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村村民送了花生过来,于是外村发生的事,家里这几个老的、留守的也都知道了。
莫朝夕和唐秋回来的时候,就见着地上散落着一堆的花生,还带着没搓干净的泥。花生从地里下来,倒是在溪边冲洗了下才送来的,但一般都是大概的泥洗了也就算了,带回来再洗。
平日里最爱折腾这些东西的莫爷爷、莫奶奶这会儿一动没动,跟唐秋外公一起坐在厅中,就那么守着人。
至于唐夏,是个叛徒,这气氛,见他们视线扫过来,干脆就低下了头,一幅看不见听不见的模样。
莫爷爷和莫外公扫了回来的两人一眼,明显他们之间互相关系很紧张的样子。于是一人一个,分别就把人领走了。
莫朝夕这边。
莫爷爷对很了解,他其实连一个眼风都不用,就知道他做好了要外出的打算。
“我不同意!”
一向笑嘻嘻,非常和蔼的莫爷爷沉着脸,将回来后的莫朝夕叫到一边的房间里,不用莫朝夕张嘴,他早就洞悉一切,开口就是不同意。
“我们需要出去一趟。”莫朝夕倒是也没生气,反而是坐到了一边,跟莫爷爷理性探讨。要知道,在路上跟唐秋说的时候,唐秋虽然没明着敢对,但也不答应,何况是莫爷爷这个亲爷爷呢?!
莫家向来民主,别看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好像家里管事的都是莫朝夕,但真的遇上大事,莫爷爷的主意反而是很重要的一个。就像当初莫朝夕决定卖公司股份来溪山村种地这事,也是莫爷爷一锤定音,直接就商定下来的。
需要出去一趟,莫爷爷何尝不知道?
只是莫爷爷不能答应:“外头的灾难究竟怎么样,我们都不知道。也许你爸妈就回不来了。朝夕,我不能没了儿子儿媳,又没了孙子。”
“煽什么情?”
莫朝夕一幅见鬼的表情,“好像你在乎咱们莫家香火似地。”
莫爷爷顿时收起感伤来,觉得一腔深情喂了狗,还不如干脆点说:“外头风雨未卜,我不希望你去。我教你做事不能感情用事,但这会儿我做不到,所以我明确告诉你,理智上你应该去,但感情上,我不希望你去。”
莫朝夕说:“那我们来谈谈理智。”
“我必须去。不说别的,你和奶奶来的时候就一人一个小皮箱,我也没带什么回来,我们缺的东西太多了。靠着这个小村子,以后吃喝也许是有了,但万一天气一直恶劣呢?就算往好了想,吃喝不愁,但穿的用的呢?”
“这个夏天,暴晒、暴雨,按照这个逻辑来推算,冬天会不会是极寒?我们这本来就没几天的秋天,那么漫长的冬天,我们怎么扛过去?”
“爷爷,如今刚发生灾难,外面也许还能收罗到一些东西,等到以后说不定就晚了。我宁可现在冒险一点,也不想以后拿命去人家手里抢。”
这些莫爷爷何尝不知道?!要是环境一直差下去,这些物资势必需要从有的人手里抢夺,到时候的世道,抢夺与被抢夺,那就是生生断人生死的事。想想比起这些来,莫朝夕现在出去收罗,反而是最能面对自己良心的方式。
“更重要的是。”
莫朝夕偏头望向窗外,其实窗外暴雨如注,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他说,“爷爷,我爸妈就算了,他们是自己任性跑出去了,就算有什么,也怨不得谁!当然话不能这么说,我希望他们能平安回来,但你说我对他们这样的行为没有怨言,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周九川,他从我这里离开的,就一定要回来我这里!”
“爷爷,我不可能不去找周九川!”
莫爸莫妈其实算是莫家最特别的存在,他们两人都术业有成,算是行业大佬了,但是对莫朝夕这唯一的儿子实在算不上关心。
小时候还发生过,送才上小学一年的莫朝夕去另一个省上学的时候,晚上完了去接的事。小莫朝夕足足走了2个多小时,从城里走到郊外田野上,5点放学的夏天,愣是走到了天黑。还是遇到好心的归家的农夫给送回城里,小莫朝夕才找到回家的路,回的家。
小莫朝夕到家的时候,莫爸看到还笑笑说:“哎呀,我忘记了。”
所以其实莫朝夕对他们的感情不深,只是父母而已,对爷爷奶奶的感情反而更深。寻常在莫家,跟莫爸莫妈能谈大事,新闻啊、世界局势啊,行业发展啊,就是不能谈私情。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莫爷爷摸了摸他脑袋说:“我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许是自己儿子儿媳的对他童年的亏欠,让他特别重感情。就像是周九川,就像是唐秋。莫爷爷不知道是不是好事,但人有牵绊,他放心一些。
莫朝夕没有甩开莫爷爷的手,反而伸手拉住他说:“我会回来的。”
他们这边谈得很顺利,很快就出来了,莫爷爷也恢复了,招呼莫奶奶研究花生的百种吃法。唐秋那边却是迟迟没有进展,只是相顾无言罢了。
外公叹了口气,总算起了个话头说:“你也要去外头吗?”
唐秋摇了摇头说:“还没想好。”
他们家流落在外的人不少,不说唐爸唐妈,还有舅舅一家4个,小姨一家4个,听到世界末日的噩耗,外公最担心的还是他们。但是让唐秋出去找,外公也舍不得。万一呢?不说他就剩2个外孙的问题,或者说他没了一个外孙,外公都觉得自己接受不了。
又是相顾无言一阵。
外公拍了拍唐秋肩膀说:“没关系,你想怎么做都行。你一向独立,知道自己要什么,这次也一样,你自己拿主意。”
唐秋点了点头,这边也就散了。
等他这边跟着外公出来的时候,发现莫爷爷莫奶奶就坐在门口,清洗挑拣花生,唐夏被支使着不停接暴雨换盆,那接水的速度竟然比水龙头都快,洗起来可以说是非常舒服了。
他四下张望了下,莫朝夕却是不在。
“找那朝夕呢?”周奶奶看他那样,随口问了声,然后说,“朝夕去看卡车了,估计看完了,还要去找村长,说说村里的小子是不是跟着一起出去看看外头状况的事情。”
莫爷爷说:“我听说小唐你爸妈还在江城,到时候你跟朝夕一起去,你们两个一起到江城,到时候你接上你爸妈,跟村里的小子一起回来,安全不少。村里不少人家里人都在江城,肯定要去的。
“姚老哥,你就放心吧。”
听说一群人跟着一起去,外公当然放心很多。只是小儿子、小女儿两家人都生死未卜,他也实在笑不出来,只是勉强笑了下点点头说是:“放心的。”
唐秋撑过去,蹲到唐奶奶身边,状似随口问问:“学长要去省城吗?”
“他不止去省城了,说不定还要去北方。周九川不是去北方了吗?不亲自去看看,他不放心的。”莫爷爷一幅完全不担心的样子,“那小子身手好得很,也有几分聪明,你放心吧。”
唐秋……一点都不放心。
几人一边搓洗花生,一边说着话,就见着莫朝夕数顺着台阶往上回来了。
唐秋一抬眼,正对上莫朝夕的视线。莫朝夕笑了笑说:“村里有四五个人要一起去江城的,唐秋你也一起吧,刚好可以一起找找你爸妈。”他凑过来说。“一会儿晚上我把能收集物资的清单给你列一个,你看着收。”
这意思,很明白了,不会跟他一起留在江城!
唐夏也想去,但是被莫朝夕制止了:“村里分了50多个逃难来的人,家里就三个老人我不放心。你平常警惕着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说到这个点,莫朝夕望向唐秋说,“其实最好唐秋你也留在家里,你跟你哥还能轮换着警惕,做事有个商量。”
唐秋说:“我要去江城。”
就知道他要这么说,莫朝夕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头答应了。这些事都定好了,他也心里的大石落下了,凑过去问:“这么多花生,都洗出来,吃得完吗?”
往日里会积极回答他的唐秋,却是闷头搓洗花生,没回答。
外公刚好将一簸箕花生转移到里头去,回来正好听到他的问话,见唐秋没回,还以为他没听着,自己主动接过话介绍说:“一会儿给你们煮点花生吃。这会儿的花生煮着吃最好吃。外壳内侧还带着点软乎,煮一煮就能让花生保证最多的水分,这样的煮花生吃起来最好吃。用手指拧开,都有汁水出来。”
“对了,你们要出去,我马上给你们来点炒花生米吧,路上能配着点随便什么干粮吃,也挺好的。最好给你们再发点馒头,炒花生米我放点辣椒什么的,你们夹着馒头吃,这样就不干了,挺好的。”
“唐秋啊,你去看看梨子罐头,给小莫弄一缸出来,他路上带着,要是没水什么的,也能替代。梨子罐头又不甜,刚刚好,解渴还能补充糖分,就算遇到事儿也能抗住。”
这么一盘算,也不知道莫朝夕要出去几天,需要准备的东西还挺多。
马上外公就不跟着花生这折腾了,让唐夏负责剥壳,他一会儿直接炒花生米。自己马上去厨房了,准备发馒头的米,想了想又探头出来说:“小莫啊,家里还有腊肉,我给你做了腊肉酱吧,也适合能在馒头里吃。你们车上吃方便。对了,唐夏你去把之前回来剩下的泡面什么的,也都拿出来,让他们也带上。”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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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