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三伏贴的广告打出来后,来的第一位客人,是一个眼睛弯弯,面容娟秀的姑娘。
皮肤白皙,身材娇小,看起来二十岁不到,挺像还没毕业的大学生,但是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那吃相却跟三四岁的小孩儿差不多。
“这里免费贴三伏贴,真的吗?”
姑娘一进诊所就直奔主题。
“没错,请问是有三伏贴的需求吗,那是免费的哈……头两期的确免费,你要是觉得有效果,贴第三期的时候一起结算。”
大春见来的是个小美女,马上接待。
“好,头两期免费的话,我就贴。”
姑娘回答的也挺干脆。
大春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听这话的意思,到收费时你就不打算来了是吗?
哎,不知道会来多少这样式的,看在这小妞长的招人稀罕的份上,忍了!
可下一个呢?
“好……好的。”
不管怎么腹诽,大春还是陪笑道:“但是我们这边要给每一位患者建立档案,麻烦先登个记。”
这时生子拿一个册子过来,记录了一下姓名、年龄、电话,哪里不舒服,之前有哪些慢性疾病史一类的。
姑娘叫米朵,19岁,没觉得哪里不舒服,也没有慢性疾病史,单纯是看见免费才贴的……
于是,生子便带着这位特别“实诚”的客人进了诊室。
陈长青简单问了两句便开始把脉,觉得这妹子说的没错,身体好着呢,精气血也足,除了因为太瘦而导致了一点小毛病,
这个米朵身高不到一米六,目测最多也就80多斤。
她的体型纤柔娇小,其肠膜和后腹膜的脂肪也随之稀少,导致内脏微微下垂,致使十二指肠遭受了压迫。
如此一来,如果摄取的食物过多,偶尔会有胃痛的情况,不过问题不大。十人九胃病,当下的生存压力大,胃病本就是现代人的高发疾病。
陈长青跟米朵说了她的身体状况,最后补充道:“你虽然瘦,但是气血很足,食物中的水谷精微吸收的很到位,可见脾胃基础功能很强大。
不过眼下出了点状况,说明是你应该很贪吃,也吃过不少消化药,最好可以适当的控制一下进食,八分饱最佳。”
“把个脉,就看出我贪吃?”
米朵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陈长青对三伏贴做了调整,然后把米朵叫到针灸室,在她的上脘穴、中脘、下脘等几个针对性的穴位,贴上了三伏贴。
“好了,如果八小时内有任何不适的情况,及时给诊所打电话,七天后来贴第二期。”
陈长青又叮嘱了几句。
“你们这个诊所刚开业的吧,招护士吗?”
米朵穿好衣服,将好看的眸子瞪圆,慢条斯理的说道。
“招啊,怎么……你有心情?”
陈长青不知道她为啥这么问。
“嗯,我有护士证。”说到这,米朵便从随身包里掏出证件和简历。
陈长青看了看,微笑说道:“看来你不怎么上网,我们这招人不假,但是不瞒你说,现在诊所遇到了一点麻烦,要不也不能打出免费广告。
当然了,只是暂时的,但我也要跟你说清楚,我怕给你耽误了。”
“没事,我本来想去维康医院应聘,但你这离我家更近,就问一嘴。
如果在你这上班,我可以多睡十五分钟。
患者少也没啥,我能多歇会。”
米朵又掏出一跟棒棒糖,叼在嘴里。
“你这……”
陈长青心说这姑娘太实诚了,我应该送你一块云离印啊,你可真是言行合一啊。
不过,我喜欢!
“行,那我把工资待遇跟你介绍一下,咱们这……”
“陈院长,借一步说话。”
大春打断了陈长青的话,把少年拉到一边,说道:“领导,你不是要招这个妹子吧,再考虑考虑。
虽然这小妞挺可爱的,但是毕竟太娇小了,跟咱们理想的那种……那种前凸后翘差点意思啊。
至少得一米七,D啊。”
“你可拉倒吧,我喜欢这姑娘的憨劲儿,就她了,你把你那‘幻想’收起来吧。”
陈长青彻底打碎了大春的幻想,然后又说道:“现在诊所没人,你别再这了,去调一下监控,然后继续跑药田的事。”
“监控我调了,妈的的确有几个杂碎在咱们诊所附近晃悠。
还真像你说的,不但托走了记者,还搅合了好几个患者。
全是看见要进诊所就拽走,真他娘的气人啊。”
说到这大春气的黑脸煞白。
“不过这几个杂碎都有准备,全都带着墨镜或口罩,看不清脸。
我已经把视频发给我一个在警局的战友了,他那边比对完,就会给我信儿,一会我在亲自跑一趟。”
“好,大春你忙你的,医院那边已经通知我暂时不要去了,我就在诊所盯着,咱们保持联络。”
陈长青把大春派出去后,跟米朵简单介绍了一下诊所护士的待遇,这妹子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就在这说话的功夫,又进来一个老大爷,瘦瘦巴巴的身架,一脸的鱼网纹头顶上灰白的头发,好像戴着一顶小毡帽,不过步履倒是挺矫健,也是要免费贴三伏贴。
少年二话不说先给老大爷面诊把脉。
老者整体上状态还可以。只是脉象稍微显细弱,舌面上有深浅不一的裂纹,这种舌苔是典型的“裂纹舌”,多为肾阴虚的表现。
询问了一下老者的情况,果然有尿急,腰酸背痛等肾虚的症状。
针对老者肾阴虚,陈长青打算在三伏贴里加一些温补的药,于是一边调药一边跟老爷子解释:“有点肾阴虚,问题不大,除了三伏贴调理,要保证充足的睡眠和适当的户外运动。”
老大爷说道:“大夫,我感觉我虚的挺严重。
不都说汗就是血嘛,我可是每天盗汗,床单都湿一大片。”
陈长青问道:“能拧出水吗?”
老大爷:“啥?”
陈长青:“床单,能拧出水吗?”
老大爷:“没试过,应该不至于。”
陈长青:“拧不出水就不叫盗汗,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也要考虑现在的天气。”
“那……那好像能拧出水来,每次醒来,我都跟水里捞出来似的,这挺严重吧?”
老大爷马上改了口,一直在配药的陈长青感觉话风不对。
病人会说谎,不分性别年龄。
眼见老头儿眼神闪烁,要么跟自己的脚面打转,要么老是瞥着身边的米朵,似乎明白了什么,找个借口把帮忙整理药材的小护士支了出去。
“那个,耿老先生是吧,根据你的脉象,还不至于盗汗这么严重。
多做户外运动,作息有规律,慢慢就能调理过来,为啥要自己夸大病情呢?”
陈长青问道。
“这个嘛……”
耿大爷老脸一红,不安的搓着双手,终于说出了心底想法,“其实我是想,……想让大夫给我开的补药吧……效果更强烈点。
最好能让我能……做室内的……某种运动。”
陈长青眉梢一挑。
被忽视的背后,不代表没有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