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死里打?也看看你们配不配!”这时,大斧才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捋了捋稍微凌乱的发丝,理都没理这些东西,转身径直朝南锦跑去。
到她跟前时立即又半跪在她跟前,“小姐,这些冒犯你的东西,如何处置?”
说这话时,大斧还瞪了秋氏母女一眼。
那眼神,有杀气。
秋氏母女忍不住一抖,沈秀更是往后退了一大步,这王都的人,出手便是非死即伤吗?
秋氏咽了一口唾沫,朝央府的大丫环看去,只见那大丫环已然是衣衫不整,浑身都挂了彩。
她站在原地,还捂着被扇肿的脸,瞪着眼却不敢再胡说八道。
南锦没瞧那些人,倒是低着头多看了大斧几眼,问道,“老夫人可还好?”
大斧没料到她会突然这样问,愣了一下,点点头,“老夫人安康。”
南锦点点头,“便好。”
话落间,她往前迈了两步,今日的阳光格外耀眼,在南锦身上,绚丽异常。
她的身后是开的艳丽的腊梅,空中混着几丝幽幽梅香。
那狐狸眼微微一挑间,便落在了央家大丫环的身上,“打包扔回央府去,顺带支棱他们一声,自己养的狗出来乱咬人,这次……只是打一顿,下次,就是杀了炖汤了。”
墨色窝在她怀里,全程看戏。
少女的声音很淡,带着几丝不可悖逆的冷冽,那央府大丫环纵是心中怒意滔天,此刻有大斧在那儿压着,她也不敢发作。
鬼知道……苏南锦身边怎么会突然多了个这么厉害的打手!
她,可不单单是会武功这么简单!
那大斧还真是个听话的,二话不说,飞奔过去,手一伸,跟拎鸡崽子似的,将大丫环提起了起来。
直接倒扛着要往外扔。
走到院门口时,还不忘回头问南锦一句,“小姐,羊奶不好装,直接扛头母羊回来行不行?”
南锦,“可。”
得到她的允许,大斧立马屁颠儿颠儿的跑了。
现在的南锦小姐……唔,可比当初瞧着顺眼多了,以前是个啥?没有主见的怂包子,呆花瓶。
这‘死而复生’一次,可凶多了,老夫人若是见了,想来心头也定然是欣慰的。
直到大斧真将央府的人全都扔出去后,秋氏母女才松了一口气,好歹,那武力值没直接冲着她们来。
这口气还没落到肚子里,南锦就冲她们笑起来了。
她明明笑的极好看,可秋氏母女却是忍不住心头发毛,南锦红唇一扬,“知道‘识趣’两个字怎么写了?”
沈秀抱着秋氏的胳膊,想骂她又不敢。
央府的人都被打跑了,她们的底气都少了大半。
秋氏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她强行冷静下来,端着手,勾勾的盯着南锦,“你难道还想将我们也打出去不成?”
“我可是沈王亲娘,是大王答应将我接回的!”
“你一个妾……”说到这里,她话音又一顿,终于不敢直接说南锦是妾室了。
南锦似乎压根儿就没听她废话,只是一个眼神刀去,秋氏便咬了咬牙,不敢给她真惹毛了。
“沈王的墓在王陵旁边,你自己的儿子,不去瞧瞧?”
她突来的这句话,把秋氏给问懵了。
她那天打雷劈忤逆不孝的儿子,死了就死了,有啥去看的?
活着的时候连娘都不要,还把她们撵去穷乡僻壤受尽苦难,好不容易熬到他死了,她带着女儿回来享受荣华富贵就是了,还要去给他烧香?
心头这样想,她却是突然一声哭了出来,“我那可怜的庭臻儿啊,为娘都还没能见到你最后一面,就……你可真是狠心啊……”
哭着哭着,干脆坐在了地上,堪堪道,“我真是可怜啊,命苦啊……”
本来就苍老的脸,这一哭起来那叫个沟壑纵横,难看的像老妇撒泼。
南锦,“有这力气,留着去他坟上哭。”
秋氏,“?”
“嬷嬷,沈老夫人思儿心切,你且将她们母女送去沈王坟处,好好哭个够。”南锦直接说道。
老嬷嬷,“啊?是,南锦小姐。”
她原本只是过来送几个人而已,没想到还领了趟差事。
“婵儿,你随我去趟东街。”南锦吩咐完,径直出了院。
婵儿赶紧跟了上去。
直到走出沈王府,她才问道,“小姐,您这是何意?”
那秋氏母女,哭完了坟,不还得回沈王府吗?
南锦步子一顿,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出来,“你去找些爱看热闹的人,围观秋氏哭坟。”
婵儿完全懵了,看不懂她的意思。
南锦道,“只管照我说的做便是。”
婵儿便也不好多问,接过钱袋子,麻溜的走开了。
南锦抱着墨色,唇角笑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眼底森冷的冰。
“小祖宗,你可真会挖坑。”龙霸天在她的识海中说道,“那秋氏母女,穿的那般华丽无比,跑去哭坟,落在世人眼中,可太假惺惺了。”
“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是冲着荣华来的啊?”
更何况,她还故意找了人去围观。
那秋氏怕还不得不卖力表演一番呢。
这叫啥?打仗之前,先搞舆论战!小祖宗渡了那么多次劫,可是深谙此道的。
秋氏母女虽有央家做靠山,到底人生地不熟,又遇见了小祖宗这么个阴茬儿,这还没嚣张起来,就先给挖个大坑跳了。
人类刻进dna里的性子,就是爱八卦,听八卦,传八卦。
说到底,秋氏的过去实在不光彩,这王都里,多多少少也是有人知道的,穿成那样去哭坟,王都人一人一口唾沫就够她们喝一壶的了。
“不动刀子,不动拳头,虾仁猪心呐!”
龙霸天拍着翅膀叫好。
南锦却没理它,那秋氏母女,她暂时还不得大动,这不,背后还有姬怀南那老阴逼盯着呢。
若她现在就完全占下了沈王府,姬怀南还能让她独吞了不成?
央家自以为聪明的送回来秋氏母女,却不知道,隐隐之间,已经成了南锦的暗棋。
在她的力量还没恢复之前,她自然要以凡人的手段,一步一步走向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