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带着几位女官拂袖而去,气势极其吓人,没有一人敢出声为地上的二人求情,只看着永安王满脸震惊。
她竟然是真的想篡位!
可陛下为何听了这话置之不理,还直接走了!
地上醉醺醺的洛诚江被侍卫上前押拷的时候,嘴里还在不清醒地念叨着,“大胆!本宫可是贵君,将来的凤君,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如此拖拽本宫!小心人头不保!”
一官员看着他和仁王狼狈的模样,连连摇头叹气,“要变天了。”
……
第二日,皇城街头。
“听说了吗,那位传说中被宏城百姓称誉为‘天赐神官’的仁王,不仅有拖欠十五万两黄金的骇人事迹,昨夜啊……更是发生了一件让宫中所有在场人都想自戳双目的混账事!”
“哪是混账事,在人家仁王看来可是美事,只是被撞破咯——没听说嘛,据洛贵君的说辞,二人可是往来数次了,这仁王可是美人金子双双抱,还做着当皇帝的美梦呢!”
“嘘——属实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人!此前那些好名声莫不是她自己编撰出来的?什么神官,花着别人的金子抱得美人归,竟然还被称为天下男子都倾慕的对象,简直笑掉大牙!”
“嘿你这话说的可就酸透了,人家私生活虽然混乱了些,现在也是死罪难逃,但当初在宏城也的确是救济灾民,神医济世啊!这功过不能混谈啊!”
茶楼小摊上,一时间全是关于扶南安这件事的讨论。
扶棠带着景屿私服出宫,听到这些流言愈演愈烈,只勾勾红唇露出一个饱含深意的笑。
就连她自己也没想到,洛诚江这么给力,喝了酒后什么有的没的都抖露出口,直接将二人甚至永安王都给推上了“热搜”。
她丢给小二一锭银子,“小二,上五个菜,要你们这儿的招牌,不好吃可找你算账啊。”
小二看着这亮闪闪的大银子,眼睛都亮了,手脚利落来给她擦桌子,“好嘞!客官您稍等!马上就安排!”
扶棠咳了一声,拦住他,又推出一锭,“这儿的说书先生你熟吧?你去和他说加一段戏。”
没多久,台上本讲到昨夜戏剧高潮的说书先生突然画风一转,开始侃起大山来——
“要说圣上为何只将这二人押入大牢却不定死罪,那还得从如今宠冠六宫的景贵君说起,圣上和这位贵君的相识那是讲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总之,陛下为了景贵君愿意大赦天下死罪,更是不在意这洛贵君的背叛了,要说帝王薄情,咱们圣上却是一个情深意重的明君!”
台下一阵欢呼声骤然响起,其中一人意犹未尽,还胆大包天地开口,“好!景贵君会不会成咱们的凤君呢!”
说书先生有些犹豫,毕竟帝王家这种事比较容易打脸,就听得二楼的一位客官开口了——
“那是自然,当今陛下可是明君,哪会朝三暮四爱了景贵君又再爱上别的美男?景贵君知书达理更是才学渊博,早就听闻陛下有昭令男子读书的决策,景贵君若是凤君,那就是全天下的表率!”
说书先生感激地朝这名容貌出色的客官拱拱手,而现场已经有跟着母亲出来吃饭的男子开始落泪。
“陛下当真是千古明君啊!我也想读书也想进私塾!”
“我们男子就应当向着景贵君学习,将来也同女子一般可以辅佐君王!”
饭馆内沸腾起来,更是引来不少街道上路过的百姓进来询问一二,扶棠见好就收,放下竹帘的同时菜也上齐了。
景屿看着下方群情激昂的男子们,一时间神情微怔。
“姐姐,你方才说的,可是真话?”
扶棠勾勾唇角,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哦,我说了这么多句,你说的哪句?”
末了,她坏笑一声,意味深长道,“啊,我明白了,要让景贵君——做凤君这句话是吧?”
景屿抿唇,耳根子微红,看到周围并没有人了,他极其轻微地摇摇头,“是让男子也能读书这句。”
扶棠不正经的笑敛了去,她清清嗓子正色道,“嗯,自然,历朝历代男女皆是一番天地,所谓‘无才乃德’其实是愚昧之教,大型洗脑手段罢了。”
就像是现实世界里曾不让女人读书,不过是为了让她们永远无法觉醒,因为一旦读书明理就会发现——人人平等。
为了巩固另一方的权利地位,这种愚昧统治教育竟然实行了两千多年,现在这个位面虽是两相颠倒的女尊,但不让男人读书,除了持续实现一种全国pua外,并不利于经济发展。
只有无能的统治者,才会畏惧别人变强。
景屿赞许地看着她,温声道,“姐姐不仅是千古明君,而且很有底气。”
扶棠被他这眼神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弹了一下他光洁的脑门,“可少给我戴高帽子,话说,陈雪松为何不对你下手,我让你想,你可想明白了?”
景屿知道,扶棠这又是在考他世情能力,他略作思索后低声开口。
“第一,他与我同住昭容宫,低头不见抬头见。第二,他的本意便是要针对洛贵君与我无关。”
说完两点,他抬头看扶棠,似乎在问答得对不对。
扶棠拍拍他的脑袋,赞许后补充道,“第三,他面临失败后会和洛贵君决裂的情况,想要对你示好寻求庇护,你一旦知道他是为了你而冒险,便会从你这里讨得一个人情。”
景屿眼睛亮亮的,唇边勾起一抹笑,低头浅抿了一口茶水后轻声道,“姐姐说得对。”
扶棠托腮看着他这模样,又没忍住手痒,相当顺手地揉捏了一把他的脸,“哎,这么可爱,千万别醒来。”
景屿疑惑地看向她,“醒来?”
扶棠咳了一声后耸了耸肩,脸上的笑根本停不下来,却没再答这个话。
……
四日后,皇城城门守卫处。
秦怀心身着将服站在检查卫队的旁边,紧紧盯着进城商队的货物,但凡有可疑的,她都要亲自查过。
但快六个时辰过去,没有发现一支有问题的商队。
秦怀心的属下放行一支刚卸货查检的人马后,走过来禀报,“将军,还是没有,会不会不在今日?咱们这么大张旗鼓地查,可能已经打草惊蛇……”
秦怀心眉头紧锁,看了一眼逐渐暗沉的天色,摇头沉声道,“陛下说就是今明两日,城外的消息网都被拦断,运送的护卫不可能中途得令,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