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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第一章 纸和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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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雨一直下个不停,细细的雨丝犹带一分寒意。春风十里,柳梢绿遍,江左之南烟生雾缭,水光潋滟。

乌镇水乡,也陷在这场连绵的春雨里。

“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呢?”

连日来的阴雨天气,叫人无端生出几许烦闷。两个跪坐在门口的小侍女呆呆望着院子,闲极无聊。

屋里也有人在问这事。

“谁知道呢……”沈砚手上拿着圆刀,低头在一块石料上小心地磨去多余边角。

桌案上的深青石料是一块歙石,约三五寸长宽,已被打胚成一块近似长方形的砚台。石砚粗雕时,已凿出墨堂和墨池,右上空余处还未有花样。桌上散着十数柄小铁刀,铲刀、圆刀、平刀、斜刀,刻刀,还有毛刷、标尺、小木锤等物。沈砚右手指尖捏着细杆小刀,专注地在质地坚润的歙砚上来回滑磨墨池的边线。

砚台到了精雕这一步,数十日重复着刀工,枯燥又乏味。

特制的桌案只有一臂高,沈砚盘腿坐着,微俯低头。只瞧得见一头乌发梳辫而髻,别无他饰,清爽利落得不似她声音那般柔软懒惫。

一旁的吴娘可不敢学沈砚那样随意。三十几许的吴娘跪坐在软垫上,手里绣着一块手帕,半真半假笑道:“老天爷再不放晴,我们七娘也快坐成石头了。”

沈砚在家里序齿行七,上上下下都叫她七娘子,只亲近些的人叫她阿砚。

“不然呢,反正整日里无事可做,用它打发时间倒是不错。”这块歙石是二月初买的,看这进度,还能消磨整个四月。

沈砚的声音漫不经心,吴娘却不敢以为她本意如此。沈砚学制砚三年有余,一手持凿一手持锤,在这些石头上耗费了无数时日。制砚的石质再温软终归是坚硬的,在石料上锤凿雕刻,费心费力,最是磨人。所以吴娘觉得沈砚心里是喜爱做这事的,不然如何能磨破一手血泡、留下一手薄茧来。

这份坚韧的心性,叫吴娘十分钦佩。

此时午后,天阴有灰云,即使沈砚坐在窗下,光线依然不算明亮。吴娘见她坐了有个把时辰,柔声劝道:“娘子起来歇一歇罢,我唤阿桃给你端一碗蜜儿酒,可好?”

沈砚半点也不想动,低头盯着刀口,嘴上却应了。

吴娘见她那敷衍模样,起身去门口,叫两个小侍女去取酒来。阿桃和阿杏早已见怪不怪,笑嘻嘻拿了伞走进雨里。

蜜儿酒虽是甜花酒,也是兑了酒曲的酒水,口感略有辛辣,但沈砚浑不当回事。早先沈砚她爹知道后哈哈大笑,就叫家里厨窖敞开了供小女儿取用,并不拦着她。

酒是粮食所酿,乱世里不但酒税奇高,且属军备物资,民间限产限量。也只有郓州太守,乌镇沈家,能有这样富贵容女孩儿纵饮。

吴娘回来跪坐在方垫上,方捡起手帕,眼角忽瞥见她们七娘不知何时支立起一条腿,一手贴着膝盖一手执刀,姿态极是豪迈。

往日在屋里沈砚就不肯好好坐着,劝说无果,没有外人吴娘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但像这样没个正形的,若被人看见,太守夫人的板子可就要落下来了。

跟了那么久,吴娘知道沈砚在凿磨砚台时是不能受惊吓的。不只刀锤容易伤手,若是不小心磕碰坏了砚石,两三个月的心血白费,七娘的眼神会教人无地自容。

吴娘就轻声唤沈砚:“七娘,奴婢有话想说,你停一停好吗?”

沈砚平时十分随和,吴娘几个便很少自称奴婢。她手上圆刀修完一处,这才停手侧过脑袋:“唔?”

这一抬头一侧首,窗外春风忽哗声轻作,雨丝斜向。一两瓣桃花裹在风里,轻飘飘落在制砚的桌案上。

饶是日日对着七娘子,吴娘的心跳也快了一分。

她将眼神往沈砚支起的膝盖上一递,柔声责备道:“娘子还不快些坐好,再过两月就要行笄礼,被夫人知道可饶不了你。”

沈砚这才注意到,立即从善如流改为跌坐。吴娘便不说什么了。

这会儿被打断,她索性放下刀具:“母亲还能管我到几时?及笄后我就快要出嫁,说不准就在今年了。”

吴娘也放下针线,坐到沈砚身后给她捏肩:“夫人舍不得七娘,怕是要再留两年呢。”

沈砚笑了笑,她母亲李氏舍不得,可她爹太守沈闵之一定舍得。在这乱世里,世家大族的女孩,联姻是逃不脱的宿命,长长的家谱展开来,五姓七望皆是交错的姻亲关系。

沈家盘踞郓州近百年,几代人为汉天子牧守一方,也是了不得的高门大户。如今汉王室式微,大权旁落,各路诸侯拥兵自重,遍兴兵戈,沈家偏安一隅,虽无逐鹿之心,却不能不为远大计。她能留到十五岁已是稀罕,只怕她的婚姻前程早在李氏和沈闵之心里,这些年不提,不过是她这做女儿的没有任何自主余地。

生不逢时,有片瓦遮风挡雨,便也要有为这屋檐修补奉纳的觉悟。

当世间,天地纲常都将颠覆,嫡庶之别就没分出那般的高低。沈砚的哥哥沈复年已二十又一,去岁娶武陵王氏,为要替郓州守住大江船渡的南岸口。两个庶姐也已出嫁,一个嫁荆南的原厢军将领刘开,刘开就在郓州左近屯兵驻守,隔岸观火;另一个庶姐则嫁去太原范家,范是五大姓之一,庶姐此去是要向范家示好,通一通南北信息往来。几个族姐也各自亲上加亲,巩固沈家在郓州的地位。

轮到沈砚,虽然她是沈太守唯一的嫡幼女,但命运并不会特别眷顾她。

沈砚冷眼旁观,对后半生并不怎么茫然恐惧。

不知谁说的,若是嫌日子太长,不妨找一件只需最简单的工具就可投入的事,最好是一张纸和一支笔,就能以有生谋无涯,岁月忽忽而逝。

她拿起制砚台上的一柄小铁刀。斜口已有了钝迹,这些请打铁铺特制的刀具即使用了上好生铁,依然很脆。她刚学制胚时,手上铁锤没个轻重,毁了不知多少石料,也折毁了无数刀头。现在她已不是新手,她学会了怎样用这种细杆的小柄铁刀,在石头上雕凿出花儿。

它并不是很难的技艺,但很需要耐心,也很耗费时间。

以石为纸,以刀为笔,正适合她来投入,消磨时日。

吴娘还在给她揉捏肩膀,阿桃和阿杏从外面进来,带回一壶酒和一碟如意糕。沈砚不爱吃这甜腻的芝麻糯米糕,叫她们拿去分了,又取杯来自斟自饮。这花蜜儿味调的清酒,沈砚一口气喝几壶都不会醉。

窗外细雨霏霏,沈砚不尽兴:“这雨下得没趣。”

阿桃和阿杏也附和:“是呢,恨不得下个痛快再放晴,好过这样。”

……

两日后天气转晴,乌镇人似憋坏了,纷纷出门春游。

沈家大宅里也人影纷乱,诸事忙碌,太守夫人李氏抽空派人来问小女儿,愿不愿代她去无忧寺上柱香。沈砚即将及笄,往后嫁了人内要主持家务,外要持礼交际,李氏早两年就让沈砚代行了不少礼赞露面之事。

俯首桌案的沈砚闻言放下刻刀,二话不说换了衣裳,带着吴娘几个出门去。也正是觉得她没有入迷,一直以来,李氏才没阻拦女儿这点凿石弄刀的小喜好。

无忧寺在城南,乱世里取了个好名,香火很是旺盛。

早有人打先去寺里知会过,沈砚一到就被迎进大殿。沈砚以她母亲李氏的名义捐了香油钱,又代为上香祝祷。

知客僧请她后院用茶用斋饭,沈砚婉拒了,“师傅不必理会我,我随意走走。”

这时的寺庙往往占地极广、屋舍众多,只要些许香油钱就能留宿,外围的空阔地也常三不五时作为赶集的会聚地。庙会之热,有百般的杂货和杂耍,吸引乡野八方来汇。且寺庙常圈了好山好水,在这拘着女子无法随意出行的世道里,因着各种理由去寺里上香祈福躲懒,是不多的几个好借口之一。

沈砚闷了一月,慢慢行步在寺里,看黄墙绿枝,高天空远,渐觉一口郁气轻了不少。

闲逛了约两刻钟,吴娘见沈砚脚步慢下来,指了墙下一张石凳请她过去坐:“七娘可要叫寺里送茶水来?”

“歇一会儿就回罢,”沈砚抬头,忽笑道,“吴娘你看这是什么,是白花泡桐吗,开花了呢。”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第 1 章 第一章 纸和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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