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白昌义一直都在观察着这两人的状态。
以自己多年的生活经验和为人处世来看,白昌义就不信自己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他总觉得这两个孩子有些不太对劲儿,却有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劲儿。
奈何两人都是极品演技,宁愿假戏真做也绝不会露破绽。
“宴之啊,我家丫头在沈家没给你们添什么麻烦吧?”
“没有,舅舅我们俩好着呢。而且我和羽笙两个人婚后会继续在巡捕房一起工作的。”
“实在不行啊,那巡捕房的工作就先晾一晾也可以。宴之,白家家大业大的,这产业以后不都是你们俩的了吗?你倒不如将手头上无关紧要的放一放。”
“舅舅,你就不能给我们些自由吗?我们才多大呀。”白羽笙撒娇的说。
“你母亲像你这个岁数,你都已经出生了。你再看看你们两个人。趁着年轻赶紧生吧,之后再去做想做的事,也不迟的嘛!”
“我们不急,舅舅。”
“你不急,宴之急。宴之眼看着明年就二十三了,你现在不打算,等到宴之当爸爸都已经二十四五了。宴之你说你应不应该急?”
沈宴之这是第一次被白昌义说出了人生危机感……
“我……还行,这么算的话也挺急的啊。”沈宴之话刚说完,白羽笙在下面狠狠的踩了沈宴之一脚,沈宴之立马回问:“你踩我干什么?”
都说没有默契可以培养,白羽笙确信自己和沈宴之的默契已经“胎死腹中”,永远培养不出来了。
白昌义看着两人对于彼此的态度,真的怀疑他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为了打消白昌义的怀疑,白羽笙自然的牵起了沈宴之的手,放到台面上来给白昌义看:“舅舅,你就别担心我们了,我和宴之好着呢。”
两只手紧紧相握相叠,两枚婚戒都似在代替他们彼此相拥,可明面上亲密也没法拉近他们之间的渐行渐远。
对于白羽笙来说,比哭更难受的是强颜欢笑。
为了让舅舅对自己放心,所有的苦都不能表露出来。
沈宴之的手也在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哪怕她在与自己逢场作戏,他也要当真。
他说:“舅舅,请您相信我们。宴之还记得之前对您的承诺,决不食言。”
白羽笙面带笑容,却眼底微凉,自然的抽出了自己的手,并笑眯眯的对白昌义说:“舅舅,我们俩这算不算是通过了你的考验呢?咱们赶紧吃饭可好?我都饿了。”
“哎,等等,我还有件事要宣布。”白昌义一挥手,命人将今天的贵客请了上来。
当那道身影一点点靠近的时候,白羽笙的胸口越发沉闷,接近窒息,继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焦躁不安。
“羽笙,宴之,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聂云襄,是羽笙你的表哥。”
看着聂云襄清浅微笑的模样,白羽笙后背一凉,浑身上下有一种顿入冰窟的麻木之感。
聂云襄……金念棠的同伙,云帮的人,向自己要父母生前留下来的毒药配方的人……
这个人怎么可能是自己的表哥,又怎么会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白家呢?
白羽笙因此而愣了半天,无论旁的人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其他三人坐在座位一起谈笑风生。
唯独就只有白羽笙一人表情古怪,一语不发。
“羽笙,羽笙?”沈宴之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
“你这孩子,越来越没有礼貌了。你表哥来了一句话不说也就罢了,板着一张脸,给谁看?”白昌义斥责道。
白羽笙不是故意冷脸,而是彻底笑不出了。
要知道,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位表哥,很可能是云帮内部的核心杀手。
白羽笙舒缓了下,僵硬的笑着问:“舅舅,这位表哥……怎么从没见过呢?”
“你当然是没见过了,云襄啊,是咱们家的旁支,他的外祖父和你的外祖父是亲兄弟呢。”
“原来如此。那表哥之前是做什么的呀,既然这么多年都没联系了,怎么突然就和舅舅联系起来了?”白羽笙一连串的发问,更像是在探他的底细。
“我之前是国外的记者。后来家中败落,父母也去世了,就想着来投奔舅舅,舅舅在津海的名望我也是知道的。”
聂云襄却丝毫没有显露出一点点对于白羽笙的熟悉。
相反,白羽笙初见他时的慌张却早已被聂云襄尽收眼底。
“那舅舅,你打算怎么安顿表哥呢?我倒是有些想法。”
“哦?”
“咱们白家是主营殡葬业的,其他的百货公司也雇有专人打点,不用舅舅操心。可表哥回国也不能让他去舅舅你手底下去做这些粗事。要不然去宴之的公司挑个闲职如何?再要不巡捕房探员也是好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不管聂云襄什么目的。
白羽笙绝对不允许聂云襄有伴在舅舅身侧的机会。
而且还想要尽量将他放在自己能看到的地方。
沈宴之就此点头表态:“这个随时都可以的。”
白昌义还以为白羽笙能给聂云襄安排什么好去处呢,:“不用不用,我已经决定了,就让云襄留在我身边给我当秘书。,正好羽笙嫁人了之后,我身边也没个信得过的人,都是自己家人,更是没什么忌讳的,云襄,你觉得怎么样?”
“云襄都听舅舅的。”
“那好,就这么定了。”
“舅舅,这不妥吧。”
白羽笙心里急得不行。
这无非是一个大隐患……
白昌义还以为这个小丫头在吃醋,哄她道:“你这丫头片子,我最爱的永远都是你,可以了吧?”
白羽笙是没法说清了,索性退桌而下,只留下了三个男人。
对于聂云襄向自己索要的神秘配方,白羽笙真的没找到。
不管聂云襄什么目的,她绝对不能让云帮的触及到自己的家人。
哪怕自己的父母在生前真的和云帮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勾结。
其实所有的事情,都在让白羽笙一点点动摇,甚至是怀疑父母生前的立场。
什么怨,什么孽,冲着她来就好了,何必殃及其他人?
在晚饭之后,她背着舅舅和沈宴之,秘密的将聂云襄找了出来。
“你根本就不是我的表哥。接近我的家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从白羽笙焦躁的眼神可以看出,她现在的心境极为不稳。
聂云襄却淡定的说:“我确实是你的表哥,我的身份也经得起推敲。所以你现在应该彻底相信你的父母是云帮的人了吧?”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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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