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同意!凭什么要我家退让!”老远就听到村长院子里吵得不可开交。
“怎么不是你退了!开荒我们家这么多人去,我们开荒地凭什么你们还要占我们的!”汪俊梗着脖子黑着脸,他真的快气死了,从没见过如此不要脸面之人。
“你说那些荒地就是你们弄的,我告诉你,那边明明就是我们家弄的,是你们霸占我的地!”
“我呸!姓刘的,你找打是吧?”汪俊撸起了袖子,准备干架。
“来呀,怕你还不成!就这么没见过像你们家这么厚颜无耻不要脸的玩意儿,占别人的劳动成果了,我呸!老子怕你啊!”刘大伟大喊一声。
秦轩逸和葛元杰到的时候,双方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两家人互相拉起了袖子准备打架,若不是因为周围的人拉着挡着,早就动起手来。
“够了!”陈建章拿着一把锄头用力拍向一旁。
“都给我退后,今天把你们这些人叫过来,是要把这个事情处理了,可不是让你们跑过来吵架的,记住了,在我们村都是有村长来做主。”陈建章说完便杵在一旁。
“村长啊,你看看这事情啊!你得为我们做主的,真是我们自己的地。”刘大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上前哭诉。
“村长你别听他胡说,那是我家开荒的!”汪俊显然有些急了。b
陈武在一旁抽着旱烟,看似漫不经心,其实一直在拖延时间。
他一直等他的小儿子陈建安回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他这才坐直了身子给陈建章使眼色,让他镇住场面。
“咳咳……咳咳。”陈武咳嗽了两声,将手里的烟袋子交给了陈建安,他的背微微有些佝偻着。
“村长你可要给我做主,这人抢我的地啊。”刘大伟扯着嗓子哭嚎着。
“村长你可不能听他恶人先告状啊,他明显就是想要抢我家的地。”汪俊忍者一脸怒气。
陈武大麦步上前,看着争执不停的两人,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
“我当村长已经当了30多年,这么些年来,我们村为了地的事情,年年都要有人开荒,这是一件辛苦和不容易的事情。
这一次跟平常不一样!为何?因这一次刚刚有的人二是刚刚流放到这里来,成为我们村的人。
他们可都不容易,你们这些老人可不能欺负人。”
陈武看了刘大伟一眼,“以后我们村子离不开他们,你们这些老人不愿意带他们,怕人家抢了你们的饭碗,那也没事,但是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欺负人,显得我们好像很是小气。”
“村长你这话说的不就是说我错了!没道理呀,他们是新来的那又怎么样,我开的荒地,我们一家人辛辛苦苦每日每夜开荒出来的,凭什么要拱手让人啊,没门!”刘大伟黑着脸不肯点头。
“就是村长,你可不能欺负我们这些老人。什么都顺着他们这些流放来的,说难听的,他们可都是罪人!”有人躲在人群中挑拨着是非。
陈武撇了他一眼不说话,他拍打了刘大伟一下,“瞧瞧你!才说两句你就急了,我有说这不是你的第吗?”
“村长,你也不能欺负我们呀,我们才刚来不足月余,就要被这样欺负?我们是被流放到这里,但我们已经做了在这里生根的准备了。
你可不能够,因为这都是些老村民,你就帮助人家,那这样不行!我们得去找李头说道说道。”
汪俊耐着性子解释,那不是出来找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早就闹了起来。啊?
“对,我们要去找李头!走走,只能让他来给我们做主!”
“我们也走。”
眼看两拨人都杀红了眼,要去找李闵去,陈武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站住!”陈武气沉丹田大喝一声。
秦轩逸和葛元杰交换了一个眼神,此人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却是一个武者。
“我说不给你们做主了吗?你以为你们跑过去找李头儿,就能见得到?
要知道咱们李头,最讨厌的就是搞小动作的人,你们也知道上回他那岳丈一家堵了他的门,虽说雷声大雨点小的直接过去了。
李头没再过问,但是他岳丈那家人,这短时间内那些人啊,可是都夹着尾巴做人呢?”
怕的是什么还不就是秋后算帐。”
陈武大步向前看着众人。
“你们的问题我也清楚,只是有些人吧,做的事儿,确实不地道,我在这里就不点名了,如果再有下一次就给我收拾包袱直接滚蛋。”陈武看了人群里一人。
争吵的两家人,e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找村长在卖什么关子。
“村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听不懂,现在我们就只想知道这地到底算谁的。”刘大伟是个混人,他不管别人。只想着自己的事。
“你们现在不就是为了那中间的半分地吗?这样行吧,一人一半。”陈武一锤定音。
“不可!那全是我家的。”刘大伟第一个不同意,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平民老百姓,眼里就只有这几分地。
“我还没有反对,你倒先反对上了,你这人真是得了,便宜又卖乖,我也不同意,那都是我家的才对。”
陈武呵呵笑了一下。
他不紧不慢地坐回了他的椅子上,从他小儿子手里拿过他的烟袋,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了烟。
“先别急着回答,建安啊,去给他们说说这里头的道理。”
陈建安挂着和善的微笑走了出来。
“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村民,可别为了这些事情伤了和气,你们那先听我把话说完,这里头呢,还是有一点小弯弯道道。
等我说完了这话,你们再决定愿不愿意这一人一半,这事儿也就上过了。
不愿意呢,咋就按照这个流程来办事儿。”
“你就直接说别说这些,我们听不懂的。”刘大伟闷声说道。
“对,你就直接说吧。”汪俊笔直的站着。
“听我弟弟讲不行啊!让你们话这么多!信不信老子揍死你们!”
陈建安也不生气,反而拉着他大哥,“大哥,没事。”
“诸位先不要激动,这一回有了新的规矩,上面意思是说现在所有开荒地地不再是开多少,算多少是你们自己的了,你们必须从里面交出半分的地给村里,之后就半分地的产出都是公摊的。”
陈建安话音刚落,就又吵了起来。
“这什么意思啊,之前可没有说有这规定,凭什么现在就有这规定?”
“就是啊,根本就没这规定是不是想搞我们。”
“他妈的,老子说了,给老子安静的听我弟弟讲。”陈建章大骂着,他健壮的样子还是能唬人的。
“你们瞧瞧秦书生在边上,一句话都没说呢,人家看着就是心里有章程,连我爹都会教导我凡是动脑子不要动拳头。
你们这一个个的怎么回事儿,我还听说你们流放来的以前有些可都是做大官的。就像你们这样就为了这半分地弄得面红耳赤,不觉得丢人吗?”
“哎呦你这话可说错了,现在他们可都是流放过来的,早就不是以前的大官了。”刘大伟在人群里小声开口。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我告诉你,要不是因为老子查清楚了,这事不是你给干的,不然老子第一个找的就是你。”
刘大伟脖子一缩,往后退了一步,他可不挨揍。
“行了行了,今天我就把话说在这里,半分的地互相一半给你们,如果你们还是要闹。
就从你们各自的里面都划出半分来给村里,至于这儿搞不清楚的半分地也归村里,你们自己看着办吧。”陈武敲了敲烟袋。
“村张,这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这可是新下来的规矩,我这也是为你们着想,到时候写地契的时候,将这日子往前一诺,至于要不要,你们自己考虑?”
陈武说完,便继续低头抽烟,只要不是傻子,肯定会同意。。
“那我就吃点亏。”刘大伟摸着他的肥硕的肚子。
“对,我们家也是这个意思,就当便宜了人家。”汪俊心有不甘。
“谁得了便宜还不知道呢?”
“你们再吵就给我回去。”陈建章早就不耐烦了。
好不容易把这些看戏的人都全部都送走之后,院子里一下子清静了不少。
陈武抬眼就看到站在那边,李头让关注的书生,他脸上笑出了两道褶子。
“秦书生,这还没离开,可是有什么事情找我,为了荒地的事情,那我可能也没法再帮你,毕竟这是上头的规定。”
作为一个做了30多年的村长的人,陈武是一个非常圆滑的人。
秦轩逸抱拳一礼,“村长误会了,我只是有一事不明。”
“我定知无不言。”
“村长之前在他们闹得时候,让你的小儿子去查事情,他回来之后和你讲过之后,你才做了这个决定吧,但是为何你明明知道是谁动了手脚,却不惩治他呢?”
“秦书生还是年轻了,先前我听说那邱泽上你家的门,最后被送去矿场了是吧。
这一局啊,看着你们家赢了,但是这其中的凶险你却不知道,你要知道我们李头人还算讲理,但是那一个可不是个好人。
这背后搞的事情一套一套可不少,自从他来了我们北地啊,我们这地方一年都要出点事儿。死他个几个人,不过呢,我们这死人,可是最正常不过。
这出了我们北边的城啊,可就不是我们地了,那些个蛮子总是会来烧杀抢掠,到时候推说逃出的被杀了,就轻飘飘地过了?
年轻人啊,我劝你还是想办法搬到城里去吧,到时候动点关系,我听说你家娘子跟李头妹妹关系处得还不错,赶紧把这关系给弄起来。
至于为什么不惩治他,那是因为还没到时候,再放长线才能钓大鱼是吧。”
陈武爽朗的笑着。
“村长说的是,多谢村长告知,我一定会保护好我自己的家人。”
秦轩逸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便带着葛元杰离开,两人走出门的时候还遇到了陈建安回来。
秦轩逸客气的和他点点头。
陈建安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离开之后,才快步回到他家里,蹲在他父亲身边小声地问道:“爹,你为什么会跟他说那么多我们这里的事情,就万一他出去胡说八道……”
陈武直接拿烟袋敲了一下他的头。“你怎么跟你哥哥一样总是犯混,我看人还能有错,再说了那可是咱们李头亲自吩咐要人照顾的,还有他家那个娘子啊,和李头的妹妹处的可好了。
再讲了,我跟他说我放长线钓大鱼,你又知道我钓的这条鱼是谁了,也许我钓的就是他呢。”
陈武慢条斯理的吸着烟。
“爹,你这是想要借刀杀人啊。”
“怎么跟你爹说话的?”陈武用力踹了一脚。
陈建安被踹倒在地,嘶哑咧嘴的道:“爹,你可清点,我不是大哥,怪疼的。”
“行了,我吩咐的事情办妥了没有。”
“你放心吧,我已经找人跟上那小子,只要他一出村一定把他抢回来。”
“交给你我放心,到时候直接把人给李头送去,这几个敢在老子头上动土,老子不弄死他们。”
“爹不生气。”
“去看看你哥回来了没有。”
陈建安快步离开。
“兄长,这些事情你怎么看?”葛元杰跟在后面小声发问。
“我们这村长是个聪明人,你以为他刚刚无缘无故会跟我说这一番话,不过他倒是高看我了,我可没这本事。”秦轩逸目视着前方。
“兄长是不准备管。”
“于我何干?
赶紧的回去还要帮你扫嫂子浇地去了,我现在就是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书生,唯一能做的,就是替我娘子浇水。”
“哈哈哈。”葛元杰忍不住放声大笑。
“兄长对不住,对不住,我只是想到了乐安兄前几日,日日在我耳边叨叨着,他说啊,兄长已经变了一个人了,现在啊是个较弱的童养夫。”
“呵呵!他真这么说。”秦轩逸眼睛眯了起来。
“确实如此,我绝不敢对兄长撒谎。”葛元杰信誓旦旦的保证。
秦轩逸点点头,“好,那你一会儿回去劈上三捆柴。”
不等葛元杰反应过来,只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