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你说我在村里巧立名目,为非作歹,”沈砚心里顿生不祥预感,“不知我做了什么?”
“好好好,你不知道?那老夫就给你好好讲讲!”赵老头见她嘴硬,气得胡子哆嗦,“刚刚那两个魔星是你什么人,你不说我也早知道,他们叫你姑姑!那是沈家桑园里的公子,隔三岔五就骑马来我们几个村里作威作福,砸门毁屋,奸|淫掳掠,附近不知多少人家遭罪,你方还亲眼见过一例,就在你身后!这不是你沈七纵着,他们岂敢如此肆无忌惮?”
沈砚蹙眉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竟还敢狡辩!你沈七是郓州的女公子,有你这个姑姑罩着他们,谁能奈何得了?”
呵,这下沈砚终于听懂了。这山沟穷坳,若不是有人有意告知,不大可能有谁知道她的身份和亲族干系。就像贸然间,即便后世资讯如此通达,你也说不出一省之长的第三个女儿叫什么名字嫁给了谁。是谁嫁祸于她,显而易见。
“老先生,你知我在家中的姓名排行,是谁告诉你的,你听了就信了?”
“当真可笑!难道你不是沈七,不是他们的姑姑?”
“我是,可这里面实没有什么因果联系,”沈砚叹道,“我从未来过牛角坳,未动过村里一针一线,有人假我之名,你们不去追责作恶之人,反倒寄恨于我。我若这辈子都不来牛角坳,你们要怎样,是奈何得了那两个孽畜,还是能奈何我?”
沈砚之问不可谓不犀利,赵老头被她激怒道:“你果然毫无悔意,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你们沈家欺压村里多年,将村民当牛马使唤,上山砍树,下河采石,不知多少人丟了性命,我们能奈你何?我们今日就是捉了你,也不怕问罪!”
这人果真有些胡搅蛮缠,眼下,显然误会一时难以消除。沈砚冷眼瞧着,上前一步道:“老人家,你且慢动气,你既知我身份,就知拿下我要担上干系,我一人换你们一村,你算算值不值?”
沈砚见他胡子一抖没有即刻接话,就知他是只纸老虎。她缓了口气继续道:“实则我现在还很糊涂,不知怎么就得罪了各位乡亲。方才听说,牛角坳的村长也许是沈氏族人,暂先不说真假,只是我远在山外从未和村里有过接触,难不成村长一家也是打着我的名号?”
“你现在自是推得一干二净!”赵老头露出鄙夷神情,“附近几个村子都知道你沈砚喜欢石头,村里一声令下,多少乡亲上山下河给你采石,多少人摔断手脚甚至丧命,从不见你怜恤一个铜子,为一己私欲,吸人血的水蛭也不过如此!”
连她喜欢石头都知道?沈砚朝林万峰望去,见他点头,不由对沈腾和沈朗两人的憎恶更上一层。不用说定是这两人出去散播的,假着给她上贡的借口四处剥削劳力,到底什么仇什么恨,这两人要把所有脏水都泼给她?
“老先生你误会了!我家娘子是喜欢石头,但不是这些普通的山石,”吴娘一直听着,这时忍不住出声解释道,“我家娘子为了学制砚,就是砚台!写字磨墨的那东西!她需要特定的砚石,那些石头我们郓州没有,娘子一直是在石铺里购买,从没有收过村里一块石头,这都是有据可查的!”
听到有证据,赵老头的眼神闪了一闪。
恰这时从人群里钻出一个半大孩子,用力朝沈砚身上扔了一块石子:“才不要听你胡说,我爹就是给你挖石头的时候被水冲走了,你还我爹!”
那石块没什么准头,被林万峰挡了一挡,砸在了他小腿上。
不好!这仿佛是个信号,本就压抑的村民又开始蠢蠢欲动。
沈砚忙高声喝问道:“老先生,你还没忘记为什么要带人围我罢?我只问你一句,村长一家日日在你们眼前,就连沈家两个孽障也时常来光顾,你们牛角坳为什么不齐心把村长驱逐,把那两个畜生捆去见官?”
她见赵老头张了张嘴,也不给他机会作答:“几年了,你们忍着压榨欺侮,就是要等到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娃来村里,问我要讲个道理吗?别说官衙是沈家开的,敢不敢套上麻袋揍那两个畜生,村里就站不出一个还有血性的汉子了吗?你们此时围着我,我却担不起这骂名,莫非你们是想让我许些好处?”
正话反话合着说,她就是要乱一乱这些人。
果然,片刻间响起无数激愤声,“放屁!我们牛角坳多的是有血性人!”
“谁要你的好处,我们是气不过沈家欺负人!”
“对,我们是要讨个说法!”
“……别听她狡辩,她在推卸责任!”
“安静安静!”赵老头把拐棍狠戳了几下,颇为狼狈。他自然听出沈砚那些话里就差明说他是非不分,欺软怕硬。他对这个巧舌如簧的狠毒女子恨得不行,想到身后村民都是听他的,不觉有了胆气,厉声道:“任你沈七说破天也没用,你们沈氏一族在附近犯下累累恶行,就是老天爷也无法给你们开脱!来啊,把他们给我抓起来,押去桑园换那两个小畜生!”
这老头还学聪明了,怕村民动摇对她下不了手,就拉上桑园做垫背。可沈砚也不会这样束手就擒,她迅即道:“赵老先生,你们可想好了?牛角坳人连村长的孙子都不敢碰一根指头,此刻是什么给你们勇气,竟然敢去冲击桑园里几百号人?”
简单的反问令才要迈脚的村民又茫然了,是啊,为什么突然有这胆气了?真要和桑园作对,他们能讨得好吗?
沈砚眼神一暗,这些村民真正活得糊里糊涂,指东是东,指西是西。那个赵老头也只想虚张声势讨些补偿,如果换了是拦下沈辉,恐怕这会儿他们早就被沈辉打得躲起来了!一只羊带领一群羊,结局也只能是一起曝骨荒野。
“不要听这个妖女胡说八道,抓起来!抓起来!”赵老头气急败坏,甚至动手把他身边的一个村民推了出去。可是那村民打了个踉跄,一触到沈砚沉静的目光,吓得连退几步,又躲回人堆里。
钟意也看出端倪来了:“七娘子,你们先站开些。”
等沈砚三人退到一旁,钟意也不见加速,一步两步最后离孙老汉家的泥墙还有几步远时,忽然暴起,一个空旋飞出一脚踹在墙上!这一脚真正是巨力,那泥墙应声轰响,被踹出一个大洞不说,连带着边上一段墙体都淅淅哗哗倒塌,尘土飞扬。
满场寂静。
钟意回身,原本围拢来的村民不由自主又倒退了一步。他咧了咧嘴,恶劣道:“都想清楚了,我杀人不用坐牢的。”
“太嚣张了,”赵老头也吓得不轻,拄着拐杖都哆嗦,“果然就是你们,天理昭昭,你们不怕遭天谴吗……”
村民们被这一幕震慑,看着沈砚几人的眼神极是复杂,十八般滋味如瓢按下这个又浮起那个。进退不得间,忽听村里响起了“锵锵”的洪亮锣声,又急又促,余声连绵。
“是谷场方向!”
“是村长在敲锣,一定有什么大事!”
“赵老……我们过不过去?”
赵老头恨恨看了沈砚一眼,咬牙道:“去,都去谷场!”
沈砚几人互换一个眼神,已是猜到崔岑那边有了动作。她从倒塌的院墙里看见孙老汉一家三口紧紧挽在一起,心下慨叹一声。放缓了语气,她再次劝道:“孙老伯,相信我,别耽误时间了,赶快收拾准备离开这里罢。”
可谁信她呢?孙老汉一家闻言蹿进屋里,“哐”一声关上门。
沈砚也免不了头疼。
往谷场的方向很好找,沈砚四人跟着村民一路过去。
细想来,原是来看水坝的,不想自己倒成了被围观的,沈砚心里不是不恼,更加想不通那两个混账东西为什么要赖上她?沈砚蹙眉,疑声道:“大侄儿,你可知这是为什么?”
林万峰知道身旁的小姑是问什么,他本要摇头,不知想到什么脸色倏然一变。他脸上浮起可疑的红晕,支支吾吾道:“可能……可能是因为我……”
“什么?”沈砚起初没反应过来。
任她怎样猜测,都猜不到原因竟是如此荒诞,一时有些错愕。
天啊!
林万峰今年十九,亲事早几年就该开始相看了。大姑母异想天开乱点鸳鸯谱,想叫她和林万峰凑成一对,以便将来桑园由她承继回归沈氏,想来这个念头大姑母是早就透露过的。这无疑是抢走了沈腾和沈朗的金饭碗,明明他们才姓沈,为什么要叫姓林的一个人好处全占了?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却叫两个小人嫉恨上了,怕她个隔房的嫁来桑园抢走产业,又妒她出身太守嫡支……不知是什么心理,两人出来为非作歹竟打着沈七的旗号,要叫她的名声在桑园周边烂透,看以后她还怎么在桑园桑户间立足?
是这样吗?
沈砚想过一圈,除了这个理由她实在想不出她和桑园寡淡的往来之中,还有什么事会得罪大姑母的两个金孙。但这太可笑了,可笑到她连愤怒的心都淡了,权势和财帛的诱惑,他们觉得她沈砚不会拒绝,便想当然地对立、仇视、抹杀。这些恶意不分年龄大小,再次让沈砚感到了人性之复杂,恶的种子从不挑土壤,一吹歪风,就肆意生长。
好得很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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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第二十章 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