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进入密境之前,达婆夜雪就详细讲述过“魔人”的资料。
地底魔人的修炼方式,某种程度上与人类修行者也有相通之处,修炼的是魂力与魄力。
简单的说。
魂就是精神,魄就是身体。
通过修炼魂魄,可以维持着一个“魔化生物”的自由意识与行动能力。
由于魔域的特殊环境,魔人的魄力和魂力互相影响。
多数情况下,都是魄力占主导地位,完全侵占身体后,就成为了“魄魔”。
也就是长相丑陋,实力强劲,极度狂暴的杀戮机器。
但是,还有少数的魔人,进化成了另一种形式。
魂力占主导地位,就可以适当的控制自己的情绪,称为“魂魔”。
魂魔在形体上不会变得怪异丑陋,只不过会在眉心处出现一个“魔魂之核”,也就是绝灵之墟的“众生皆有痣”。
当然了,魂魔人虽然可以适当的控制情绪,但是本质上还是“嗜杀”的。
其实还有第三种魔人,魂力与魄力达到完美同步。
这种就更加可怕了,至少是“魔王”级别的存在,不仅可以完全控制意志,而且拥有颠倒阴阳的力量。
根据达婆夜雪介绍,之前探过密境的龙门前辈,就遇到过魂魔人。
确切的说是绝灵之地遇到过“魂魔人”。
只不过当时的情况没有这么复杂,这些魂魔便设置了一些迷障,做一些奇怪的事。
总体上来说,是要让探境者遵循特殊的规则,做一些特殊的事情。
如果按照规则走,可能会避免冲突。
在无法施展法力的情况下,避免冲突是最佳的退敌之策。
正因为如此,她叫停了伙伴们的攻击,面对跑堂的招呼,欣然同意“打尖”。
也因为如此,陈长青一行坐的稳稳的,还有心情误导对方,也并不在乎武僧沙瓦米的挑拨。
事实也是如此,虽然那英俊掌柜的听到了沙瓦米的话,也并没有因为陈长青的“龙语者”身份而采取什么动作。
眼见言语挑拨无效,沙瓦米冷哼一声:“咱们现在都是客人,要么一起变成死人,要么就一起被‘送客’。
我看你能耍出什么手段!”
陈长青笑而不语,却已经有伙计端上酒菜来。
场中众人本就折腾的够呛,如今能坐下歇息一会,都拼命想回复体力,暗自发誓一会若能解除了法力的压制,必须大打一场。
虽然黑美寺的僧人也有补充体力的丹药,但是面对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丰盛酒菜,还是忍不住暗自吞口水。
不过,谁也不敢下手。
这鬼地方的东西,谁敢乱吃?
谁知道有没有毒?
谁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
可谁也不舍得不吃,也不敢说不吃。
既然说要守规矩,谁知道这店家,或者说这“魂魔人”,定下了什么规矩。
吃了会怎么样,不吃又会怎么样?谁都不晓得。
一帮人只能把眼珠子牢牢挂在陈长青身上。
这小子是刚才的音波之术是龙语催动的,他是一个地道的龙语者。
他能吃的,咱们也能吃。
要说这黑美寺的二十几号精锐,虽然名声不乍地,在印三国都是有名有姓的高手。
眼下虎落平阳,在这绝灵之墟中密法不在,刚刚也害怕的紧。
但毕竟也是经历过大阵仗的,声威犹存,也很快适应了环境。
既然制定了作战计划,就要执行到底。
眼见龙语者“陈长青”老神在在,慢条斯理的挽了挽袖口,慢悠悠端起了酒杯。
对了,要喝酒!
刚进客栈时,这些人都端着酒杯。
那边的黑美寺武僧立刻是有学有样,照虎画猫的把杯子给举了起来。
然而陈长青却轻轻摇头,又把酒杯放下了。
黑美寺众僧也赶紧嫌弃的把杯子一丢,仿佛里面装的是猫尿。
陈长青夹起筷东坡肉,白莲教众人就跟着去夹猪东坡肉。
陈长青扯下根鸡腿,白莲教的众人便齐刷刷去抢那熏鸡。
陈长青又端起一碗汤……
总之,一个人的动作,牵动了二十六人跟随模仿,看起来非常的滑稽。
可这陈长青把满桌的菜品夹了一遍,却是一个菜也没吃。
似乎就是涮这群武僧玩呢。
“啪!”
有两个武僧不愿意再模仿,将筷子摔在桌子上,
就连鸠摩显也是面色铁青,勉力维持着从容的风度,但是还是没放弃,仍在虚心“学习”
将桌上所有的菜都夹了一遍后,陈长青再一次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
鸠摩显看的真真的,自己也斟了酒喝下。
其他武僧也都纷纷效仿。
哪知刚嘬了半杯。
“噗!”
那可恶的龙语者又把酒吐了出来。
他旁边那个胖子马上问道:“领导,酒怎么了?”
“这酒……不寻常……这酒……”
陈长青面色表情古怪,语气带着惊恐。
他这么一弄,众武僧马上开始抠嗓子眼了。
场面整齐划一。
二十几号人扣的眼泪鼻涕一并涌出,干呕声不绝于耳,连优伶的弹唱声都给盖过去了。
等到众人缓过劲儿来,大春又说道:“领导你多虑了,若是有毒,咱们俩先前喝了许多,早发作了。
这酒没问题啊,如此良宵美景,不喝酒怎么行呢?”
“对啊,我怎么忘了呢?咱们喝过的,美食啊。”陈长青拍了拍脑袋,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这话入了耳朵,黑美寺众僧却也不敢全然相信。
眼瞅着陈长青把酒杯挨上了嘴,又清晰的瞧见了喉头滚动。
“确实喝了!”
一个个武僧马上抄起酒水往肚皮里灌。
一杯入腹浑身爽,一滴沾酒满口香,众僧正在品味回甘,却听那可恶的陈长青又说道:“慢着!不对啊大春,还是不对。”
眼见龙语者大声吵吵,鸠摩显急忙命沙瓦米翻译给众人听。
大春:“领导,怎么说?”
陈长青:“咱们这酒好像是自个儿带的。”
“也对,咱们喝的是自酿的药酒。”
“那店里上的酒是啥?”
“兴许是砒霜,兴许是毒尿”
“吃了怎么样?”
“呼吸衰竭,活活憋死,心肝拿来抄菜,要么这一桌子菜拿哪来的……”
“还好我没喝。”
“我也没喝啊。”
“呆瓜才喝。”
“傻比才喝。”
……
“**娘咧!”
黑美寺这帮人哪个没个几分脾气,这三番两次的洗涮,言语揶揄,哪里还忍耐得住。
立时有人操着污言秽语拍案而起。
只是一旁的英俊店家把目光幽幽往这边一递,那火气便被这一盆冷水浇灭,讪讪又坐了回去。
就连鸠摩显也是气急,那点儿刻意维持的风度也不见了踪影,玉质酒杯在他手里粉身碎骨,锋利的碎片刺破手掌,混着酒水洒了一地嫣红。
“实在是忍无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