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条密道所通往之处,便是钱家的镖局后院。
将整个谱松镇封锁,就算方翠在镖局有帮手也未必能顺利逃得出去。
可是到了晚上的时候,镖局却无缘无故起火了。
夜晚在镖局守夜的人是钱二德与钱三力,为了保护货物,两人带着伙计一起灭火,差点被烧死。
这场大火,钱财丢失了不少,货物也全部损坏。
按照村子里人的话来讲,钱家最近还真是不顺,简直是霉运连连,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年得来的报应。
直到沈宴之从城里调来了消防员,这场火才被彻底的扑灭。
镖局是保了下来,损失却足以让钱家掉一层皮。
沈宴之和其他的探员在现场勘察,争取找到起火点,弄清楚起火的原因。
白羽笙没有去,而是等待着小铃铛的苏醒。
半夜,小铃铛终于醒了。他一醒来,就紧张的抱住了白羽笙的胳膊,瞪大了双眼询问着白羽笙,试图寻到一点点转机:“白姐姐,人呢?人是不是跑了?”
“方翠跑了,你不用着急了。”
“真的跑了?对不起,我们几个人真的没想到会把事情弄成这样……”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不要自责了。方翠事先有准备再先,千防万防也是防不住的。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头痛不痛?”
“不痛了。”
“还记不记得昏迷之前发生过什么?”白羽笙迫切的询问着小铃铛,希望他能记得些什么。
“我记得。”
“那你是什么时候晕倒的,还有印象吗?”
“方翠的情绪一直很低落且不稳定,甚至是在哭,哭得让人心烦,我和其他的两个探员在屋子里守得那叫一个心烦气躁。其他的两个探员坐在桌旁有些打瞌睡,只有我坐在床边,我看她是睡着了的,我便靠在床边眯了一下,结果……就没醒过来。如果推算的话,那个时候应该是下午三点多,不到四点。”
总而言之,谁都不会想到方翠能从衣柜里面的暗道从地下钻出去。
原来,方翠三四点钟的时候就已经钻出去了……假设钱家的人帮助她里应外合的话,那就会更快。
“小铃铛,这期间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值得你注意的吗?”
“没有了,我就是觉得这个女人挺烦的,一直在哭,一直都在委屈。要说注意的事……我觉得她身上的味道比较特别,淡淡的花香,但是很钻人的鼻子。”
“香味儿,我之前见她的时候怎么没闻到有香味?”
“在你和探长离开以后,她特意换了一件衣裳。白姐姐,你说会不会是那种香气作祟呢?”
“不好说。香料一般都是植物提取,虽然没有迷香的效果那么明显,但辅助作用还是有的,先让你们精神变得萎靡,然后昏昏沉沉,放松警惕,最后再用迷香,让你们彻底昏迷,这也是有可能的。”
“白姐姐,探长不会怪我吧?”小铃铛有些心慌的问。
“不会的,你若是恢复好了,便跟我去一个地方。”
“哪里?”
“去了就知道。”
白羽笙带着小铃铛,来到了钱大业暂且休息的房间。
钱大业不敢再睡自己的婚房了。
这深更半夜的,下人给她们引路的动静已经把睡得极浅的钱大业吵醒了。
“你们……你们这么晚了要干什么?我要去找我爹。”钱大业很畏惧陌生人,从床上蹦下来就要往外溜。
“大业,我们来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而已,你不用紧张的。而且我已经跟你爹打好招呼了,你爹说这些问题就只有聪明的大业能回答我。所以……”
“我爹真这么说的?”
“对啊。”白羽笙把钱大业唬得一愣一愣的,将她的话信以为真。
“那你想问什么,便赶紧问,别影响我睡觉。”
钱大业的言谈举止确实不像个大人。
白羽笙耐心的问钱大业,:“大业,你还记不记得见到的那具干尸是什么样的?”
钱大业一听到“干尸”两个字,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在往下掉,神色间全是无法消磨掉的恐惧。
“干尸就是干尸,像骷髅一样,你能不能不问我?”
“那到底是干尸还是骷髅呢?”
因为惧怕,钱大业不再说话,扣着自己的手指头,额间清晰可见是汗珠落下。
小铃铛直接问:“是白的,还是黑的?”
“黑的。”
钱大业口中的黑色,其实就是深色的意思。
看来还是干尸……
“大业,你可真勇敢。我还想要再问问你。你看我坐在这个床边,和那具干尸坐在这里的感觉相似吗?那具干尸是不是也和我的体型差不多?”
白羽笙规规矩矩的坐在了床边上后,刻意半靠在床框上,面带微笑的看着钱大业。
简直就是情景再现。
钱大业刚刚被白羽笙夸了勇敢,反倒是可以直面了。
他盯着白羽笙看了好久好久,指着她说:“就是这种感觉。那具干尸就是这样靠在这里的。我一把就把它打倒了,我勇敢吧?”
“大业真是太勇敢了。”白羽笙把自己随身携带的糖果分给了钱大业几颗。
“谢谢。”
钱大业没见过精致包装的糖果,捧在手里像是宝贝一样,一直放在手心里来回把玩着,没舍得吃。
钱大业已经完全卸下了防备。
早知道几颗糖果就能搞定,何必费那么多口舌。
乘胜追击,白羽笙又问钱大业道:“大业,你跟我说实话,你最近是不是总丢钱啊?”
“你怎么知道?”一提“丢钱”的字眼儿,钱大业立马严肃了起来,:“该不会是你偷的吧?”
“怎么会呢?我们是巡捕房的人,代表着正义。你可以把你的遭遇说给我听,我说不定可以帮帮你。”
“我爹总给我钱,我就都藏在我屋里的小钱匣子里,爹说那是给我取媳妇儿的钱,让我收好。我脑袋不好使,但查数查得明白,每回都少几块钱,十块少两块,七块少一块,有一次丢得最凶,我爹给我十几块钱全都没了。”
钱大业越说越生气。
要知道,几块钱可不是什么小数目。钱道有对待钱大业确实是偏爱至极。
“这件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白羽笙问。
“三四年了。”
白羽笙面含惊讶之色的看着钱大业,不可置信的确认:“你确定?这几年来一直有人偷你的钱。你都不吭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