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我进来了哦。”
正当这时,暖暖突然推门而进,一眼看到屋子里正在僵持的简明朗和一个中年男人。
简长青虽然瘦削,看起来一身的书卷气,但从面部轮廓可以清晰的看出他是简家人。
再结合年龄和简明朗突然而来的激动,暖暖心里很快明白过来了,这就是简明朗的父亲,简长青。
暖暖的到来,暂时缓解了屋里尴尬的氛围。
简明朗和简长青依然处于对峙的状态,看着简明朗满脸的不屑和怒气,简长青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暖暖过来了,我们先不说这个,我希望你能在爷爷面前好好表现,我不和你吵架。”
简明朗皱着眉说出这句话,可见他内心对简长青的态度并没有改变。
而简长青脸上写满了莫名其妙,他无法理解简明朗的想法,为什么会说他想马上再娶一个妻子?
搞了半辈子研究的简长青在生活方面就是一根筋,他根本没有别的想法,不可能承认,哪怕这个时候有暖暖这个外人在场,简长青还是想要搞懂简明朗为什么这样说他。
固执的简长青丝毫不在乎暖暖在场,他只在乎儿子为什么这样说他。
“我每天都在工作,我当然记得你母亲,我没有其他心思。”
简长青没说的是,他有一个笔记本,里面记着和妻子的点点滴滴。现在妻子不在了,他依然会在里面写下对她的思念。
简长青这样直接的话,突然让简明朗哽咽了一下,他无话可说。
暖暖听着简长青和简明朗的解释,瞬间明白简明朗刚才和简长青说了什么。
按照上辈子简明朗后来的说法,简长青回来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彼时简明朗已经遭遇了危险,简泰民受不了刺激身体很差,而简长胜还没有回来。
那时简泰民自知无法照顾残疾的简明朗,甚至他已经自顾不暇。
无奈之下,简泰民主动让简长平一家照顾简明朗。
简长平与简长青和简长胜兄弟这么多年可从来是面和心不和,一开始的时候还好,后面他们一家就开始联合起来对付简明朗。
彼时简长青回来的时候,他身上还带着任务,也不可能有时间留下来,简明朗看着陌生的父亲求助,却在简长平一家人的阻挠下无法开口。
简长青离开以后,简明朗一直都是在简长平一家人的压迫下长大。
后来简泰民去世,简长青依然没有带他离开。
简长青是科研人员,简明朗虽然生气却能理解简长青的做法,实在是忠孝难两全。
直到简长青又娶了妻子,这才是让简明朗彻底失望的缘故。
彼时简长青已经公开了身份,工作上的事情也没那么忙碌,组织上考虑到简长青在生活上不方便,唯一的儿子还是个残疾,于是近乎于半强迫的为他介绍妻子。
简长青的想法很难说,他一开始十分拒绝,可是上级拿工作上的事情威胁,简长青不得不妥协。
简长青再婚以后,曾经提出过要接简明朗过去,甚至强迫简明朗过去。
简明朗不喜欢这样的家庭氛围,这让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外人。尤其是那位后妈怀孕以后,看着简长青对尚未出生孩子的重视,简明朗倍感失望。
暖暖不知道后面又发生了什么,简明朗只说后来二伯回来,他跟着二伯离开。
“当你闲下来的时候,会不想家庭生活吗?”简明朗打断简长青的说法,“不用说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无所谓。”
简明朗无法说出来简长青的做法,毕竟现在她什么也没有做。
“论迹不论心”罢了,现在简长青什么都没有做,简明朗无法给简长青定罪。
简明朗含含糊糊的话让简长青很无助,他不知道简明朗为什么这样说,直觉告诉他里面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可现在看来也不是问这些的时机。
“我们父子回头聊聊好吗?”简长青几乎是卑微的问简明朗。
简明朗还是心软了,他点点头:“我们以后再说。”
暖暖知道简明朗对简长青有心结,而前一世发生的事情却尚未发生,如果固执的拒绝简长青的亲近,对于简明朗来说也是一种伤痛。
甚至可以说,前世的简明朗那么伤心,这辈子的简明朗依然耿耿于怀,不过是他还记得简长青,还怀念这份父子情。
暖暖在单独找到了简明朗,她觉得自己可以尽力做一些事。
“我觉得你可以和简叔叔说一下,或者通过其他方式。”
简明朗摇摇头,又点头:“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信任他,但是现在他还什么都没有做。”并不能直接给简长青定罪。
暖暖看着屋外正在和简泰民说话的简长青,她犹豫了一下后说:“哪怕是为了简爷爷,你需要和简叔叔说明白。如果简叔叔和前世一样,这辈子你也不会那么被动。”
简明朗答应了,他低声说:“上辈子他和那个女人结婚以后,他还会把我母亲的照片随身携带,我以为他记得我母亲。”
“后来那个女人怀孕了,怀像不好,脾气也不好,她会无缘无故的吼简长青,简长青依然好脾气的听着。”
“我知道自己是一个累赘,自己能做的事情都去做,偏偏他们母子看不惯我。”
简明朗回忆起上辈子的事情,语气低沉又悲伤:“女人是高龄产妇,偏偏她自己的儿子不愿意他再生一个孩子,她却说我不愿意。我是不愿意,却不会伤害一个生命,不会把她推下楼梯。”
“简长青不相信我,他把我一个人送到老宅。那一天好冷,我记得那天雪很大,我努力架起炉子,却不小心点燃了屋子,我就想,死在温暖里也好。”
简明朗上辈子无法站起来,根本无法一个人生活在毫无准备的平房里。
“我醒来的时候就被二伯接到了港城,我再也没见过简长青。”
简明朗的语气很平静,暖暖轻轻抱住他:“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