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沈砚?
沈砚原在曹满上前搭话时就扫过几眼,此刻再细看他,见他眉目舒展,未语先笑,神情轻松自若,但仍掩不了眼中锐气,故而怎么看这相貌都略显刚毅。再看他与崔岑有几分相熟之意,想来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
对于人才资源,沈砚向来不托大,客气道:“不知先生何事寻我?”
曹满来找沈砚,自是因为涿县一事传出的风声,他有个大胆的猜测,大胆离谱到其他人根本不会往这上面去想的猜测。这些时日他也四下打听过沈砚,奈何“沈女君”虽是燕地近来频繁被提及的人物,但从前在江南时低调不显,隔着山高水远,真是半点也打问不出什么来,只隐约听闻她似乎喜好文墨砚台。
有喜好就好啊。
“女君自来燕地不过二旬,尚不知我姓甚名谁,我又如何敢唐突搅扰?”因有崔岑在侧,曹满依礼不敢多瞧沈砚。这一句聊胜于无,他与沈砚从前并无交集,贸然接近似有攀附之嫌。“听闻女君喜爱收集名家方砚,前年我路过青州安化,得人赠了一块红丝石,我也难辨真假,一直收着落灰。若女君不嫌顽石粗劣,吾愿献与女君与侯爷,以贺大婚之喜。”
哦?沈砚唇角缓缓上扬,红丝石可是难得的一种制砚原石,颜色多为砖红灰黄沉积色,漂亮的红丝砚制成后既可十分秀丽,又有潢潢大气,历来为文人墨客所褒扬。
一块充作贺礼的砚石而已,既在崔岑面前过了明路,管它背后是何用意,沈砚还不至于不敢接。送礼送到心坎上,她望了曹满一眼,欣然笑道:“多谢曹先生厚赠,若真是红丝石,待它成砚后,我再来请先生品鉴。”
这一眼点到为止,曹满和沈砚心知肚明,没有无缘无故的送礼,为的就是一个见面的契机。
今晚目的达成,曹满暗暗松了口气,又与崔岑闲话两句,便恭送两人离去。
“看来这位沈女君,比我想象中还要有分量……”待人被护卫簇拥走远了,曹满才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含糊了一句。
接触臣下,收礼约见,这绝不是一个远赴陌路,谨慎克己的新妇敢做的事。今晚虽事出突然,但这个试探却比原计划与卢刚结交的成效要好上百倍。瞧,一试就出来了,侯爷对沈女君极为信任,当着他的面自己竟敢与侯爷的女君眉来眼去?谁给自己的勇气?
一时又觉冷汗要冒出来了。
那边厢,崔岑与沈砚坐上回崔宅的马车,一行人打道回府。
一想到方才沈砚那副笑嫣嫣什么都明白的模样,崔岑心里的一分不得劲又变成好笑。他坐在沈砚对面,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头顶发丝,笑骂道:“你呀!”
也不看是什么人,什么人的礼都敢收。
光明正大,沈砚可不怕:“侯爷,这位曹大家是什么人?”
“四方馆的。”崔岑轻哼一声,不想多提他。
这世上从不缺聪明人。沈砚就明白了,看来崔岑也早就看破,不由叹道:“那多半是为了涿县的事,他倒敏锐,竟是疑到我身上。”
内宅之中,找她打听消息的也不过一个郑盈。这才是正常的,她一个外来妇,落脚不过一二十天,对燕地之事和眼瞎一般无甚区别,谁能想到原该小心做人的人,却在搅风搅雨?
这么一想,自己真是个不安分的搅事精。
“曹满能想到,以后别人也能想到,”崔岑看着她,渐渐收住笑容,“无事也能生非,恐怕免不了要生出些是非来。”
这可不是造谣、传谣,可一并用黥刑镇压。沈砚新妇干政,手伸太长,危及崔家人利益,崔氏族人自看她憎恶。那一边四方馆的老酸儒也不会领情,女子一在政事上冒头,就有一帮人要哭喊牝鸡司晨礼法崩坏,大乱将起。
虽说他不在意这些酸腐之言,可谁又愿意骂名缠身?他更不愿被攻歼的那个人是沈砚。
崔岑能想到的,沈砚也早就料想到了。她倒是想得开,自嘲一笑:“旁的事倒也罢了,唯独争权夺利这件事上,既想做事,又想得好,哪有那么容易?我今晚既行黥刑,又赴牢狱,不必等到涿县之事才受非议,只怕今晚就已议论纷纷了。侯爷学我,看开些。”
“再说,眼下四姐之事尚未结束,马太守的奸杀案更是迫在眉睫,哪容我想那以后的事?”
沈砚一出手,雷霆悍击,惊心动魄,关于沈珏的流言算是压下去了,也给内宅造谣生事的处理,开了个先例。但这并不是结束,谁引沈珏出门的,谁是主使?
这一箭冲着沈砚来,范夫人当家,需要给她这个儿媳一个交代。
更何况,今天也是范薇到来的日子,这其中的联想空间太大,若崔家人不表态,对沈砚将是莫大的折辱。
马太守的案子更是难以善了。马致曾是一郡太守,做为一郡最高长官能被人拉下马,可想而知背后拉扯他的力量有多强悍。廷尉署既已将他定罪,下了秋后判决书,明面上的罪证应是齐全妥当了。沈砚初来乍到,手上资源有限,真能在这场豪门博弈里为他寻到一丝破绽,一条生路吗?
而且,更难以对人言说的是,她对马致就是历史上的东汉能臣马臻的猜测,只是她的一个猜测。她还未来得及实地调查马致的为人,为官的政绩。万一不是,万一他真的罪有应得?
那这番将马致抢出牢狱,将是她巨大的危机,她莽撞无知,她干政司法,谁也保不了她。
幸而,崔岑为马致补填了“保外就医”,勉强将她先遮掩了下去。
但马致的案子一旦再启封重查,她就只有翻案一条路,否则她就和马致一起成咸鱼。
哦对了,牢里还有个求助的人?
这些纷纷念想不过一个转瞬,沈砚已经厘清了思路。她见崔岑坐车厢对面望着她,心中一动,真心实意道:“今晚多谢侯爷,举凡种种,都愿信我,助我。”
不管这婚是怎么结的,崔岑今晚二话不说,陪她上高台,陪她下牢狱,确是信任有加,仁至义尽。若有朋友能如此冲锋陷阵,真是此生不枉一场相识。
可惜夫妻相谐,不以“义”论长短,只以“情”计深浅。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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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第六十四章 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