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仰听到这里,心情还是有些烦躁,但大师的到来意味着罗美申再也不会纠缠他。
那天在车库的经历几乎穿插在他的梦里,现在想起来那张脸都记忆犹新。
“嗯,我正在去机场的路上,放心吧,会好好感谢你的。”
那头笑了一声,“方总说笑了,我爸想要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下个月陈氏的那个项目考虑一下我们隆庆,怎么都好说。”
方仰呼出一口气,随便应下后挂断了电话。
陈令雅还有五个月生产,陈高明有多爱这个女儿他十分清楚,这意味着陈高明在这五个月里还不会动他,只要趁着这五个月……
得抓紧时间了。
“独岩上人!”
方仰到了机场门口后,就看到门口站着的白发老人,他恭敬地跑过去,想要帮他提行李,却发现独岩上人只提了一个布包袱。
独岩淡淡看他一眼,下了定论,“你鬼邪缠身,近日已开过一次眼。”
方仰惊喜道,“就知道大师您一定有办法,我最近被一无冤无仇的女鬼缠上不得安宁,整个人都运势下降。”
独岩坐上车后闭眼,掐指一算道,“你近来气运受阻,所求诸事不成,遭人算计失了人心。”
方仰点头,十分恭敬地给他递了一瓶水,“还请大师指点迷津,斩杀恶鬼,化解我这霉运。”
他就知道,他三十多年的人生都是一路顺风无阻,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就连搞垮陈氏的计划在此之前都是一步步如愿。
非在罗美申死后,他似乎就开始频频受挫,今年不过和金婉随便玩玩,就被她捅娄子到了陈高明那里!
他一定要把这周围的低贱邪祟都给消灭干净。
独岩高深莫测地点点头,伸出了手指,“事成,老夫要带这魂体回晴邈山炼丹。”
……
与此同时,扶棠被罗美申逼到了墙角。
罗美申张牙裂嘴想吓唬她,“你个大骗子,就知道忽悠我,现在方仰那个混账找来了独岩,你要让我魂飞魄散吗!”
扶棠好脾气地推开她,“小后辈你别急,我怎么会任由你吃苦,事情既然都是我弄出来的,自然我来收场。”
独岩是一隐居驱鬼师,自从十五年前来A城作法后便回了山中,据闻多年来潜心修行,法力高强,罗美申怕他自然是有道理的。
但,她也不再是当年那个自讨苦吃的原身了。
罗美申听到密码门锁响动,哼了一声,快速道,“虽然我想方仰付出代价,但也不想把自己搭进去,你最好记住你的话。”
鉴于之前扶棠表现良好,答应的东西都给了,罗美申也就不过分计较。
她感受到门口的金光,溜了。
景屿开门进来,脱下鞋后把帽子放在了架子上,“小棠,你今日没有出门?”
他知道扶棠虽然借助在这个屋子里,但来去自如,这段时间更是不太看得到人。
扶棠今日穿着一条红裙子,显得肌肤嫩白如雪,她轻轻点头,“是哦,这几天罗美申的案子办的怎么样了?”
景屿闻言走了过去,观察着扶棠的表情,“已经差不多了,法医那边的证据齐全,地产商老板也招了,只是我查出来另一件事。”
扶棠眨眨眼,虚弱道,“什么事呀?”
景屿眼神凝了一下,看她这瘦弱的样子不知道怎么说起,他挠了下头,靠在沙发上。
“是这样,我查到罗美申曾和一名叫方仰的男子经常出入那附近的旅店,虽然案件和他关系不大,但我还是留了个心眼查了下——”
“他是现在陈氏集团董事长的女婿,但十五年前是来自一小镇上的高考状元,他父母早逝靠着邻居收养,这才读了高中和大学。”
说到这里景屿停顿了一下,看到扶棠脸上的确没有什么表情,这才继续开口。
“也是巧合,我顺势让人找了下方仰从前的照片,却发现了一个人。”
扶棠乖巧点头,表明自己是个好听众,“什么人?”
景屿呼出一口气,从兜里拿出手机,“你。”
扶棠闻言低头看向屏幕,瞳孔逐渐放大,不可思议地捂住了嘴。
照片上的方仰看起来还是个青葱少年,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衬衫,一旁站着一个披散着头发笑得有些土气淳朴的女孩。
照片应该是十五年前,方仰刚考上大学,扶棠送他去火车站时拍下的。
扶棠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手机屏幕,屏住呼吸,“是我,我认识他的话,那我是不是就能找到我的父母了?我是怎么死的?我的父母还好吗?”
说着说着,她的眼眶不自觉红了,仔细一看眼角竟然还挂着两滴泪。
景屿突然有些烦躁,还有些后悔,但无可奈何,案件查到这里很可能让她想起什么,或者为她查明冤死真相。
他不能不说。
他伸手想拍背安慰她,但又想起来自己和他不是一个维度的物种,又把手缩了回来。
“想去吗?最近案件差不多了我给邱番办了,之前河边记录的冤魂事也在走最后的翻案流程了,所以……我可以带你去看看你的父母。”
扶棠吸溜了一下鼻子,怔怔看着他,红润的眼眶里琥珀色的眼眸干净又纯粹,一如十五年前照片上的女孩。
她擦了下眼角,随即破涕为笑,“警察叔叔你真好!”
景屿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小女鬼扑过来一把抱住了他,把头埋在他心口,他只感觉到身上多了一团凉凉的东西,但伸手去摸又碰不到。
看来,主动权在她手上啊。
景屿想到这里笑了笑,低头看着她的头顶,这才想起来她的头发一直都是浅色,他一直以为这是什么当时流行的发色。
原来是那时候条件不好,小姑娘一直都营养不良?
景屿又把视线放到手机屏幕上,十五年前的她才17岁,身上穿着一条干净的碎花裙,不是什么好料子却十分舒展,看得出它被主人珍爱着。
景屿想到她每次穿新衣服时的高兴样,呼出一口气,“走,给你买新衣服,然后带你去见你父母。”
扶棠抱着他脖子不撒手,低头勾勾唇角露出了狡黠的笑。
羊盘镇。
景屿是走的夜路,晚上八点出发,中途又休息了半小时,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他看着周围的景象,松了口气。
“小棠,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