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蒋心的话,锦妙妙一整夜都没睡好。
梦里,当年发生暴乱时候的事不停在纠缠她。
全副武装的歹徒在营地里扫荡。
她还记得有子弹从她头顶掠过。
当时爸妈把她藏在一个被巨大的机器掩藏的土坑下,但因为地方太小,只够她一个人躲藏。
爸爸揉着她的脑袋说等事情过去就回去找她,让她不要害怕,不要出声。
外面的枪声、叫喊声停下了,锦妙妙等啊等啊,没有等来爸爸,只等到一场大火。
虽然火很快被暴雨冲灭,但因为机器坍塌,她被压在土坑下,被埋了两天一夜。
她永远忘不了当时的恐惧,全身湿透,无比寒冷。
饥饿在那种时候不算什么,尽管身体的能量在一点点消耗,但她的五感却突然变得敏锐。
泥土混杂血液的腥气、嘴里干涩的苦味、甚至是耳边有小虫子爬过的声音。
锦妙妙以为她死定了。
忽然——
不知是谁掀开烧毁埋在土坑上的零件,光线突然灌入,刺得锦妙妙眼睛生疼。
她好似看见一道背着光高大的身影,可到这,梦就醒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她真实记忆里的最后时刻,一直是黑暗的,没有人来救她,等她醒来,已经被神秘组织带到孤岛。
所以这个梦,锦妙妙觉得是她潜意识中对生的渴望吧,总希望爸爸能回来救她。
不过。
锦妙妙陷入沉思,那道身影并不像爸爸,爸爸没有那么高,肩膀没那么宽,反而……
锦妙妙突然甩甩脑袋,她被脑子里突然跳出的那张脸吓到了。
狗东西,欠扁的玩意,居然这个时候出来捣乱!
她气呼呼的咬咬牙,强迫自己不去想。
“哇!!!”
这时,教室里传出阵尖叫声。
锦妙妙睁开眼,发现整个班的孩子都伸着脑袋在看教室门的方向,还有男生激动地拍桌子,吹口哨。
坐在前排的安雨兮兴奋回头,朝她看过来。
什么鬼?
锦妙妙有种不好的预感。
“请问,这里谁是锦妙妙?”
下一秒,锦妙妙就看到有几个打扮西装革领的男人不顾还在上课就强行走进教室,他们怀里抱着好几束巨大的玫瑰花。
粉红粉红的,用百元大钞叠的那种。
讲台上的老师一脸懵比,慌张抬手朝教室最后排的角落指了指。
那些男人便抱着花束,径直朝她走来。
“锦小姐早上好,这是锦爷吩咐让我们给您送来的。”
“嗷嗷嗷嗷!”安雨兮叫得最激动最大声,好似这花是送给她的那般。
锦妙妙却无动于衷,面无表情盯着他们怀里的东西。
“锦小姐?”为首的男人恭敬唤她。
锦妙妙淡淡移开视线,她刚才仔细看过一眼,这些花都是用百元大钞叠的,一朵花有十六个角,也就是四张,一束花有520朵。
呵呵小二十万。
这里总共有五束花。
狗男人,对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居然想用钱打发她?
“不要,退回去,没看到我在上课?”
为首的男人礼貌笑着:“锦爷说了,您若不收下,我们就不能离开,要站到您收下为止。”
锦妙妙面无表情的小脸突然有了表情。
她不满皱眉,发现整个十班的孩子都用艳羡的目光瞧着她。
“收下啊表嫂,这可是我表哥的心意呢!”
安雨兮说着话,便起身跑过来。
她看到花束里还夹着卡片,赶快拿出来看。
“宝贝儿,今日零用钱。”
“哇!!!”
安雨兮念完,教室再次沸腾。
“零用钱,今天的?”安雨兮问送花的男人“不会明天还有吧?”
男人恭敬回应:“锦爷说了,每天都有,会一直送。”
他话音落下,周围尖叫声就差把教室房顶给掀开。
“表嫂!赶快收啊,你要不收,以后我们都别想上课了!”
安雨兮抱过一束沉甸甸的玫瑰花送到锦妙妙身边,还凑近鼻子闻了闻。
“唔,这是爱情最香甜的气息!”
“我呸。”
锦妙妙不由白她一眼:“那是庸俗的铜臭味!”
“表嫂我给你算笔账啊,据说我们班同学家庭的平均资产在八千万上下,你只需要三个月,就能成为富一代!”
锦妙妙:“?”
大家听到这话,也都嚷道:“锦妙妙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就是,你千万不能辜负锦爷对你的一片真心。”
切。
锦妙妙生气打开书包,把东西都装好,一把推开拦在走道上抱着花束的几个人。
“把钱给大家分了吧。”
说完直接走了。
那狗男人,到底想干嘛?
锦妙妙离开学校第一件事,就是按下快捷键给某男拨电话。
她觉得这家伙的记性可能不太好,才二十四个小时,就忘记自己差点当太监的事情了。
叮铃铃——
锦妙妙一愣,诧异回过头。
此刻她正站在学校门外的大路边,三米远的位置停着一辆限量款的阿斯顿马丁。
车子缓缓启动,来到她面前。
车窗落下。
某男欠扁的脸出现在驾驶室内。
男人妆发精致贵气,手肘撑在车窗边缘,轻托着下巴。
“宝贝儿,真巧。”
“巧你个大头鬼!”
锦妙妙骂骂咧咧坐上车,想到前天的事,小脸又臭又红。
“谁批准你往我教室送那些东西?”
薄执锦故作迷茫,眯着深邃的眼眸问:“什么东西?”
“呵呵。”
锦妙妙冷笑:“薄执锦,你看我像在跟你开玩笑的样子?”
“哦。”
男人尴尬清清嗓,双手有点紧张地握住方向盘。
“你说那些花?宝贝儿,爷发誓那些东西跟爷没关系,都是小彦为了哄你,借爷名义送的。”
锦妙妙:“?”
薄执锦见她不说话,解开自己的安全带,转身凑过去,要帮她系安全带。
两人距离突然拉近,锦妙妙一动不动,只见男人的帅脸近在咫尺。
她冷眼看着男人放大的五官,他皮肤非常好,根本不像个快三十岁的男人。
见锦妙妙专注盯着他看,他蹙了下眉,嫌弃说:“宝贝儿,你最好想着要别趁机偷亲爷。”
锦妙妙眼神更凶狠了。
“薄执锦,你要再敢凑近一厘米,信不信我把你鼻子给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