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远远不够刺激,李君亭想要的,是她在牢中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将她无罪释放的快感。而你,虽然我这个正常人很不能理解你们的做法,但只要我们接着查下去,查得越细,李君亭就会越无辜,所以……我放弃调查。”沈宴之仿佛早已看穿了一切。
沈宴之不知道他们与巡捕房到底有何仇怨,但他心里清楚得很,周运这块“石头”,是李君亭给自己成功脱罪的障眼法。
周运开始保持沉默,下一步,就是摊牌。
他好似已经做足了要和整个巡捕房抗争到底得决心。
“你这么说,有证据吗?”周运的目光开始变得极具嘲讽的意味。
“你放心,到了我沈宴之这里,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才叫血本无归,想跟我玩儿,我能让你们彻底天旋地转,永无宁日。”
“你什么意思?”周运直勾勾的盯着沈宴之。
“你们精心策划好的结局是李君亭无罪释放,而我会为你们完美的艺术创作添上一笔,这一笔叫做……全军覆没。”
沈宴之从一开始就锁定了李君亭是凶手这件事,从未动摇。
听到此话的周运竟然笑了,而且彻底疲于伪装,光明正大的对沈宴之挑衅道:“就算你猜到了一切也没有用。你根本就定不了李君亭的罪名。在她自首的时候不能,在我出现了之后更加没机会了。”
沈宴之拍了拍周运的肩膀,心满意足的笑着说:“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和她在监狱里相见的。”
周运没有因沈宴之的狠话而方寸大乱。
相反的是,他很乐意接受沈宴之的宣战。
因为对于周运来说,根本不会有任何一个证据指向李君亭,将其定罪。
从审讯室里出来之后,沈宴之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全然不是在周运面前表现得那样放松自在,享受战果的样子。
“如果明天这个时候不能找到给李君亭定罪的关键证据,就得放人了。”白羽笙提醒他。
“我知道。”
“那你有把握找到钉死李君亭的证据吗?”
沈宴之薄唇轻抿,故作轻松:“不是还有你?”
“说实在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顶罪方式。不对……这都不应该叫做顶罪。”
“对于这两个人来说,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棋局。人是必须杀的,顶罪环节也是必须有的,他们在杀人行凶的同时还要肆无忌惮的享受着挑战整个巡捕房所得来的快感。我不知道策划者的心中有多么扭曲,但我只知道一件事,没人能从我沈宴之眼皮子底下耍花样。我就不相信李君亭没有留下任何破绽。”
白羽笙看得到沈宴之眼中那份坚守的正义,以及致力于将犯人绳之以法的决心。
“他们的关系,会是男女关系吗?”白羽笙不解的问。
“不会,很明显这是某种主次的关系。”
“那现在怎么办?”
“等孔武回来,如果能扒出来这两人的关系,对于案件本身会有一个质的飞跃。”
“周运说凶器是冰棍子,这也印证了我之前的猜想,两起受害人死法不同。无法完美复刻两起案子的真实原因是凶器已经不复存在。可是如果想要证实李君亭的杀夫之罪,凶器已经算是为数不多的切入点,若真是冰棍子的话,这条路就断了。”
白羽笙对于这个案子持着悲观的态度,最起码她不认为沈宴之有这个能力在短时间内将李君亭完美定罪。
沈宴之本该英俊潇洒的面庞一度迷雾笼罩,目光冷若寒霜却异常坚定的望着她:“你要相信我。如果连你都不相信我的话,我将寸步难行。”
“我当然相信你,你却说服不了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
“未必。”
如果李君亭被释放,意味着这个案子的结束,更代表着疑凶逍遥法外,巡捕房也会因此沦为笑话。
沈宴之的压力,实在不小……
白羽笙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法医室里,从冷库里将尸体取出来,翻来覆去的想要再去找些有用的线索。
中午的时候,孔武带着人风风火火回来了,手中拿着一叠资料。
看样子,并不是无果而归。
“探长,虽然咱们的人还是没有查到李君亭与周运两人之间的关联,但是按照您的吩咐,我们确实查到了夏津生和安平的关联。”
“说。”
“事情还要追溯到八年前,民国三年。那时候的夏津生还是个津海经济司司长手下的一个小小科长,主管出进口贸易。在他任职期间发生了一件大案。有一批来历不明的外国商人非法偷渡大烟入境,被当时还是巡捕房探长的安平与夏津生联手将这些人拿下。”
“这几个外国商人的身份不简单,是国外某个黑帮派的人。在夏津生和安平两人的共同努力下,揪出了当时的幕后黑手,并且歼灭了他们帮派隐藏在津海的一部分势力。那份歼灭名单总共三十个人。”
孔武递上了附带照片的资料,说:“李君亭原名叫赵芳,周运的原名叫刘文海,那场歼灭行动之后,他们生死不明。”
“也就是说这两个人是当时幸存下来的黑帮余孽?所以他们对夏津生和和安平,甚至是巡捕房都存在着相当大的敌意。”
“是的。不仅如此,李君亭现在确实有杀掉夏津生的动机。夏津生最近又再一次的开始着手调查此事。李君亭一是为了永远掩盖自己的身份。二是为了保下自己手上的生意。牺牲同伴,洗清自己的罪孽,换取来的是庞大的利益,也是对巡捕房最大的挑衅与敌意。所以探长,这个李君亭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她是精心策划着自己在这次案件中的全身而退。”
听完了孔武的详细汇报后,沈宴之心中暗喜,终于找到了他们两人之间那条联系的纽带。
与沈宴之猜测的基本没错,李君亭才是那个罪大恶极的幕后黑手。
“所以,探长,接下来咱们怎么做?”
“让咱们的人暗地里继续跟,李君亭手上的生意不会少,她现在很有可能是烟土生意的主要头目,一旦有线索立刻向我汇报。”
“明白了。”
如果能把大烟赶出津海,那绝对是造福百姓的大好事。曾有多少人曾被此荼毒,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兜兜转转,屡禁不止。
洋人对此一向持默许放任的态度,沈宴之也觉得自己没那么伟大,可以为此而重拳出击。
但既然事情摆在了眼前,就没有理由坐视不管。
法医办公室里。
小铃铛火急火燎的将这个好消息告知白羽笙。
白羽笙的态度却相对于平静柔和,坐在椅子上,仔细的观察着那根从夏津生一案的犯罪现场拿回来的拐杖。
“白姐姐,您一点都不高兴的吗?”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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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精心策划后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