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立即命了马夫赶了上去。
“哧……”马车横在南锦跟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戚妘掀着车帘，四下张望一番，确认没人，她的脸上挂起了假笑，直勾勾的盯着南锦，“南锦，你虽不是我亲生，我却待你胜过亲生。”
“从小，你便和苏阮同吃同住，就连你想嫁沈王，也是我费尽了心思才让你如了愿，你说，我这个做娘的，没亏待过你吧？”
“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记恩的好孩子，看来果然没看错。”
南锦，“是呢。”
戚妘一听这话心里就舒坦多了，这小贱人最近虽是叛逆的很，好歹表面上还愿意装一装。
她顺势说道，“那沈王府的家产……”
她虽然巴不得苏南锦死了，好彻底将她的灵源根挖过来给苏阮。
但是比起沈王府的家产，她的灵源根好像又算不得什么。
毕竟……要培养一个大元灵师，是需要砸钱的。
砸很多钱！
单单是他们苏家的底蕴，要想砸出一个极品的大元灵师，那还差的远。
若是能得到沈王府的家产，哪怕只是一半……苏阮未来的元灵师之路必然是一帆风顺。
南锦挑唇一笑，“那就要看大娘是不是聪明人了。”
苏正坐在马车里，怎么瞧都觉得南锦的眼神不对头。
那双狐狸眼里，暗藏的光是……算计。
他在朝当了这么多年的官，什么样的老狐狸没遇见过，一个小妮子还能藏住心思不成？
他正要开口，戚妘却一把按住了他的手，她继续笑着冲南锦道，“我们锦儿这嫁了人之后，真是变了好多。”
南锦，“王宫里四处都是耳朵，大娘，废话有必要说吗？”
没用的时候喊人家小贱人，有用的时候叫人家锦儿，川剧变脸都不带这样的。
戚妘一愣，也不装了，她坐直了身子，撩着车帘，“就当是一桩交易，你想要什么？”
那沈王府的家产，这小贱人总不会平白无故的给他们。
南锦低头呵呵一声，“我要一个后盾。”
话落，她又抬起头来，这一次，那狐狸眸里，是浓暗的黑。
“我要你苏家上下，都乖乖听话，供我驱使。”
戚妘和苏正齐齐脸黑，她疯了，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在苏家当了十几年的狗，这会儿竟想翻身做主了？
苏正笑了，嘲讽她不自量力。
“连沈王府的丁点油水都没见着，你倒是先把算盘打响起来了。”
南锦，“爱干不干。”
她可不是求他们。
“就算是哪天我争失败了，自然也要拉着全家一起下地狱。”她嫣然浅笑着，“自古以来，这家族荣辱，皆系在家中每个人身上，我若不好过，尔等自然也别想独善其身。”
她的声音明明很淡，却像刀子一样剐人。
压根儿就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你敢！”苏正刚按捺下去的怒意，又噌的一下蹿了起来。
南锦不为所动，“今儿我能拉着你们一起给贵妃洗脚，自然能拉着你们一起嗝屁。”
“你若是想看看我有没有那个本事，就洗干净脖子等着。”
夜风中，她衣发被扯的飞扬。
浑身上下都透着——不好惹。
少女站在原处，小小的一个人，却硬的跟钉板似的。
有那么一瞬间，愣是叫人不敢小觑。
戚妘都在怀疑，是不是被雷劈了一遭，把她那狗脑子给劈精明了？
仔细想想她的话，并不是没道理。
苏南锦现在就是个疯批，谁知道她疯起来还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稍不注意……他们苏家都要跟着完蛋。
一时间，苏正和戚妘都愣的说不出话来。
而南锦压根儿就不跟他们废话，直接转了身，“我只给你们倒数三声的考虑机会，服我，苏家以后走的是扶摇直上，逆我，地狱敞开欢迎你。”
“三……”
“二……”
“……”
此时，苏正和戚妘都看着她的背影，那马夫更是忍不住浑身发凉。
她的身后是一片黑暗，她向黑暗走着，好似要与其融为一体。
一时间，竟分不出黑暗是她，还是她是黑暗。
待到南锦喊出‘一’时，好似时空都跟着静止了。
她扭头看了一眼苏正夫妇。
“瞧来，你们是要选下地……”
‘狱’字还没出口，就听得原本怒火直冒的苏正说道，“只要你有那个能力，苏家不为难你，还会尽力支援你。”
“老爷？”戚妘诧异的看着他，这是被苏南锦吓住了？
苏正看起来冷静了不少，他又说道，“只要是你不过分的要求，苏家皆可答应。”
南锦，“孺子可教。”
苏正怕是怎么也想不到，他在这夜做出的选择，苏家祖坟的青烟都得感谢他。
待南锦离开后，戚妘才拉住苏正的袖子道，“老爷，真被那小蹄子给唬住了？”
苏正没有回她，只是看着南锦消失的方向兀自发呆。
不知怎么的，看着现在的苏南锦，他莫名想起了那个女人。
“好生待锦儿，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接她。”
她曾经说过的话，在今夜无比清晰的回荡在他的耳边。
这么多年，他都快要忘记那个女人的模样了……甚至连苏南锦，他都要抛弃了。
因着这些年来，那个女人音讯全无，他便也忘记了对她的承诺。
今夜突然想起来，竟是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寒颤。
“老爷！”戚妘一连叫了他好几声，苏正才回过神来。
“照我说的做。”苏正收回目光来，不知怎的，心头一时间竟有些发慌。
戚妘见他脸色有些发白，哼了一声，“你当了这么多年官，啥事没见过，竟被一个小蹄子唬住，也是见了鬼了。”
“得得得，我听你的，给她好生伺候着，这下总满意了吧？”
苏正没有理她。
戚妘无趣的坐在了一旁，还嘟囔着，“就盼她是个知道感恩的，真成事了，把沈王府的家产分给我们。”
“咱家阮儿又来信了，她即将突破一个大境界，需要一百瓶灵汁，怕是我们家里一半的金银，都不够买那灵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