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呢？”韩月迷糊的睁开眼，见丈夫撅着屁股看着外面，还发出咕咕咕的声音，似乎在笑。
白经理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脸因为憋笑而红红的，他走过来，把妻子拽过去的枕头拿回来摆好。
“不早了，睡吧。”
韩月困意未消，只是中途醒了一下，两人睡下。
第二天，小儿子跟她告状，她才知道昨晚丈夫在笑什么。
这时白经理已经去上班了，韩月承诺小儿子，等他爸爸回来，一定好好收拾他，帮他出气。
小儿子这才小雨转多云，能挂油瓶的嘴巴收了回去，拿上书包去上学。
韩月和大儿子顺路，两人在路上说起白经理挺大个岁数没正行，故意惹小儿子炸毛。
大儿子想到小时候他爸也这样逗他，现在轮到了他弟，再看他妈抿唇笑着，丝毫不生气的样子，就知道她那些承诺都是哄弟弟上学随口说的，根本不会收拾他爸，不由得为抱着幻想的弟弟掬了把同情泪。
老弟啊，你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咱爹最会演戏，尤其是在咱妈面前。
咱们两个小家雀加在一块，都演不过咱爸那个老家贼。
夏依依和之前一样，买了包子去齐师傅家，然而齐师傅翻脸无情，昨天晚上刚赠她杯子，今天早上就变了脸，只拿了包子，院门都没让她进，难不成是后悔了？
夏依依托着下巴，给客房门办理退房手续。程大姐、小姚查看房间内有无损坏，床褥有无弄脏，都没有后夏依依办手续，收回钥匙退还身份证明、介绍信等暂押在前台的证件。
住宿的客人多了，退房的人也就多了，得亏今早她来得早，不然还真忙不过来。
白经理到的时候，大厅排起了长队，他这个经理再次加入到员工队伍，在楼上检查房间。
别看只多了一个人，队伍前进的速度受到影响，不到九点，夏依依将最后一人的介绍信还给他，收回钥匙，挂到身后的钥匙墙上。
之后程大姐和小姚打扫卫生，夏依依则查看要是，记录哪个房间没有退房，哪些房间是空的。
这些活原本是程大姐和夏依依换着做，后来程大姐不耐烦做这些记录的活，就让夏依依全权负责，她负责不过脑子的事，比如打扫卫生。
忙过这一阵，白经理回办公室休息，姿势挺拔的走进去，办公室的门一关，姿势立即发生变化。
他弓着腰，又是揉胳膊又是跺脚，只觉身上的每个零件都在发出崩溃的警告。
“不服老不行，干这么点活就累成这德行，跟年轻人没法比。”
程大姐也累，昨晚难得睡了一整夜，精气神补回大半，与白经理略带颓废的样子形成对比。
一上午白经理都窝在办公室没出来，午饭时，小姚夏依依被客人支使着买饭，两个人四只手，应付两个店几十个客人，根本忙不过来。
夏依依两人再一次提了满手的饭盒回来，程大姐将这些饭盒摆了一柜台，按房间号排序，标上房号，就要挨个送到楼上。
她一走，前台就空了，昨天赚的钱经理还没拿去存上，程大姐不放心，去敲经理办公室的门。
“经理，经理。”
白经理正在打盹，听到有人叫他，忽的一下站起来，眼睛红红的，还带着没睡醒的困倦。
他直勾勾看向办公室的门，程大姐没听到经理的声音，又敲门：“经理在吗？”
白经理胡撸一把脑袋，搓搓脸，将困意赶走，“来了。”
他走过去开门，脸上还带着扣子硌出的印子，他浑然不知，问：“什么事？”
程大姐一看便知道他在睡觉，面上带着仔细看也看不出来的愧意。
“我给客人送饭，前台没人，经理，还得麻烦你帮忙看一下。”
白经理没睡醒，心里带着淡淡的不悦，听着程大姐说来找他的理由，不悦更重。
三人配合都做不好这点事，非让他出马，看来有机会他得好好敲打敲打这三个了，看是不是有人偷懒。
当他看到柜台上排队的饭盒，就不这么想了，满脑子都是饭盒是不是太多了？
“这么多饭盒？”白经理咂舌。
程大姐抱着同一楼层的饭盒，边上楼边回复：“这只是一小部分，小夏小姚还在饭店呢。”
走完最后一级楼梯，程大姐深吸一口气，按照饭盒的标号，依次敲开房间的门。
听着客人对饭菜挑三拣四的声音，程大姐强压火气，还得陪着笑脸说好话。
在这间房耽搁时间，之后时间一直耽误下去，夏依依送回的这批饭盒，最后送到客人手里的这一份，饭菜都坨成一团。
程大姐从门缝看到客人不甚愉快的脸色，等待着客人的抱怨。
这个客人出乎意料的没有抱怨，放过了她，说他们也不容易，这么多客人照顾不过来可以理解。
这话差点让程大姐眼泪汪汪，经历过谩骂后，遇到这么好说话的客人，更让程大姐暖心。
“祝客人用餐愉快。”与之前程序化没感情的复述相比，这次要真诚得多。
得了客人的笑脸，程大姐关上房门，收整好心情，下楼拿饭盒，继续下一波挨骂。
一通忙活下来，脏话没少听，饭还没吃一口，程大姐心情能好就怪了。
尤其吃饭时，她举着筷子直哆嗦，小姚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她蔫蔫的，还担心等会儿洗床单没力气。
相比之下，也就夏依依强点，至少还能拿稳筷子。
程大姐越想越郁闷，强忍着情绪吃了饭。
饭后连饭盒都没洗，就去找白经理。
白经理也没闲着，几个客人来找他，说饭菜送到手的时候都凉了，肥肉都凝住了，菜汤上浮着白油，味道不好不能吃。
说了一大堆毛病，最后说出目的，让招待所付菜钱。
招待所人手有限，再加上客人点餐不同，出餐时间不一，送到客人手里确有饭菜放久而变了味道的情况存在，但并没有找经理控诉的客人说的那么夸张。
白经理听着客人们的抱怨，立即意识到，宾客爆满的盛景之后，麻烦紧随其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