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痛叫一声,又立即想起宫涵泽路上对他说的话。
他连忙捂住了嘴,把后面的声音吞了回去。
“不用遮掩。”乔夕月沉声道:“就算是你捂住了声音,也捂不住这一身的血气。”
“月儿。”邬天朔赶紧过来将她扶住,说:“我已经告诉你阿云受伤了,只是没说他伤的重,怕你担心。”
“到底出了什么事?”
乔夕月拉下蒙着眼睛的布条,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盯住阿云。
虽然视线模糊,但依稀还是可以看见阿云的状态很不好。
阿云也被盯的发毛,加上这些天日夜兼程赶来,就是为了向师父禀告急情。
犹豫片刻,心中把措词想好,阿云道:“铭夏让我过来告诉师父,他去寻师妹了。”
师妹?
念儿!!
念儿出事了!!
乔夕月反应过来之后,立即去看宫涵泽。
宫涵泽带她过来之前,就说已经把念儿他们安顿好了。
其实就算宫涵泽不特意安排,把念儿交给铭夏和阿云两个,乔夕月也是放心的。
阿云稳重内敛,遇事冷静又懂得思考。
加上他医术高超,如果不是遇到大事应该都能解决。
铭夏更是不用说了,他身
上的雪蛊已经进阶成蛊王,本身实力也是强悍。
而且铭夏对念儿的心思很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早就把念儿当成了心肝宝贝去疼爱。
可以说,铭夏就是一心一意在等着念儿长大。
这两位师兄对念儿,真是宁可自己受伤都不会让念儿伤到半点。
所以说必定是有了大事,铭夏和阿云顾及不来,还牵扯到念儿。
眼看着乔夕月的脸色变了。
邬天朔和宫涵泽又岂能想不到这里。
“别急,慢慢说。”宫涵泽轻拍一下阿云的后背,说:“捡重点先告诉你师父。”
这个“重点”,显然是不那么重点才对。
阿云观察了这一会儿,也发现乔夕月的视线不能焦距。
悄悄地看了宫涵泽一眼,宫涵泽向他点头,肯定了他的怀疑。
阿云便知道,事情不能说全,还要顾及到乔夕月的感受。
就道:“我们遇到了那个用蛊很厉害的女人。本来我们已经摆脱了,却不料又冲出一队人马,把念儿带走了。”
乔夕月拧着眉头。她知道那个女人必定是蓉思无疑。
而且她注意到,阿云说的是“把念儿带走”,而不是“抓走”了。
阿云继续道:“铭夏跟着那些人,想要将念儿救回来。
结果发现对方上船准备出海。念儿一开始还闹腾,后来倒是乖巧许多。而那个带走念儿的男人……”
说到这里阿云顿住了,抿着嘴角看向邬天朔。
邬天朔明白过来,不等阿云继续说,接口道:“带走念儿的,是她生父。”
他用了肯定的口气,但听不出半点不自在。
可见在邬天朔的心里,阿琰只有一个身份:就是念儿的生父。
除此之外,阿琰和乔夕月的过往并不会对两人的现在、或将来,造成任何的影响。
但是听阿云说到这里,几个人也没有放下心来。
因为蓉思和阿琰又搅和在一起,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不,应该说,和蓉思搅和在一起的人,应该是阿珏。
自从阿琰被记忆蛊侵蚀之后,乔夕月真是越来越不懂他了。
曾经的恩爱,在一起生活过的美好时光,就恍然像是一场大梦。
如今只剩下破碎的记忆,和算不上是仇恨但也并不美好的过往。
“这件事交给我。”宫涵泽一直没有说话,此时坚定的道:“是我没有安排好念儿他们。”
“这不怪你。”乔夕月摇了摇头:“我早就知道,蓉思是个最大的变数。”
从前蓉思针对自己,后来又害了宫涵泽,如今更是把手伸到了念儿
的身上。
看来这次不仅是要把念儿带回来,更是到了算总账的时候。
“我回去调派人手。”宫涵泽对邬天朔道:“你和夕月直接去海边吧。”
乔夕月之前把鱼大他们安排在海边,虽然算不上是一支海军但起码是一大助力。
而且鱼大他们做过海盗,有许多偏门的诡计,自然是要带上发挥最大用处。
阿云虽然受了很多伤,但都是皮外伤。
加上急忙赶路太辛苦,所以看起来狼狈又虚弱。
他自己就可以很好的包扎,然后再休息一晚上就恢复了大半。
倒是乔夕月的状况让邬天朔更加担心,怕她眼睛看不见,不宜远行。
“我都说了没事。”乔夕月淡定道:“只是这蛊王要如何养着,需要你操心了。”
蛊王正在孵化的关键时候。
虽然有夕玥公主留下的冰石饲养,可是一旦离开这百虫窟,单单天气变化都可能影响到蛊王的孵化。
灵蛊虽然强大,但是在虫卵的时候也十分脆弱。
好在邬天朔这段时间一直研究灵蛊,也算是有了心得和经验。
又特意去了一趟百虫窟,采了些特有的植物晒干,包在冰石最外面。
如此准备了两天,第三天所有人出发。
离开百虫窟的时候,乔夕月回头看了一眼,心中五味杂陈。
这是个危险重重又无比神奇的地方,如今已经成为过去。
夕玥公主的悲剧从这里开始,和蓉思的塑料姐妹情也是在这里结束的。
而乔夕月则是这一切仇恨的继承者,如今她就要去把和蓉思的仇怨都了解。
但这里又是她找回邬天朔的地方,也是夕玥公主把灵蛊藏起来的地方。
若是没有这只灵蛊,乔夕月只怕就连最后的生机都断绝了。
喜忧参半,矛盾重重!
乔夕月希望离开这里之后,这百虫窟就永远成为过去式。
“月儿,手给我。”邬天朔突然凑到乔夕月耳畔,小声说:“可能会有点疼。”
“嗯。”乔夕月毫不在意也没有任何提防,就把自己的手抬起来。
然后就感觉手腕一疼,是邬天朔轻轻划开静脉。
鲜血顿时涌出来,滴滴答答的在地上落了一小洼。
因为匕首锋利,所以并不是特别疼。
但乔夕月还是皱起眉头,担忧道:“你是要把这里……封起来?”
“对。”邬天朔手起刀落,又割开了自己的手腕,说:“这里并不是好地方,希望再也没有开启的时候。”
就如同当初封闭地下宝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