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兰滨笑了笑,笑容里的嘲讽显而易见。
她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们的女儿是谁,暖暖的母亲又是谁?”
何老爷子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这无论如何说也是何慧芳的丑闻,更让他觉得自己面子丢了。
“唉,以前是慧芳年轻不懂事,我们一开始也不知道她竟然结婚了,这才委屈了暖暖。”何老太太倒是心平气和地解释道。
这显然也是托辞,她并没有解释根本问题。
“那这么多年,你们有没出现,凭什么要暖暖叫你们一声姥姥姥爷!”冯兰滨怒斥道。
当然是因为他们不想见林暖,之前的时候何慧芳一直害怕林建志要报复自己,才不敢有任何动作。
后面就变成了他们自己不想见林暖,毕竟他们害怕林崇仁和冯兰滨。
“但是血缘亲情怎么能说不认就不认,我们到底还是暖暖的姥姥姥爷。”何老太太几乎声泪俱下的说道。
“我们年纪大了,暖暖也长大了,还有浩宇和浩翔也长大了,都是姐弟亲人,哪里有不认的道理。”何老爷子也补充道。
他们的无耻简直让林崇仁和冯兰滨刮目相看,这话一听上去像是他们多注重血缘上的关系,实际上确实他们的私心作祟。
如果想要忏悔,哪里需要等到现在。
而一说血缘亲情,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血缘又如何,不过还是陌生人而已。
林暖冷笑,她最清楚何家人的为人,他们可是无利不起早的人,恐怕还有什么坑等着她去跳。
“不用和我们讲道理,暖暖在我们家长大,从来没有得到过母爱,现在冒出一个人就说是她母亲的亲戚,你们以前干什么呢!”林崇仁努力遏制住怒气,讽刺道。
何家二人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眼神却一直往林暖的身上看。
他们现在已经确定林暖知道他们的身份,不然不会这样云淡风轻。不过孩子不想认他们,这就显得有些麻烦。
不过不要紧,这世上没有人能拒绝母爱,尤其林暖没有得到过母爱。
何老太太是多年的教育工作者,她对孩子们的情绪了解更多,对林暖这个年纪孩子的想法同样很清楚。
她看着林暖默默流泪,然后才低声说道:“暖暖,你是我们的孩子,这些年我们也想你,就是我们知道你妈妈错了,一直不敢来见你。”
何老太太的哭声百转千回,如果不是林暖上辈子已经清楚他们的为人,恐怕早已经被这一副慈祥的面容骗到。
但是现在的林暖已经铁石心肠,她可以同情和怜悯任何人,但唯独不可能对何家人再一次同情。
“我对母亲和所谓的母爱并不在乎,你们以前觉得不好意思出现,现在就觉得好意思了吗?”林暖笑着说道,可笑容里没有一丁点温度,“如果觉得对不起我,就继续保持这样的距离,这样对我们都好。”
林暖刚刚说完,何家夫妻的脸色变得煞白,他们没想到林暖竟然这样绝情。
何老太太见过的孩子不少,她所能想到的这个年龄孩子们该有的表现,似乎在林暖的身上都失效了,她变得十分慌乱。
“你大概已经忘了,我们在我六岁多的时候见过。”林暖慢悠悠的说道。
她的话显然让大家回忆起以前的事情,那时林暖和冯兰滨还没有相认,他们自然不知道更多的细节。
但是何老太太是当事人,她一定清晰的记得。
也许她一直把林暖当成无关紧要的人,之前一直没有想起来,那是因为她不在乎。
但毕竟做了一辈子的教育工作,她的记性还不错。现在林暖一提醒,她就是想不起来也不可能了。
何老太太尴尬的笑了几声,才说道:“我年纪大了,已经记不清了,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印象。”
她说她忘了,但是林暖不介意帮她想起来。
“忘了没事,我还记得呢。”林暖笑着说道,“你说何慧芳是我的母亲,但是认为我不应该去打扰她和你们的生活,尤其她已经再婚,我就应该回到乡下,安安稳稳的长大。”
“我记得没错吧?”林暖对着何老太太反问。
何老太太一听就知道自己当年确实这样说过,因为林暖的口吻和她的想法简直是一模一样。
现在年纪更大了,回头看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如果林暖当年一辈子和林建志窝在农村,现在怎么可能为他们带来这么多麻烦。
不过她也知道这样的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说出来实在不好听,也见不得人。
“没有,我不可能说这样的话。”何老太太立即忙不迭的否认。
“我的记忆不可能出错,我记得那时我和奶奶还没有相认,但是和奶奶说起过这件事。”林暖看向冯兰滨,“奶奶,你还记得吗?”
冯兰滨当然记得,就算那时候她不知道林暖是自己的孙女,依然因为何老太太的话十分生气,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不要脸的话。
孩子生下来不管,嫌贫爱富就罢了,可孩子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可能有这样狠心的母亲。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冯兰滨对何慧芳的印象彻底变差。
一个人上进没有错,为了目的采取特殊手段,只要在公德范围内也可以接受。
但何慧芳的行为已经不只是一般的问题,她对甚至动过要抛弃林暖的念头。
“当年何慧芳要带着暖暖来京城,你又那么排斥她的出现,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冯兰滨敏锐的发现了里面的矛盾。
他们的做法和想法几乎完全相反,这里面一定有很大的问题。
林暖意外的看着奶奶,没想到奶奶竟然发现了问题。
是的,何慧芳以京城能带给林暖更好生活为理由,非要带着林暖回京城。何家希望林暖和林建志永远不会影响自己的生活,那他们就不可能把林暖留在身边抚养。
何老太太一下子明白他们已经猜到了自己家当年的想法,立即摆手说:“没有,我们没有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