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林鹤荣住在林崇仁这里,今年不少世交晚辈和有关部门前来慰问。
其他林家人更是每天跑到这里,除去前尘往事,也是为了陪伴老爷子最后一段时间。
当然他们也不是全无好处,这段时间在内地的生活让他们明白了林崇仁和林建志的影响力。
同样,林家人也看到了内地未来发展的契机,他们迫不及待通过林崇仁和林建志身上搞到一些好处。
对此,林崇仁和林建志父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管其他林家人怎么想。
他们的目的不过是想借着老爷子还活着的时候,尽可能多得到一些好处。
但是给不给,不还是他们父子说了算。
林鹤荣指不定还能活多久,他们不想让老人家最后有什么不痛快。
各方就这样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倒也称得上是和和美美,不过这也让林鹤荣再三嘲笑。
“也不知道你们图什么,既然看他们不痛快就赶出去,现在我看着他们也心烦得不得了。”
林鹤荣没有在林崇仁和冯兰滨的面前吐槽,但是却不介意当着林建志和暖暖说这些话。
林建志和暖暖能说什么呢,说到底不过是为了老爷子最后这段时日能过得舒心一点罢了。
“您管那么多干什么,现在他们在您面前表演孝子贤孙,不还是哄得您乐乐呵呵。”
林建志与林鹤荣的感情不深,但是这段时间也算是和谐,倒像是一对相处多年的祖孙。
林鹤荣被林建志的几句话逗笑了,他说:“你这小子,果然不是在林家长大,林家也没你这样的人才。”
他这句话可没有丝毫的阴阳怪气,实际上就是这样想的,林家实在是青黄不接,在林建志看来甚至可以说是一塌糊涂。
“您都这么大年纪了,想这么多也没用,好好养着,还是多活几年更重要。”
林建志不想让林鹤荣继续为这些不争气的林家人操心,不过说出口的话却不是很好听。
“你这小子,明明是说得是好话,说出来就是这么不好听。嘿,和你父亲年轻的时候说话一样气人,这可不行。”
林鹤荣最近身体明显不好了,这一大段话说下来,立刻气喘吁吁。
不过他看似生气,实际上乐意有这个人能这样亲近的和自己说话,他说完以后反而自己笑了笑,又继续说道。
“我这样说也不对,我年轻的时候对他和他母亲不好。”林鹤荣说着自己笑起来,“我年轻的时候可不行,我那时候脾气也许还好,但是为人的问题很大。”
林鹤荣像是回忆起自己年轻时候的往事,自言自语道:“我那时候,哪里管别人有没有不痛快,我只顾着自己的想法。既风流又不管家,幸好有我的父亲和儿子去开拓事业,而就在家里又有我的妻子操劳。”
“这也没什么,人终归还是要为了自己。”林崇仁正好从外面走进来,听到了林鹤荣说话。
他觉得老爷子已经到了这个岁数,他也没必要继续说不好听的话,不如宽慰一下老爷子。
“不不不,我不想话我自己心里有数,现在也就是我老了我才认了,要是年轻的时候啊,我还是我。”
林鹤荣对自己的放荡不羁从来不介意任何人提起,做都做了,他不怕别人说。
林崇仁也没有继续劝林鹤荣,毕竟这是实情。
他坐在林鹤荣的身边,喟叹一声:“你老了,我也不年轻了,我都放下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我母亲应该早就投胎了,我用母亲的名义做了很多慈善,希望她这辈子不至于在生活不幸福。”
林崇仁一说完,林鹤荣连连赞叹:“我就知道你靠得住,其实现在你能这样对我,也是我没想到的。”
林崇仁这段时间对林鹤荣很照顾,不知道的恐怕以为他们以前就是这样感情好的父子。
林鹤荣不得不说自己很幸运,他转头对林建志说:“建志,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林建志看林鹤荣难得的正经,也笑着回道:“爷爷,你说吧。”
林鹤荣像是要说什么大事般,一下子正经起来:“建志,我希望你能在你父母晚年的时候,能像你父母一般有孝心。”
他随意一笑,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往事:“我以前其实一直放心不下你父母的晚年,那时候你还没有回家,其他林家人说真的也靠不住,我就想着以后怎么他们该怎么办。”
他没说的是,那是他知道林崇仁和冯兰滨不可能分开,其他林家人胰脏也靠不住,他难免起了让林崇仁夫妻认陈丽莎为女儿的心思。
不过林鹤荣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他只觉得林崇仁不可能同意。
“现在好了,你回家了,但是我还是想和你说,你爸妈前些年不容易,他们一直在找你,希望你能照顾好他们的以后。”
林鹤荣的语气难得正经,甚至这是实实在在为林崇仁和冯兰滨在打算。
林建志沉默了片刻,郑重的承诺:“我会做到的。”
林崇仁看着林鹤荣这样叮嘱林建志,难免心里复杂,他也没想到老爷子竟然会和林建志说这样的话。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虽然我没管过我儿子年轻的时候,但是我总要操心一下他的晚年。”
林鹤荣自己说完都觉得刚刚的做法可笑,不过笑着笑着又感叹:“你们就是我理想中的父子关系,可惜我不是那个儿子,也不是那个父亲,下辈子吧,下辈子我好好做人。”
林崇仁和林建志对视一眼,心情意外的复杂,他们觉得老爷子现在更像是在托孤。
不过林鹤荣并没有任何不适,依然好吃好喝的度过每一天,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和来往的客人们聊几句。
“你要是想回老宅,过完年天气暖和以后,我就和您回去住几天。”
林崇仁还这样和林鹤荣说。
林鹤荣却拒绝了:“我离开家这么久,这些年那里早没有我年轻时的痕迹了,没必要,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看林鹤荣没这个意思,林崇仁也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