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大王如此钟爱于她,才华与美貌并存的女人,谁又不爱?
她和央雪,就是穷极一生也难望其项背。
这个将她们远远甩在身后的大姐姐,她们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啊。
央雨嘟囔了半天,屏风里的人也未理她一眼。
央雨只觉无趣,她尴尬的低着头,玩弄着衣服上的流苏,“大姐姐,这世上那么多女子,大王从来都不多看一眼,可这次……苏南锦那个贱人弄脏了您送给大王的牡丹衣,大王没当场杀了她就算了,还给了她五天机会。”
“那天在沈王灵堂,您是没瞧见,苏南锦不止胆大包天的摸了大王的手,还娇娇弱弱的跌入大王的怀里……”
“那手段,简直和当初她勾引沈王如出一辙。”
“可惜沈王,年纪轻轻却是被雷劈死了……更可怜雪姐姐新婚就送了命……”
她长叹一口气,又捏紧了拳头,“无论如何,苏南锦那个贱人就该死!千刀万剐都不足为过!”
她咬牙切齿,流苏都被扯的变了形。
终于,听得屏风里有了点动静。
那雪白的玉足轻动,水晶做的帘子微微一掀,入眼便是那让人震惊的美貌。
央雨抬起头,嘴里的话都像是被冻住了。
跟前的人,不施粉黛,也美的那般妖冶艳丽。
好似上苍造人的时候,特意在她身上花了数不尽的时间来精雕细刻。
而她们顶多算是老天造人的时候甩出来的泥点子而已。
她满头青丝随意的披散着,只有一朵大白牡丹做修饰,明明那么朴素,却又说不出的华美。
“大姐姐。”
央雨立即跪了端正,恭恭敬敬的叫了她一声。
央馥熹眉眼微低,瞥了她一眼,樱唇微动,“你叫本宫什么?”
央雨心中一抖,立即改口道,“贵妃娘娘。”
她双颊绯红,是身份地位差别带来的羞耻。
“嫡庶有别,君臣有矩,没有下次再犯的机会,懂了?”
她始终只是睥着她,高高在上的好似与央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央雨本该恼怒的,可看见她的时候,便不由得觉得,大姐姐说什么都是对的。
谁叫她又美又厉害……她这个央家庶出的女儿,哪里有资格逆她的意。
“是,贵妃娘娘,臣女记住了。”骄傲如央雨,此刻也低下头去,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冲她行了个大礼。
央馥熹没有多看她,赤着足径直从央雨身边走过。
身后的宫女们立即跟了上去。
她们携来藕粉色的华裙,央馥熹却是摇了摇手,“见一个将死之人,还需本宫特意打扮吗?”
央馥熹话落,领头的女官立即跪到跟前回话,“娘娘,外面凉,昨儿陛下新送来了一件狐毛氅,您若穿了,陛下定然是极开心的。”
央馥熹长睫微垂,只冷冷的道了一个字,“可。”
“今儿早,苏家那边想买通内官,让苏南锦那厮替娘娘洗脚,求得娘娘原谅。”女官一边替她穿狐毛氅,一边小声在央馥熹耳边说道,“那内官奴婢已经处理了,在娘娘身边,还能为金钱所动的狗,留着也是祸患。”
央馥熹没什么表情,“本宫不喜血和死人,扔远点。”
女官道,“奴婢办事,娘娘放心。”
央雨还跪在地上,心头忍不住有些发毛。
以往她也偶尔来这熹粹宫的,那个时候大姐姐也没这么冷啊……
怎的,一段时间未见,她也好似变了。
央雨原本还想将在黑风山所遇之事跟她说说的,现下这种情况,她也不敢开口了。
不管怎样,先将苏南锦那贱人的事搞完了再说。
王都出现了个符咒大师,这是大事,怎么着也是要告诉大姐姐的。
……
早晨时还有阳光,到了天色大亮时,那光却是被厚厚的云层完全遮掩了。
起了风,吹的王宫里的树沙沙作响。
冷风从脖子里往里灌,刺人。
南锦掀开一角轿帘,看着诺大无比的王宫。
青砖绿瓦,亭台阁谢,山水花鸟,宫殿幢幢,气派非凡。
比起亮瞎眼的沈王府,这王宫倒是庄重的多。
侍卫们抬着轿子,七拐八绕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才在一处宫殿前停了下来。
不太起眼的一处宫殿。
凉飕飕的,大门敞开,里面是袭人的冷风,合着一股子腐朽之味。
“苏侧妃,请。”汪止亲自替她打了轿帘。
南锦身上伤势还未好,半步踏出轿子,她顿时觉得脚下一凉,一股子说不清的寒意从脚底板往身体里蹿。
“公公,这是作甚?杀人灭口?”
南锦一把抓住汪止的衣袖,“总要让我死个明白?”
汪止下意识就往回扯自己的衣袖,“苏侧妃……您……”
话没说完,就听得里面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孤要杀你,犯不着偷偷摸摸。”
南锦眉头微蹙,她的目光迅速扫向宫殿里。
“苏南锦,你过来。”
那声音,是姬怀南的。
南锦几乎是拎着汪止进去的。
汪止可怜巴巴的缩成一团,觉得自己好像个随时会被扔出去垫脚石。
宫殿里漆黑一片,在南锦进去的时候,才亮起了一盏微烛。
那尊贵的大王,便坐在案几边,案几上散落着一堆竹简。
屋里有酒气,很重。
“苏南锦。”他叫她的名字,没有半分温度。
南锦站在大门处,在第一时间将里面的情况尽收眼底。
“孤王让汪止带你过来,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南锦,“嗯?”
姬怀南手指间擒着一盏酒杯,酒杯微倾,从里面流淌出血红色的琼浆。
他抬头,看着少女微冷的容颜,“殿卿,到底是谁。”
南锦,“……”
这货执着于殿卿作甚?咋的,还想啃殿卿两口啊?
那可是她的殿卿好吗!
南锦揉了揉太阳穴,“大王,这人跟你有仇?”
姬怀南怔了一下,忽然有些想笑,仅仅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人,却是他心头深深的一根刺。
拔不掉,抽不出。
“是孤王在问你。”
他声音冷了几分。
南锦则直勾勾的盯着他,几日不见,他的气色越发的不好了,嗯,肩上那只小可爱,可壮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