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两兄弟又高又壮,吴大哥吴小弟也不瘦,但他们矮,站在夏家两兄弟面前,得仰着头看他们,光气势上就弱了一截。
吴母就要撒泼,夏依依道:“大马路上,吴家婶子还是不要喊了,这事闹大看谁没面子。”
吴母想反驳,吴家为了这五十块钱,面子里子都没了,她还怕丢面子?
她正要不管不顾的哭嚎出声,吴父一个眼神扫过来,她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叫都不敢叫了。
钱被刘玉凤抢回去,但只要夏家想要离婚,就少不了让吴家帮忙。
那么这五十块钱,早晚是他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这样一来,暂时还不能和夏家翻脸,至少不能彻底翻脸。
为了五十块钱,也得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吴父瞪了眼吴母,吴母委委屈屈的捂着头,“哎呦,桂枝这死丫头气得我头晕。”
吴父吩咐两个儿媳:“没见你们娘身子不舒服吗,还不赶紧扶着。”
吴大嫂和郭翠萍赶紧上钱,吴母粗实的胳膊驾到两人脖子上,郭翠萍被压弯了腰,心里一叠声的咒骂吴桂芝。
刘玉凤拿出协议,要交给吴父,吴父摆手,“不用不用,这东西弟妹先收着,等两个孩子离婚了,弟妹别忘了……就行。”
刘玉凤似笑非笑的睨他一眼,“放心吧,忘不了。再说我忘了,不还有你嘛!”
吴父搓搓手,望着刘玉凤手里的五十块钱,眼热得很。
“那个,弟妹,这时间也挺晚了,呵呵,我们大老远赶过来,你看是不是……”留我们吃顿饭。
刘玉凤可没心情留他们吃饭,和这家人坐一桌,她怕自家人消化不良。
“是啊,时间挺晚了,我们回家了,你们也赶紧回去吧,别大晚上赶路,不安全。”
吴父的笑脸呱嗒一下落下来,不仅是他,吴家其他人也都愤愤不平,他们为了夏家的事劳心劳力一下午,最后连顿饭都没混上,就被夏家人赶回家,夏家简直欺人太甚。
脾气最不好的吴小弟攥紧了拳头,鼻孔都张大了,就等着吴父一句话,他就举着拳头打人。
至于能不能打赢,他没想过,他只想痛快的发泄自己的不满。
吴父没像他期待的那样,反而夹着尾巴,带着他们灰溜溜的往家赶。
“爹,夏家婆子太欺负人,咱们就这么回去,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吴父一巴掌甩到吴小弟脑门上,“你虎啊,夏家三个男的膀大腰圆,你能打过他们?”
吴大哥吴小弟个子矮,就是遗传的吴父。
吴父和夏国平面对面聊天,也得仰着脖子,他这把年纪,老胳膊老腿,可不敢跟夏国平硬碰硬。
他是打不过,可这不是还有爹和大哥吗!
对上吴父欲要杀人的目光,吴小弟喏喏的不吭声了。
吴父肚子咕噜一下,他又累又饿又渴,折腾一通筋疲力尽,什么都没捞到,吴父心情奇差,对小儿子没了耐心。
“行了,别废话,赶紧回家吃饭。”
吴大哥将吴小弟拉过来,“因为二妹,到手的鸭子飞了,爹不高兴,你就别往枪口上撞了。”
相比吴桂芝姐妹,吴家兄弟俩感情还算不错。
吴小弟应了一声,一家人继续赶路。
刘玉凤等人就没有吴家人这么辛苦了,罗晓月下班后,听说家里人都跟着二伯哥去了大队部,同行的还有吴家人,不用想也知道怎么回事,肯定是去离婚的。
她是吴桂芝弟妹,与吴家来往不多,但对这家人的德行多少有些了解。
没有他们,吴桂芝还能挣扎挣扎。
他们一来,肯定不拖沓,条件谈妥,能马上拖着吴桂芝去离婚。
罗晓月心道,这事今天就结束了,她也没去看热闹,放学后直接回了家,准备做顿好的庆祝一下。
刘茵留在家哄孩子,见罗晓月难掩兴奋,提醒她收敛着点,毕竟离婚不是件好事。
罗晓月道:“虽然二伯哥离婚不算好事,但谁让吴桂芝讨人厌,犯了众怒呢。”
刘茵一想也是,她搬走,勉强算是一个好消息,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她是挺开心的。
以后没人盯着她房间的动静,更不会在心情美美穿上新衣服时,被人说酸话了。
“吴桂芝一走,过不了多久,向军就得再娶,新弟妹可别像吴桂芝一样难缠。”
“肯定不会的,再难缠还能比吴桂芝难缠?”罗晓月轻柔的嗓音自带抚慰人心的功能,“再说了,有了她这个例子,爹娘挑人的时候肯定更小心。”
“小心有什么用,架不住人家能装!那吴桂芝在娘家当姑娘时,名声多好,谁能想到竟然是个这样的人。”
“可能是吴家想多要彩礼,吴桂芝才有了这样的名声。”
刘茵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听说吴桂芝的姐姐名声也好,出嫁时彩礼也高。
吴家姐妹俩的彩礼,给兄弟俩娶了媳妇,还翻新了吴家的旧屋,这样看名声确实能生钱。
妯娌两个小声嘀咕了一会儿,刘茵去给两个孩子喂奶,罗晓月去厨房做饭。
她煮了鸡蛋,一人一个,补补身体。
除此之外,罗晓月还做了豆角盖被,一大锅豆角炖茄子,上面放上生卷子,大火猛烧,很快就做好了。
罗晓月一个人在厨房忙活着,饭菜出锅,罗晓月哼着小曲,将碗筷摆好,只等婆婆她们回来。
罗晓月简单的洗漱一下,和刘茵抱着两个孩子,站到门外等着,远远看到刘玉凤一行人朝这边走过来,罗晓月兴奋地摆手。
“爹,娘,你们回来了,饭菜刚出锅,还热乎着。”
“好,咱们洗洗手,这就吃饭。”
刘玉凤表情还好,其他人脸色就没那么好了。
夏国平不吭声,夏向军板着脸,夏向阳一副气得不轻的样子,夏依依的辫子松散的扎着,衣服也有些乱。
刘茵和罗晓月对视一眼,这是不顺利?
两人抱着孩子,跟在后面进院子,罗晓月扯扯夏向阳的袖子,夏向阳看着她,眼里带着残留的怒气。
罗晓月也不管这怒气是冲她还是冲谁,细声问:“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