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
随着阮软的小腹逐渐凸显出来时,她人也开始逐渐消瘦下去。
可十分奇异的,本该虚弱苍白的人,在这种时候反倒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束。
娇弱的美人一天比一天的艳丽,一天比一天的惑人。
所有医者都心知肚明,这些模样,不过是表象而已。
哪怕有着他们各种的方案进行滋补,可最大的问题还是出现在蓝星星核身上。
一个低等碳基生物,完全没有那个资格毫发无伤的孕育出一个世界的意志化身。
而王后现在的情况,正如绚烂的玫瑰花苞一般,当它盛开到极致,最为夺目耀眼的时候,就会开始迎接衰败。
“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
确认王后已经服下药物安眠后,女医们退出寝殿。
也是在确认阮软听不到的地方,领头的女医方才压低了声音。
她垂着眉眼,让人看不清面上的表情。
“谁去禀告王?”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帝国在蓝星的布置,这些人基本都心里有数。
若是只想要侵占蓝星的话,在帝国全力出手下,之前的时间绰绰有余,可若是换成彻底毁灭蓝星的布置……
按照平常情况算起,以他们的医术,将胎儿损害母体的时间拖延到两个月,有手就行。
可王后这一胎,那是正常情况吗?
这才一个月不到啊,哪怕是借助了王的精神力,也已经隐隐有些压制不住了。
怎么办……
众人面面相觑之下……
“我去吧。”
那个领头的医女站了出来。
她嘴角带着一抹十分温润的笑意。
也是在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这个医女的瞳色,竟然是十分少见的赤金色。
“好好好!那就麻烦您了!”
“多亏了您啊!”
……
大量的赞美之语被吐露出来,那医女却没有丝毫的得意忘形。
她抿着唇角,模样笑眯眯的,看着就让人想要亲近。
“都,交给我吧……”
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危险笑意自温柔中升腾,再度看向她时,依旧是那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
这个消息被传过来的时候,汉爵廷正用红笔圈出蓝星地图的某处。
看似不经意的视线在那张图纸上转了一圈,医女面色镇定。
“王,王后那边,已经要压制不住了。”
嗯?
笔停住了。
汉爵廷缓缓闭了闭眸子。
一群废物!
这么多时间连区区一个蓝星土著都不能够彻底驯化!
既然这样……
“退下。”
看似没有任何波动的就想要将这个医女喝退,但……
汉爵廷突然一顿。
“慢。”
笃定的声响之下,那医女也随之停下,她像是十分惶恐的站在远处,静静等着汉爵廷的言语。
这模样……
汉爵廷细细看了看这女人的身型,最后还是掐灭了脑海里突然闪过的一线灵光。
不可能。
他敛下了眉眼。
“无事,退下吧。”
“是。”
恭恭敬敬的行礼后退下,那医女脸上的惶恐几乎是在低头的瞬间就消失不见。
她轻轻的,慢慢的,一点点一点点的走出了这里。
脑海里,不断又重新加深了一遍之前自己所见到的东西。
诶呀……
没想到,这次好像还有意外收获?
……
阮软醒来的时候,汉爵廷正坐在床边。
他就那么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目光专注到让阮软本能将手覆盖上了自己的小腹。
在那里,有着她支线任务的积分!
“阿软,你不信我?”
将这个小动作看在眼中,汉爵廷脸色当场更加难看了一分。
就对这个存在那么关注吗?
就对他的信任那么薄弱吗?
“没有没有,我现在只是……一个身为母亲的本能反应。”
阮软被这么一说,当下反应了过来。
她将手从中自己的小腹上移开,神色和做错事情被逮住的小孩子没有任何差别。
汉爵廷都快要气笑了。
可……
想到自己这次来的目的,他又十分诡异的心态平和了下来。
“阿软。”
这位王这么说着。
“你就真的这么这么喜欢这个将会夺走你生命的孩子吗?”
“你就真的不能够为我想想吗?”
“你就真的,舍得留下我一个人吗?”
这些话问出来的时候,汉爵廷都已经有点分不清自己到底想要听到什么回答了。
是想要她对自己心软,还是承认她心中也是有着自己的位置?
但不论是哪种回答,汉爵廷觉得都不会比现在阮软眼底的淡漠更加伤人。
“我爱这个孩子。”
阮软的话语有多么的坚定,汉爵廷就觉得自己被扎的有多痛。
你看……
她真的一点点都没有将自己放在心底过……
“……阿软,你有心吗?”
汉爵廷看着像是被自己这个问题给问的一愣的阮软,根本没有等她回答。
他自嘲一笑,神情逐渐转为了一种古怪的温柔。
“阿软,你知道的吧?这个孩子诞生的时候,就是你死去的时候。”
不明白汉爵廷在这个时候说这话有什么用意,阮软皱了皱眉。
她从汉爵廷的反应中,已经隐隐品出了点不对。
“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
汉爵廷没有正面回答这个话题。
他只是俯下身,伸手轻轻整理了下阮软有些散乱的发丝。
“阿软,我只是想要用蓝星,作为你葬礼上最为璀璨的烟花。”
什么意思?
烟花?
蓝星?
这两个是能够联合起来的词汇?
阮软第一时间根本都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直到……
她看进了汉爵廷的眼底。
深深压抑着的疯狂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即便是现在,她都不由得浑身一顿。
他是在说真的。
这个疯子要用蓝星为自己陪葬!
似乎是被阮软的模样取悦到了,汉爵廷压低着声音,笑意根本止不住的流露。
“你疯了吗?那是一个星球!”
阮软忍不住了。
“疯?我早就疯了,在你想要抛下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
像是濒死的信徒一般,汉爵廷吻上了阮软的唇角。
“阿软,告诉我,你想要孩子,还是想要一个盛大的烟花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