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白羽笙的思路,沈宴之经过了仔细的分析思考后,说:“这么说来,确实有些奇怪。她的话前后颠倒了不止一次。先是杀了人跑到了巡捕房报案自首,再然后却让人去救救她的丈夫。反推一下,既然她不知道自己丈夫的死活,第一反应为什么不是送去医院而是来巡捕房呢?”
“只有一种可能性,这个女人是在装。表面想认罪,实际目的不得而知。”白羽笙觉得很奇怪。
“虽然有道理,可是咱们说的这些却又可以归结到她的精神问题上。”沈宴之眸光微漾,猜测道:“你说她会不会是人格分裂呢?”
“这……不太好说。可据我所知,人格分裂又称分离性身份障碍,顾名思义,各个身份之间并不能意识到其他身份的存在,只是在另一身份活动时,该身份感到好像失去了一段时间的存在。李君亭后来描述自己生活中的反常,倒是有些像人格分裂的症状。可是对于她丈夫死了这件事,如果是她身体里的另一人格所为的话,那她口中的昏迷持续了最少两天之久,很可能就是那个人格占领了她两天,这就未免太恐怖了些。”
“什么意思?”
“人格分为主次,有可能她的杀人魔人格才是主人格。又有可能她的主人格要被次人格所吞噬了。”
“还有一种可能。”沈宴之看向了白羽笙:“一切都是她装的,所以必须做精神鉴定。”
“那咱们先去现场,再去给她做精神鉴定?”
“走吧。”
几人出发,在车上的时候,白羽笙注意到了沈宴之的愁眉不展。
“你是认识这个李君亭吗?”她问。
“听过,不过对于她的丈夫夏津生还蛮熟悉的,见过几面。”
“夏津生?这个名字听起来好陌生。”
“他是津海经贸司的司长,一般津海的对外贸易往来,经商口岸的管理什么的都是他在管理。”
“他是听命于洋人的么?”
“其实也不算听命吧,不过津海属于租界,洋人们最先看中的就是资源和口岸,通商口岸打开,洋人也不会故意去找他的麻烦。”
说到底,不是洋人的走狗,也受制约于洋人。
“当然,不排除他死了之后洋人再扶持一个比夏津生更听话的。若真是如此,那就糟糕了。”
白羽笙上下打量着沈宴之:“还有你觉得糟糕的事?”
“那你以为你男人神通广大不成?”
“你和陆董事能把安德弄下来,扶持一个华裔上台当督察长,我觉得没什么是你办不到的。”说到了此处,沈宴之从白羽笙的话中听到了些许崇拜的意思。
“这年代,用不了权,那就只能用钱了。洋人之所以在津海设立租界,建立与他国通商口岸。其实就是为了榨干我们民族经济的血,从中为他们自己崛取更多的利益,百姓们自然没有反抗之力,但是我们这些国人一旦得了洋人的好处,对他们摇尾乞怜,那这个民族才真的完蛋了,经济侵略其实更加致命。”
听了这么多,白羽笙轻轻的叹了叹气,望向车窗外。
“你怎么了?”他察觉了她的异样,询问道。
“我真怕有一天你会成为洋人的靶子。”她转过头来,带着无助无奈的目光看着他。
“肯定不会的。”
人生本就是一个失去的过程,可白羽笙却总是觉得自己失去得比别人快了太多。
某种程度上来说,白羽笙根本看不清自己的未来。
按照李君亭的供述,他们已经到达了案发地。
周口河附近,潮湿阴凉,道路泥泞。又因为后面是一片森林的缘故,空气格外的清新,确实是个休闲养生的好地方。
河边有很多钓鱼的人,附近的民宿是专供这些前来旅游休闲人群的。
他们来了之后,很快将发生命案的民宅拉上了警戒线。
白羽笙和小铃铛已经准备好了,一边带着口罩,一边带着手套。
“要不你先别进去了,估计味道里面味道也好不到哪去。”白羽笙友善的提醒沈宴之。
“现在都这么宠我了吗?”
“你误会了,我是看不上你那副没出息的样子而已,开门吧。”
孔武打开了民宅的门,一股恶臭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
屋子的大厅里,一具尸体横躺在了血泊之中。
干涸的血已经印在了地砖上,蝇蚊乱飞,十分肮脏。
“确实是夏津生。”虽然死者面部有些变化,但沈宴之可以认定尸体的身份。
尸体的身材偏胖,但唯独腹部瘪了一块。
白羽笙上前一看,尸体的肚皮上有一条与蜈蚣神似,却比蜈蚣还要长的大疤。她伸手摸了摸,基本可以断定是医用针线缝合,而且缝合的时间就在这几天。
开膛破肚?
白羽笙不确定这是不是致命伤,还在寻找其他的伤口。
“白姐姐,你看这里,有个凹陷的伤口。”
小铃铛将尸体的头微微抬起,发现了一处接近于致命的伤口。
“局部头骨碎裂,这个重伤程度,很有可能是致命伤。”
紧接着,白羽笙将目光对准了尸体被缝上的腹部,以医学上最为专业的手法为尸体拆线。
这个缝针的手法,很可能是医生所为。
拉开肚皮来看,尸体的腹中,缺少了太多的器官。
气管切断,胃不见了,大肠小肠也消失不见了……
笼统来讲,他失去了整个消化系统。
听过偷肾脏的,听过挖心的,还真没听过偷走消化系统的。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沈宴之问。
“实在是太多发现了。尸僵已经完全消失,死亡时间大概两天左右。致命伤是在后脑勺的一次重击。但是奇怪的是尸体在死后被开膛破肚,失去了气管,胃,以及大肠小肠等整个消化系统。开刀和缝合的手法来看,很有可能是内行人所为。”
“消化系统被摘除了?”沈宴之眉头紧蹙了下:“难道是吃了什么东西怕被发现吗?”
“很有可能,其他具体的还要等回去之后再做结论。”
“那就先让探员把尸体抬回去吧。”
“好。”
白羽笙直起了身子,刚才光顾着验尸,没有仔细的去查看整个现场。
如今放眼望去,凶案现场真的算得上是整洁。
屋里屋外都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
乱糟糟的就只要发现尸体的这一客厅一处而已。
这样的现场,很符合李君亭刚刚的供述。
地上的血泊里还可以看到她躺下,起身,以及坡脚走路的痕迹。
只是一个这样的女人,真的可以将夏津生这么高大威猛的男人制服甚至是以娴熟的手法开膛破肚吗?
越来越奇怪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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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有太多东西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