然已经蜕变成了纯黑色。
没有眼白也没有瞳仁,乍一看眼珠子好像两个漆黑的洞。
真慎人!
铭夏发现不对劲儿,快步走过去试图按住晚清的肩膀。
他还以为晚清是被那么多老鼠咬了,害怕的发狂。
可铭夏的手放在晚清的肩膀上才发现,这个女人浑身僵硬、冰凉,简直就是一具尸体。
这还不算完,就在铭夏试图把晚清的意识唤醒的时候,发现她身上的异香开始变了。
变成了一种腐臭的味道,比那些活尸的臭味还要难闻。
这?尸变!
铭夏万万没有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情况。
别说是他,估计就是乔夕月来了,也对眼前的情况无所适从。
换句话说,他们是养蛊的,玩的是虫子。
更大的本事就是驭兽,可以让那些大型猛兽都臣服,为己所用。
可再怎么说都是驱使活物,猛兽或是蛊虫都是活的,突然遇到了一群活尸就已经难以应付。
如今这女人突变成了活尸的祖宗,这谁受得了啊。
好在、万幸、多亏了之前有人用铁链绑住了晚清。
所以铭夏只是怔愣和心惊,并没有受到实质的威胁。
他只需要退后几步,远离那张铁质的椅子就行了。何况椅子还被一层厚厚的冰冻在了原地。
晚清嘶嚎、挣扎,尸变的不论多么惨烈,也终究没有办法挣脱那条紧紧缠住她的锁链。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铭夏被那一声声嘶嚎刺激的耳朵都要失聪了。
晚清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有那么一瞬间,周遭安静的落针可闻。
铭夏还以为自己是真的聋了,还用小指掏了掏耳朵。
晚清犹如一座冰雕,整个人僵硬着一动不动。
若不是她那一双漆黑的眼珠子偶尔还动一下,根本就是个彻底的死物。
铭夏收了匕首,张开手在晚清的眼前晃了晃,问:“清醒了吗?
”
“你……滚!”
晚清艰难的说出两个字,随即脖子一软,脑袋软软的垂了下来。
一头散乱的黑发遮住了她的脸,缠绑的铁链因为软下去的身体发出细微的“哗啦”声,仿佛也松了那么一点点。
铭夏没有退后,慢慢的上前一步想要看看晚清到底怎么了。
可他刚刚伸出手,还没有碰到晚清的时候,就听见她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音。
像是野兽发狂之前的警告,又像是垂死的人在最后咽气时垂死的挣扎。
晦涩、难听、听了让人心尖猛地发颤,生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对于死亡的惊恐。
“滚!”晚清突然又喊了一声。
可还没等铭夏反应过来,晚清的脖子突然探过来,一口咬在铭夏的手腕上。
这脖子!
让铭夏再次吃惊不已。
她是蛇吗?还是说尸变之后开启了身体极限技能。
距离两步之外,脖子能够伸长过来直接咬住人手,实在是吓人。
铭夏惊恐着,都忘记了抽回手腕。
然后他就听见了“咕噜噜”的吞咽声。
手腕却感觉不到疼,只有一种极致的寒冷传遍全身。
血液好像是带着全身的热量流走了。流到了晚清的口中,被她吞咽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