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一开发就会死人?”
听到老汉居然放出了这么句狠话,叶蕴仪哑然失笑:“大叔,你不愿意搬走我可以理解。不过,也不用这么说吧。”
庞六甲深吸了一口烟,“你们爱信不信。”
“是真的!”
庞春生端两碗水上来,插口道:“我们家世代都住在湖边,都是因为……”
“生子,你别多话。人家不信,你说那些干啥,现在的人呐,都没有基本的敬畏之心。”
庞六甲打断了儿子的话,看着叶蕴仪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真是到这旅游的?”
叶蕴仪很好奇庞老汉刚才的话,虽然知道不太可信,但就是想听完整,“大叔,信不信暂且抛开,您不能话说了一半啊,你给仔细说说呗。”
“算了,都是老黄历了,你们年轻人不会相信的。”
庞六甲默默的抽烟。
他这么一说,叶蕴仪更好奇了,扯谎道:“大叔,其实我是一名记者,听说了秀水湖开发的事,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
我不希望这里的环境因过度开发而遭到破坏,也担心拆迁后安置问题不能妥善解决,这次来就是深度调查这件事的。
您有什么隐情,大可以放心讲出来。”
“记者,风言风语?”
庞六甲沧桑的老脸上微微动容,仿佛明白了什么,目光又转向陈长青,“带个道士来做调查?”
“他……这位小道长也是着致力环保的人士,觉得此地灵气充裕,开发了很可惜,所以才与我同来的。”
叶蕴仪撒谎也是不打草稿,“所以您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没准我能帮您保卫家园呢?”
“哦,可以说”,也不知道是信了这漂亮小姑娘的话,还是老者本就希望找人倾述,庞老汉打开了话匣子,“反正也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我一说,你们一听。”
接着,庞六甲鼻孔里喷出两股浓烟,开始讲述关于秀水湖的“传说”。
很久很久以前,这里并无秀水湖,只有一条小河,依河形成了一个小村落。
村中有一个叫阿秀的寡妇,丈夫早死,和年幼的儿子相依为命。
有一天,阿秀去河边挑水,竟在河边捡到一条七彩的小蛇,奄奄一息,眼见就死了。
善良的阿秀救活了这条小蛇,取名小七,把它当儿子一样养着。
再后来,这条小蛇头上竟然长出了两只角,原来这是一条龙。
一家人又快乐地过了好多年。
当小七长成一条真正的大龙时,儿子长成一个小伙子,阿秀也老了,身体不好,得了肝病,发作时苦不堪言,到处寻医诊治都不见效。
一位一云游道士来到村庄,说阿秀是有大机缘的人,还说要用龙肝做药引,才能治好她的病。
阿秀跟七彩龙多年相处下来,已经掌握了龙语,可以跟小七无障碍沟通。本来还担心小七不同意,哪知小七为了报恩,大方地让阿秀的儿子动手,钻进肚子里割它的肝给妈妈治病。
为了防止太过疼痛而抓伤人毁屋子,小七将身子埋进土里,只露出头和尾巴,张开嘴让儿子进去。
第一次割了一点,老妈妈吃后病好了很多。小七很高兴,要求再次割肝给妈妈治病。
这一次,儿子钻进肚子里后想多割一些,巨痛让小七本能地合上了嘴巴,把儿子吞了。
小七十分后悔,阿秀悲痛欲绝,拿刀向龙头砍去。看到小七也伤心流泪又十分不忍心,但丧子之痛又无法释怀,于是含泪一刀,砍断了七彩龙的尾巴。
龙尾一断,龙身不断旋转,马上地动山摇,整个村子深深下陷,形成一个满月般的大坑……后来,七彩龙又打通了一条水道,将万里龙湖的水引了过来……
从此,这个古老的村庄彻底沉入了湖底,也形成了现在的秀水湖。
虽然整个村庄都没了,但还有在外经商、或走亲戚的极少数逃过一劫的村民,他们便在湖边二三里安家,守卫湖里的龙,也守卫着自己的祖先。”
说到这,庞六甲满是皱纹的脸上布满凝重:“我就是故事中阿秀的后人,我必须守着这座湖,一是守护湖底的先祖之魂。
二来,一旦这片湖被过度开发,惹怒了湖底的七彩龙魂,怕是会出现更大范围的塌陷。
你们说,附近几十里的人,是不是都得死?”
叶蕴仪听完庞六甲讲的故事,心里想的是,“这还真是一个精彩的故事,但故事就是故事。”
陈长青则半信半疑,他自然是确定这世上是有“龙”存在的。但庞六甲说的有多少真、多少假,可就不得而知了。
“大叔,您说的这些,不能当做拒绝拆迁的理由啊。”
叶蕴仪含笑道。
“我就知道没人信。”
庞六甲语气生硬,浓浓的吐了口烟,“就算是抛开所谓的传说也好,祖训也罢,我也要抵制开发这座湖。
人这一辈子,能活成什么样早有定数。别说这次拆迁给的钱并不算多,就算是真有很多钱又能乍样,就真能过的乐呵了?
我虽然只是个农民,也知道这帮开发商专坑老百姓,心眼子跟蜂窝煤似的,又黑又多,光顾着自己赚钱了,啥没良心的事都能干得出来。
很久之前我就打听过了,这里的景区开发,都是围绕这秀水湖。
其中包含了很多花里胡哨的项目,有乱七八糟的水上运动项目、垂钓、坐游船、还建什么湖边美食小镇……
前年,湖对岸建的什么会所,虽然也改变了自然环境,但好歹离湖比较远,而且对这一草一木破坏不算大。
可这景区一旦建起来,这了就要大变样了。
不但我这要拆,那新盖的会所也得拆,那位老板同样是受害者,你说的风言风语,可能就是他偷偷向媒体反应的吧。”
听到这里,叶蕴仪感到一丝惋惜,建立景区虽然对资方是名利双收的好事,可一旦过度开发,这里的优美纯洁的环境的确会遭到破坏。
陈长青暂时没心情操心闲事,虽然这村里的情况有点草木皆兵的意思,但他相信那位“多保镖”可以解决,这里是服气辟谷的最佳地点还是毋庸置疑,于是用商量的道:
“大叔,您的故事很精彩,我们也感同身受,不管您做什么决定,都表示支持。
毕竟,咱先祖就在湖底长眠呢。
您看,咱能不能商量一下?我们俩呢,再加上刚才那个没进屋的,想在村子里多住一段时间。
您家房子多,就挪出两间给我们住,价钱呢……”
说到这,陈长青看了一眼叶大小姐,美女马上接口道:“按照两千块钱一天的标准,我们先交两万块钱定金,您这边包吃包住。
我们也不挑食,你们吃啥我们吃啥,而且我还不吃,就这俩男的吃,您看这样行不行?”
就连庞春生都觉得这条件开的挺高了,一脸期待的看向庞六甲。
可这位倔强的老爹却一个劲儿的摇头……
“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